尋找制毒師 第二章

瓊表示,即使馬上催吐,毒藥依然有效。在「塔斯克」攜帶的藥劑當中,除了「塔斯克」本人,只有她知道哪些是解藥。所以,找到「塔斯克」以後,務必通知她。說完這些,她就離開了「麻呂宇」。

「可惡,臭狐狸精!」

老爸一臉鐵青,癱在「麻呂宇」的沙發上。

「老爸……」

情況緊急。不找出制毒師,「冴木偵探事務所」就要失去老闆了。

「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是接案子的跑單幫客。這業界不適合女人,但其中也有高手。這些女人比一般跑單幫的還危險,瓊就是個例子。她以漂亮臉蛋和身材為誘餌,竊取情報、出賣委託人、暗殺——在惡質的同行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女人真可怕。」

老爸閉上眼睛。

「特別是跑單幫的女人更可怕。」

「你們以前就很熟?」

「是啊,曾經是敵人也是夥伴。她是看酬勞選邊站的,我被她出賣也不止一、兩次了。要不是中了她的計,我還真想在一旁欣賞她中毒以後痛苦的模樣。」

「聯絡國家公權力……」

「沒用。『塔斯克』是職業級的,國家公權力一有動作,他馬上會察覺,然後遠走高飛。這麼一來,隆,你就是遺產繼承人了。」

「別鬧了。要走也得先賺到遺產再走。只留下借款、人情債和女人的怨恨一走了之,我可是敬謝不敏!」

我說道。這一次,真的連阿隆我都笑不出來了。

「我知道。」

說完,老爸猛烈咳嗽,嚇得我心臟差點停止,不過那似乎是感冒造成的。

「如果瓊的話可信,那我還有二十四小時。在那之前,要把『塔斯克』找出來。」

我望著「麻呂宇」牆上的咕咕鐘,下午四點十分。意思是說,「冴木偵探事務所」的社長和助手的時限是明天傍晚以前。

到了後天傍晚……一想到就寒毛直豎。涼介老爸會痛苦一整天以後死掉。

「老爸,別浪費時間了。」

「是啊!瓊沒有『塔斯克』的照片,不過她把特徵告訴我了。『塔斯克』是個五十幾歲的東方人,諳流利的中、英、日、韓語,本身有好幾本假護照。換句話說,他可以扮演亞洲任何一國的人。」

「好專業。」

「毫無疑問的。職業殺手一旦完成工作,在委託人眼裡就是一個麻煩。曾利用『塔斯克』並打算除掉他的人或組織大概多到數不清,不過他還是活得好好的,可見得相當謹慎。」

「『塔斯克』是因為瓊認得他,才打算滅口嗎?」

「也許。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她想偷技術吧。『塔斯克』是全世界最高明的制毒師,商業機密被偷,不可能悶不吭聲。」

「她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多半是看準了無論哪個國家的情報組織,『塔斯克』的技術都能以高價賣出吧。她也老大不小了,可能是想跟『塔斯克』競爭,從事制毒生意。」

「她又沒多老……」

「別看她那樣,已經三十八歲了,雖然還是一枝花,但在跑單幫這一行已經是老太婆了。」

「媽呀,真是怪物!」

「她是真正的怪物。連什麼時候在咖啡里下毒,我都沒察覺。」

「『塔斯克』有什麼特徵?」

老爸閉上眼,按摩太陽穴。該不會是毒性開始發作了吧,他一副很難受的模樣。

「膚色白,體型肥胖,左手總是戴著一隻鑲了大顆土耳其石的戒指。」

「就這樣?」

「相當好色,身邊好像少不了女人,而且特別喜歡年紀足以當他女兒的年輕女孩。」

「難怪瓊會失手……」

有戀童癖的制毒肥佬真是太可怕了,聽起來像個變態殺手。我猜他殺了人以後一定會露出奸笑。

「那我們現在從哪裡找起?」

「飯店吧。『塔斯克』是出了名的喜歡享受上流生活。如果住飯店,一定會選擇東京都內一流的大飯店。」

連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我和老爸分頭調査八家知名的大飯店。

但是,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哪一國人也搞不清楚。飯店對於客人的數據相當保密。如果是國家公權力也就算了,要是我們跑到飯店櫃檯問:

「有沒有像這樣的人住在這裡?」

絕對會被攆出來。

我先跑到附近的花店,請店家配了一把待大號的花束,順便在一件素麵連身工作服上噴寫「FLOWER ME SSAGE」的字樣。

一切準備就緒,已經過了下午六點。我把裝在透明塑料盒的花束綁在上,奔向最近的O飯店。

我把機車停在顯眼的地方,抱著那盒花跑到櫃檯。我身上還帶著幾張假傳票。

「不好意思,有人叫我送花過來,收件人是你們的客人……」

我向櫃檯人員提出傳票。收件地址是「O飯店」,收件人的名字故意寫得亂七八糟,讓人無法辨認。

「請問要送給哪位客人?」

我把寫得很潦草的字母拿給一本正經的櫃檯小姐看。

「這是什麼?我看不懂耶。」

「是啊,所以我也很傷腦筋。應該是東方人,對方要我在七點以前送到……」

「是我們這裡的客人嗎?」

我把住址的「O飯店」指給她看。

「我想是幾天前就住進來了……。膚色白,大概五十歲左右、體型胖胖的先生。」

「是一個人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櫃檯小姐遂與其他同事討論。可憐的送貨員阿隆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有沒有其他特徵?」

「對了,他的左手戴著一個很大的綠色戒指。」

連服務中心的領班都被問到了。雖然服務是他們的本行,但也真是辛苦他們了。在詢問過好幾名員工,經過一番討論後,終於得到結論:

「看樣子,你說的這位先生似乎沒有在這裡投宿。」

「不好意思,那我再去別的地方問問看。」

我迅速行了一禮,回到NS400R旁。在這之後,芝公園和赤坂的飯店都由我負責。

不知道老爸用什麼手法,不過他現在應該在新宿和日比谷的飯店打聽。

芝公園的飯店也沒有。我到赤坂的飯店時,已經八點半了。

我在途中曾經打電話回「麻呂宇」,星野伯爵說老爸還沒有消息。

赤坂的飯店也撲空了,對方表示並沒有那樣的客人住宿。

但是人的記憶力不全然可靠。只見過一次,當然有可能忘記。我好想抱著花束去敲每個房間的門。

這麼做不但引人側目,還會馬上被趕出來。

結果,我負責調查的飯店一無所獲,只想就地卧倒的疲勞排山倒海而來。

已經九點多了。事到如今,只好指望老爸了。我強忍著飢餓和想哭的心情,跨上了機車。

老爸沒有來電。我在「麻呂宇」的角落,吃著星野先生做的漢堡排餐時,店門開了,我的家教麻里姐以和服裝扮現身。

「阿隆!我聽星野先生說了,涼介出事了?」

「你怎麼了?怎麼穿著這麼華麗的振袖和服 ?」

「相親呀。」

「相親?」

「我爸媽說是為了將來預演——開什麼玩笑!這不重要。涼介呢?」

「我想他還活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下毒了。」

我把情況大略說了一遍。麻里姐越聽臉色越難看。

「怎麼會有那種女人!要是涼介有什麼萬一,我要她償命。」

不愧是混過飈車族的。但是,就算是麻里姐也對付不了這次的對手吧。

「那個叫瓊的白種女人現在在哪裡?」

「說在六本木的飯店,等我們聯絡。」

我說完這句話,才發現還沒找過六本木那家飯店。姑且不論那家飯店是不是一流,那裡的賣點是嶄新而美崙美奐。

「麻里姐,你待在這裡!」

我站起來。有時候真的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阿隆!」

我不理她的叫喚,跳上了停在「麻呂宇」前的NS400R。

「哦,是的,有這位客人。梁先生,我記得應該住在十一樓的套房。」

我聽到櫃檯人員的這番話,膝蓋差點脫力。終於被我找到了!

「請問是十一樓的幾號房?我必須請他簽名。」

「一一八〇號房,但是梁先生外出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代收……」

我搖搖頭。要是交給櫃檯,讓「塔斯克」提高警覺,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我明天再送過來。」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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