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十六)

「胡桃木做被告席,"尼吉爾說,"庭上老爺真威風,老鼠上掛鐘。警察大爺一聲噓,最後誰會上那被告席?」

他又加上一句說:

「說或不好所?這才是問題。」

他又倒了一杯咖啡,回到早餐桌上。

「說什麼?"雷恩·貝特生說。

「各人知道的一切,"尼吉爾故作姿態地一揮手說。

珍·湯琳生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當然啦!如果我們知道任何可能有用的消息,當然我們一定會告訴警方。這是最最正確不過的事了。」

「我們斟大美人說得可好聽。"尼吉爾說。

雷妮也以法文加入了陣營。

「說什麼?"雷恩·貝特生再度問道。

「我們知道的事情,"尼吉爾說,"我的意思是,關於彼此之間的事,"他實際地加上一句說。他以不懷好意的眼光掃視早餐桌上的人。

「畢竟,"他愉快地說,"我們的確知道彼此之間不少事情,可不是嗎?我是說,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勢必會知道。」

「可是誰來斷定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呢?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關警方的事。"阿美德·阿里攜手說。他說來激動,神情像是督察嚴厲批評他收集黃色圖片時一樣有如受到傷害,

「我聽說,"尼吉爾轉向阿金邦伯先生說,"他們在你房間里發現了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由於與聲俱來的膚色,阿金邦伯先生讓人看不出臉紅,不過他的眼瞼狼狽地眨動著。

「在我國很迷信,"他說,"祖父給了我一些東西帶來這裡。我是出自虔誠恭敬之心保存下來。我本人是個現代、科學化的人;並不相信巫毒教,不過由於英語能力不好,我發現很難向警方人員解釋。」

「甚至親愛的小珍也有她的秘密,我想,"尼吉爾說著把目光移到湯琳生小姐身上。

珍激動地說她不容人家侮辱。

「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住到基督教女青年會去。"她說。

「得了吧,珍,"尼吉爾說,"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噢,不要說了,"瓦麗瑞厭倦地說,"我想

在這種情況下,警方大概不得不到處調查。」

柯林·馬克那清清喉嚨,準備發表高論。

「在我看來,"他公正地說,"目前的情況應該讓我們清楚。尼可太太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我想我們大概在調查庭上就能聽到。"瓦麗瑞不耐煩地說。

「這我非常懷疑,"柯林說,"依我看,他們會把調查庭延期舉行。」

「我想大概是她心臟出毛病吧?"派翠西亞說,"她在大街上倒下去。」

「爛醉如泥,不省人事,"雷恩·貝特生說,"她就是這樣被帶到警察局去的。」

「這麼說她真的會喝酒,"珍說,"你們知道,我一直都這樣想。」

「警方來搜查屋子時,他們發現她房間里有滿滿一櫃的空白蘭地酒瓶子,我相信。"他加上一句說。

「珍對一切敗行無所不知,我們信得過她的話。"尼吉爾贊同她說。

「呃,這的確說明了為什麼她的態度有時候這麼古怪。"派翠西亞說。

柯林再度清清喉嚨。

「啊!噢,"他說,"我碰巧星期六晚上看見他走進女王項鏈酒吧,我回家的途中。」

「我想大概那就是她猛灌酒的地方。"尼吉爾說。

「滿,我想她大概純粹是醉死的吧?"珍說。

雷恩·貝特生搖搖頭。

「腦溢血?這我倒懷疑。」

「看在老天的分上,你不會認為她也是被人謀殺的吧?"珍說。

「我想一定是,"莎莉·芬奇說,"這我一點也不驚訝。」

「拜託,"阿金邦伯說,"想是某人殺害了她?是這樣嗎?」

他一一看著他們。

「我們還沒有理由認為是那種事。"柯林說。

「可是,有誰會想要殺害她?"吉妮維芙問道,"她有很多錢嗎?如果她有錢,那麼我想大概有可能。」

「她是個令人發狂的女人,我親愛的,"尼吉爾說,"我確信人人都想把她殺死,我就經常想。"他加上一句說,高高興興地動手抹起果醬。

「拜託,莎莉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是我在早餐桌上聽過那些話之後想到的問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呃,要是我是你的話,我不會想太多,阿金邦伯,"莎莉說,"這樣不健康。」

莎莉和阿金邦伯正在瑞京公園吃戶外午餐。夏天該是已正式到來,戶外餐廳已經開業。

「這整個上午,"阿金邦伯哀傷地說,"我都一直非常不安。我根本無法好好回答我的教授的問題。他對我可不高興。他說我的解答大部分都是照本宣科,不是我自己想的。可是我來這裡是要獲取書本上智慧,依我看,書上說的比我好,因為我的英文不靈光。除此之外,今天上午我發現除了山胡桃路那裡所發生的事和難題之外,我根本很難再去想其他的。」

「你說的對,"莎莉說,"我今天上午就是沒有辦法專心。」

「所以我才拜託你告訴我一些事情,因為如同我所說的,我一直在想,想了很多。」

「呃,那麼說來聽聽,你一直在想些什麼?」

「呃,是硼--素--粉。」

「硼--素--粉?噢,硼素粉!是的。硼素粉怎麼啦?」

「呃,我不明白。他們說,這是種酸?像硫酸一樣的酸?」

「不像硫酸,不。"莎莉說。

「不是只在實驗室里作實驗的東西?」

「我不認為他們曾經在實驗室里拿它來做任何實驗用。這是種相當溫和、無害的東西。」

「你是說,甚至可以把它放進眼睛裡去?」

「不錯,這正是它的用途所在。」

「啊,那麼這就足以說明了。仙德拉·拉爾先生,他有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白色小藥瓶,他把粉末倒在熱水裡,然後用來洗眼睛。他把它放在浴室里,後來有一天不見了,他非常生氣。那會是硼--素--粉吧?」

「這硼素粉到底是怎麼啦?」

「我慢慢告訴你。請不要現在問我。我還要再想想看。」

「呃,你可不要把自己的脖子伸得太長,"莎莉說,"我可不希望你成為一具屍體,阿金邦伯。」

「瓦麗瑞,你想你可不可以提供我一點意見?」

「當然可以,珍,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想別人的意見。他們從來就不接受。」

「這真的是件良心上的事。"珍說。

「那麼你找錯人了,你不應該問我,我可沒什麼良心。」

「噢,瓦麗瑞,不要說這種話!」

「呃,我說的是實話,"瓦麗瑞說,她把香煙摁熄,"我從巴黎走私衣物進來,而且對那些到沙龍去的可惡女人昧著良心說話。我甚至在手頭緊的時候坐公共汽車不付錢。不過你說吧,告訴我,怎麼一回事?」

「是尼吉爾早餐時說的話。如果一個人知道了別人什麼事,你想他應該說出來嗎?」

「多笨的一個問題!這種事不能一概而論。你想要說出來,或者不想說出來的是什麼?」

「是關於護照的事。」

「護照?"瓦麗瑞驚訝地坐直身子。"誰的護照?」

「尼吉爾的。他的護照是假造的。」

「尼吉爾?"瓦麗瑞聲音顯出不相信的意味。"我不相信。這好象非常不可能。」

「可是事實是如此。而且你知道,我相信是有問題--我想我聽警方說過,說席麗兒說過關於護照的事。假定她發現了而他殺死了她呢?」

「聽起來非常戲劇化,"瓦麗瑞說,"不過坦白說,我一點也不相信。這護照是怎麼一回事?」

「我親眼看見的。」

「你怎麼看見的?」

「呃,這完全是巧合,"珍說,"一兩個星期前,我在我的手提箱里找東西,我一定是搞錯了,把尼吉爾的手提箱當成是我的手提箱。它們都擺在交誼廳的架子上。」

瓦麗瑞有點不同意地大笑。

「哪有這種事!"她說,"其實你是在幹什麼?調查?」

「不,當然不是!"珍以恰倒好處的憤慨聲音說,"我從來沒偷看過任何人的私人文件。我不是那種人。只不過是當時我感到有點心不在焉,所以我打開那個箱子,我正開始找……」

「聽我說,珍,你不能這樣說就算了。尼吉爾的手提箱比你的大多了而且顏色完全不同。當你在承認做了這種事時你最好還是同時承認你是那種人。好吧,你逮到了個查看尼吉爾東西的機會,而你利用上了。」

珍站了起來。

「當然,瓦麗瑞,如果你要這麼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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