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場初交手,聯合國軍沒摸到門就敗了 敵分我分,實施「野狼抓野狗」戰法

10月25日,大榆洞,志願軍指揮總部。

彭德懷主持了出國後的第一次作戰會議。

入朝以來,志願軍高級領導第一次見面。

聚到一起,彭德懷和眾將領都非常高興。

沒有一句寒暄,彭德懷張嘴就開宗明義,會議有兩項議題:一、成立指揮機構;二、確定作戰方針。

性格決定風格。

硬邦邦、直愣愣的彭德懷,在語言上更是硬邦邦、直愣愣的,直話直說,硬話硬說,長話短說,廢話一個字不說。

他宣布:

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部正式成立。

鄧華,任副司令員兼副政委;

洪學智,任副司令員;

韓先楚,任副司令員;

解方,任參謀長;

杜平,任政治部主任。

這幾員大將,從此就成為了中國人民志願軍的高級領導人;

共和國的戰史上,從此又多了幾顆耀眼的星辰。

關於作戰方針。

彭德懷介紹說:「鑒於美國軍隊的強大攻擊能力,我與毛主席原先商定,準備採取陣地防禦戰,先建起一道防線,頂住敵人向鴨綠江的攻勢,再在防禦中實施機動,尋機殲敵。」

他口氣一轉說:「現在看來,情況大大超出預想。」

當時的情況是,在聯合國軍實施仁川登陸、大軍越過三八線後,麥克阿瑟認為,金日成的部隊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聯合國軍已沒有什麼像樣的仗可打,就剩下溜溜達達到鴨綠江邊,抓俘虜、喝慶功酒了。

倒不是麥克阿瑟狂妄,實際情況確是如此——如果不是中國軍隊當中插一杠的話。

當時有西方戰地記者這樣寫道:「聯合國軍好像不是在打仗,更像是一次山地旅遊。」

其實,說聯合國軍山地旅遊不準確,他們更像是一群分散開來,在野地里四處踅摸著抓野兔子的獵狗。

他們分散兵力,分兵突進,一個團一個營,一個連一個排,四處亂竄。他們甚至將刀槍放下,大炮也掛在車後。

聯合國軍就這樣晃晃蕩盪,溜溜達達,小酒一喝,牛排一吃,乘著歌聲的翅膀,開著山莊版篝火晚會,好不快活。

聯合國軍耍上了!

聯合國軍「美」上了!

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前面迎接他們的,不是兔子,而是一群眼睛發綠、攻擊能力極強的狼!

敵變我變,是一個戰場指揮員重要的決策素質。

聯合國軍分兵快速冒進,敵我已經攪和在了一起。

打了幾十年的仗,彭德懷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面對「分散的獵狗」到處亂竄的情況,彭德懷不拘泥於既有決策,對戰術迅速做了調整,將先前制定的「口袋戰術」改為「一盯一」的比較優勢戰術,放開群狼,各自找尋分散亂竄的犬,然後一狼對一犬,抓住他們,分頭吃掉。

他果斷命令:各軍、師(注意:聯合國軍可是團、營、連、排規模),採取各自為戰、運動殲敵的戰法,迅速捕捉戰機,殲滅冒進之敵。靠多次戰鬥,殲滅敵人總量達一兩個師,以此阻止敵軍四處亂竄,擴大戰果,穩定人心。

分兵運動殲敵的作戰方針,似乎與中國軍隊一向擅長的「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的戰略戰術不一致。

其實,靈魂是一致的。

敵分我分,劃小作戰單位,但在各作戰區域內,我軍仍占規模優勢,仍集中了優勢兵力。

因此,表面看與基本戰術原則相違背,但內里是一致的。

創新,是現代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個時髦詞兒,但什麼是創新,如何做到創新?

彭德懷這一臨機應變的戰術,讓人領略到了其中的真諦。

他的這一戰術,也得到了用兵如神的毛澤東的充分肯定。

此時,菊香書屋的燈,徹夜亮著。

毛澤東睡不著覺。

在志願軍入朝的8天、192個小時里,毛澤東共給朝鮮前線發去了29份電報。

平均約6小時一份。

這不是吟詩作賦,可以隨心所欲、浪漫主義、揮揮洒洒,寫很多篇可能都是在表達一種意思、一個內容。這些電報,一封就是一個戰略,一封就是一種戰術,這裡面融入了多少智慧、多少工夫、多少心血,不可簡單用字數和份數計量。

一國統帥如此勤政、如此英明,國焉有不立,民族焉有不興之理?

一軍統帥如此順時而變、捨生忘死,軍焉有不勝,兵焉有不勇之事?

雪花飄飄。

1950年10月25日,伴隨著鴨綠江以南遍地的槍炮聲,中美兩大國交手了。

第一次戰役,打熱鬧了。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