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促進21世紀世界經濟走向繁榮的火車頭 「宏觀調控」千萬不要走到新一輪低谷

為什麼《中國即將崩潰》的作者說中國將在五年內土崩瓦解,成為一個不可收拾的爛攤子,重新陷入類似清朝被推翻後的軍閥混戰局面;而您卻是信心十足,大膽預言:「經過幾十年,中國會發展得很強大」?

1936年12月,為了總結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的經驗,毛澤東寫了《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他開門見山,上來就說:「戰爭的規律——這是任何指導戰爭的人不能不研究和不能不解決的問題。革命戰爭的規律——這是任何指導革命戰爭的人不能不研究和不能不解決的問題。中國革命戰爭的規律——這是任何指導中國革命戰爭的人不能不研究和不能不解決的問題。」按規律辦事,毛澤東領導中國革命取得了勝利。以這樣的方法論看待中國的改革開放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我們應該可以找到一些內在的規律,一些更加本質的東西,以至形成接近事物本來面目的共識。這共識就是在經歷了近代100多年內憂外患的屈辱歲月之後,我們終於在新世紀的地平線上看到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曙光,看到了中華民族渴望已久的偉大復興。這標誌就是鄧小平開拓的社會主義改革開放。20多年來GDP年均增長9.5%以上,經濟高速持續發展,社會生產力、綜合國力以及人民生活都上了一個大台階。「發展才是硬道理」,鄧小平振聾發聵的名言,響徹神州大地。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陷入低潮,在世界經濟長期低迷的情況下,「風景這邊獨好」。中國人恢複了自強自信,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開創、建設、發展感到自豪。而今,我們正在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新一代黨中央領導下,抓住新世紀前20年這個「戰略機遇期」,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而奮鬥。全國人民感到無限鼓舞,高歌猛進。全世界看好中國,從一定意義上講,中國帶動著世界經濟從低迷走向復甦。除了極少數人在那裡鼓吹「中國威脅論」和「中國崩潰論」,全世界具有遠見卓識的學者、企業家和政治家都相信、讚譽中國的和平崛起,都講出各自令人信服的理由證明中國將要沿著和平崛起發展道路繼續長期高速發展下去。當然一切事物一分為二,在前進道路上也不斷湧現許多新問題,這也沒有什麼可怕。當今世界正在發生廣泛而深刻的變化,當代中國正在發生廣泛而深刻的變革。機遇前所未有,挑戰也前所未有,機遇大於挑戰。

看來悲觀論者在您這裡沒有市場,但您卻又不是盲目樂觀。投資增速繼續在高位運行,價格上漲壓力加大,出口外貿順差過大,也都引起了您的注意。您對「經濟增長由偏快轉向過熱」的批評也很嚴厲。

所謂「經濟過熱」,無非是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增長了。如果投入1塊錢可以收回2塊錢或更多錢,那麼投資增長應該越多越好,經濟就更可持續高速發展了,這有什麼不好?現在的問題是,有的專家學者計算過了,說中國的投資是投入5元錢才能收回1元錢。這就麻煩了。投資有去無回,這只是「過熱」嗎?「過熱」只是現象,沒有效益才是要害。怎麼會投資無效益呢?至少有三種情況:

一是投下去不產生效益。例如,全國共建設了6015個開發區,總面積達3.54萬平方公里,這恐怕是世界經濟發展史上驚人的記錄!特別是西部大開發,一下子冒出了數以千計的開發區、工業園、科學園等等,不僅市、縣有,許多鄉鎮也幹起來了。徵用了大量農田,幾通幾平又耗費大量投資,可是誰到你那個窮鄉僻壤又沒有市場規範的地方來投資呢?一荒廢就是幾年,何來效益?現在整頓了,關掉了一半,這一半肯定是投資有去無回了。還有3000個呢?再如,西部大開發,投資幾千億,但是辦法還是計畫經濟老辦法:中央戴帽下達。中央投資一半,另一半地方自籌。結果,用中央資金建設了一半,地方自籌資金跟不上,就等中央再給錢了,成了半拉子工程、「鬍子工程」,出效益還不知猴年馬月呢!有的也就拖黃了。

二是投資低效益,例如一些市縣鄉鎮的「形象工程」、「政績工程」。據統計,全國2萬多城鎮,1/5在搞這兩大工程。要政績,要形象,這並不一定錯,問題在於好大喜功,不計效益,有的甚至達到邪乎的程度。報載有小城市人口5萬多,建一個大廣場可站立6萬人,不知算什麼形象?還有一個西部地區的市,要建號稱「世界第一」的高速公路,左右兩個5車道不說,在車道兩旁和中間還各建造一個五車道寬的綠化帶,全長僅其市轄範圍20多公里,真堪稱世界一大奇觀。可是沒有幾輛汽車在上面跑,1萬年也收不回成本。

再如,重振東北老工業基地,是重大戰略決策。改革開放以來,中央投資東北幾千億元,不能說少,不能說沒有取得一些效益,但如果不徹底改變觀念、改革體制,樹立市場經濟觀念,按市場經濟機制辦事,就是再投入幾千億,又怎能保證過幾年不又要再次「重振」呢!

三是生產項目大量重複性建設。市場就那麼大,先投入的可能有較大效益,後投資者大量盲目湧來,必然大家無效益。現在,我們要問:誰會做這種有去無回的虧本買賣?市場經濟是不會幹這種蠢事的。有限公司的民企是絕不會做這個虧本買賣的。在一個規範的市場經濟體制下,企業競爭是平行的。頭一個企業有暴利,第二個、第三個企業一定趕快跟上,到了八個、十個企業後只有平均利潤了,再乾的企業如無自己的「絕招」、「新招」,是輕易不肯乾的了,因為無法與成熟的企業競爭,去分享利潤。到了無利可圖,甚至虧本了,企業是絕計不再重複建設的了。民企更是如此,因為它虧本不起。當然,市場也有盲目性,民企決策也有失誤,結果虧損破產。這種情況小企業較多,大企業是個別的。除非在中國市場經濟尚不規範的情況下,有的民企是在政府政治鼓勵、許諾額外的效益乃至行政壓力下投資,那就另說。總之,在一個規範的市場經濟下,重複建設一般是有限重複。這種重複甚至是必要的,既可及時滿足市場需求,又有利於技術和管理的創新。同時,如果出現無利可圖徵兆時,市場和企業會有及時自動調整的內在機制。即使虧損破產,那也只是民企自己負責,不足影響國家大局。

然而,計畫經濟和政府行為就完全不同了。各級政府的競爭是三角形的,會逐級放大的。政府是政權機關,政治利益高於經濟利益,發展經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與鞏固政治權力相關的。花的是國家的錢、納稅人的錢,得的是自己的政治利益,所以,「形象工程」、「政績工程」必然難免。只要有政績,陞官了,有無效益是後任的事。後任對前任政績工程產生不產生效益是不大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自己如何建立新政績。好在國家是一個無限公司,只要國家不垮,有錢就盡量花吧。只要在國家計畫中爭得一塊,不花白不花。有時,計畫完不成,還催著你花哩。這是計畫經濟和各級政府直接管理經濟、管理企業的必然的內在機制。雖然,中央一再三令五申要「執政為民」,要有「全局觀念」,但是理念的精神力量是斷乎抵不過機制的物質力量的。所以,誰幹了投資有去無回的蠢事?只有計畫經濟體制下的政府。政府即使沒錢,但它有權讓國有銀行貸款,而又不對有可能造成的壞賬負責。銀行怎麼會幹這種有去無回的買賣?因為,現階段中國國有銀行的行長也是官,政治利益也是首位的。所以,中國經濟過熱是一些地方政府行為過熱,是計畫經濟體制過熱,是舊的計畫經濟體制陰影深厚的地區和部門過熱。或曰,地方大項目不是要經過中央相關政府部門審批的嗎?首先限額小的不經審議,積少也成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下面政府把大項目分成二三個限額小的項目上報審批;更重要的全國成千上萬的項目到中央審批,中央部門要多少人管此事?

一個處長就管幾十上百項目,他能保證個個項目審批科學合理嗎?更何況下面走領導後門,送處長「禮」,各種「權錢交易」的腐敗自然不可避免,甚至成了機制,所謂「跑步(部)進錢」。中央部門審批權力如果得不到監督和制約,不但會造成審批的盲目和制度腐敗,而且根本控制不了此類「過熱」。

有位經濟學家分析中國曆年經濟發展和投資曲線,發現了一個「三八規律」,即每逢尾數為3、為8的年份,經濟和投資必過熱。因為正好頭一年各級政府換屆,新政府急於要有新政績,猛投資,猛上項目,怎麼不過熱?既然如此,中國經濟怎麼辦?「宏觀調控」要總體調節與行政干預並舉。對於市場經濟部分,應運用總體經濟槓桿調控,利用利率、匯率、準備金等調控;對於計畫經濟部分應用行政干預,兩者不可錯位、越位。凡是計畫經濟和政府行為過熱的項目,應由中央採取「鐵腕」的行政措施,使之冷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使之冷下來。而使用這個辦法,由於三角形放大機制也一定會最有效地取得效果。但是,行政措施不得越位,干預到市場經濟部分,干預到民企的市場行為,也不能干預中央銀行的總體調控。中央銀行的整體調控應該是及時的微調。還有政府也不應干預商業銀行的市場行為。商業銀行應永遠從自己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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