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部 迷宮-1

耶和華神啊,求你起來,

和你有能力的約櫃同入安息之所。

耶和華神啊,願你的祭司披上救恩,

願你的聖民蒙福歡樂!

——《舊約·歷代志下》第6章

第八章衣索比亞探險

當我拜訪俄爾金伯爵在蘇格蘭的宅邸時,他證實了我對詹姆斯·布魯斯的懷疑是正確的:這位探險家的確是共濟會員(愛丁堡城共濟會本宗契爾文寧第二分會會員)。

俄爾金還告訴我,布魯斯曾廣泛參與共濟會的"思辨性"活動。換句話說,他可能對共濟會的神秘及預測傳統深感興趣,其中包括"聖殿騎士教的理想",而現代的共濟會員對它或者一無所知,或者不屑一顧。

對此,我還應當補充一句:我從來就不認為所有的共濟會員都知道聖殿騎士教的這份遺產,恰恰相反,我有理由假定,從古至今只有極少數會員才能了解它。

不過,布魯斯卻似乎就是這些有特權的極少數會員之一。他對《聖經》具有淵博的知識,對《以諾書》這樣的神秘經卷懷有學者般的關注,並熱衷於共濟會思想體系中"思辨性"的側面,因此,他顯然會去深入考察聖殿騎士教有關約櫃最後下落的那些傳說。

所以,拜訪了俄爾金伯爵以後,我就更有把握地認清了一點:誘使這位蘇格蘭探險家在1768年去衣索比亞的始終就是約櫃,而不是尼羅河。他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撒謊,這似乎自相矛盾(因為他通常都十分誠實),現在我卻弄清了他這麼做的意義,他閃爍其辭和秘而不宣的做法也得到了解釋。至於他在阿比西尼亞高原上度過的那麼多年間究竟發現了什麼奧秘,我現在也許永遠也無法知道了。不過,我現在至少可能弄清了他的動機。

我最初想弄清布魯斯是不是共濟會員,那是在1989年夏天,但直到1990年8月我才和俄爾金伯爵探討了此事。同時,正像我在本書前一章里講述過的那樣,我還追蹤考察了"葡萄牙人的牽連",其代表就是基督聖教的成員,他們曾在15世紀和16世紀去過衣索比亞。

我找到的所有證據都表明,一直有人在尋找約櫃——這種秘密的探險曾把不同歷史時期、不同國家的眾多旅行家吸引到了這個高尚而持久的目標上。不僅如此,如果以往幾個世紀里的情況果真如此,那麼,今天難道就不會依然如此嗎?難道不會還有人像我這樣,也正在衣索比亞尋找約櫃嗎?

在後來的考察中,我一邊隨時準備應付這種情況,一邊不斷尋找詹姆斯·布魯斯和克利斯托弗·達·伽馬這樣的人,把他們列入調查檔案。不過,即使沒有反證的刺激,我在1989年夏天的發現也已經足以使我堅信:已經到了去衣索比亞的最佳時刻,以便做詳細的實地探險和調查,為我目前的考察增添材料,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的考察大多還只是一種思維上的運作。

艱難時世

早在1989年6月我就決定去衣索比亞了,但我最終成行卻是在幾個月以後。原因何在呢?

因為在1989年5月19日,亞的斯亞貝巴發生了一次武裝政變,使整個衣索比亞陷入了動亂。

門格斯圖·海爾·馬里亞姆總統的政府雖然倖免於政變,卻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政變被平定以後,有176名參與叛亂的軍官被捕,包括至少24名將軍,其中有陸軍總司令兼總執行官。武裝部隊首腦和空軍司令因不願被捕受審而自殺,還有11名將領在戰鬥中陣亡,國防部長被叛軍擊斃。

這次醜惡的血腥政變的陰影,長期籠罩著門格斯圖及其政府——軍官團幾乎不復存在,軍事決斷能力幾乎降到了零。這種局勢很快演變為戰局的逆轉。

實際上,在政變後的幾個月里,衣索比亞政府軍遭到了一系列粉碎性的失敗,完全被趕出了提格雷省(該省被"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宣布為"解放區"),也被趕出了厄利垂亞省的大部分地區("厄利垂亞人民解放陣線"已經開始實施該省獨立的步驟)。戰鬥還以驚人的速度蔓延到其他地區,包括東北部的沃洛省,1989年9月,該省的古城拉利貝拉被反政府軍攻陷,而首府貢德爾城被圍困。

至少從我自私的角度看,最大的不利就是政府已經不再能夠控制阿克蘇姆城。其實,正像我在本書第三章里提到的那樣,1988年底,即那場政變爆發前的幾個月,"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TPLF)已經包圍了這座聖城。起初我還希望這種局面只是暫時的,但是,1989年下半年的局勢急劇惡化,使我不得不想到一種可能,即反政府游擊隊可能會永久佔據阿克蘇姆城。

這當然使我想到去接觸TPLF在倫敦的組織,以贏得他們的合作,讓他們允許我進入他們現在控制的地區考察。不過,我並沒有立即實行這個想法。

我曾和衣索比亞政府長期合作,而這意味著"解放陣線"會以強烈的懷疑去分析我的所有意圖。實際上,我如果不能巧妙周旋,他們便可能斷然拒絕我去阿克蘇姆考察的要求。

但坦率地說,如果他們真的同意把我帶進阿克蘇姆城,我倒是更擔心我自己是否安全,因為人們都知道我是那個可恨的門格斯圖政府的朋友。在我去提格雷省漫長的危險旅途中,當地的反政府游擊隊軍官們難道不會把我當成密探而槍斃嗎?即使TPLF的倫敦辦公室已經澄清了我此行的意圖,那些游擊隊司令官們難道不會不予理睬,照樣把我當作密探處決嗎?

在政變以後的環境當中,你根本無法預料衣索比亞會發生什麼事情。任何計畫都無法得到確保,你更無法預測下個星期會發生什麼事情。從理論上說,任何戲劇性的變化都是可能的——門格斯圖甚至可能倒台,"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和"厄利垂亞人民解放陣線"的聯合部隊也許會大獲全勝。因此,我決定暫時集中精力去研究其他一些方面的事情,等衣索比亞的局勢明朗後再說。

就這樣,一直到了1989年11月,我才去了衣索比亞。

是秘密的隱藏地嗎?

促使我重返衣索比亞的消息,是里恰·伯哈納特·所羅門·加布雷·塞拉西長老告訴我的。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極長的人,是在1989年6月12日的倫敦。見面時,我看見他的灰白鬍須也很長。他的皮膚是深棕色的,目光爍爍,身穿一襲華麗的儀禮長袍,脖子上掛著一個精雕的木十字架。

他是衣索比亞東正教錫安山聖瑪利大教堂的大主教,其實是駐英國的宗教特使。幾年前,他被亞的斯亞貝巴長老會派到英國,以傳播有關東正教的消息。不僅如此,他還成功地說服了一些皈依者,其中大多是從西印度群島來倫敦的年輕人。我們見面時,他還帶了幾個這樣的青年。我安排那次會面,是為了向他打聽有關約櫃的消息。

在我眼裡,所羅門大主教完全就像《舊約》里的族長。令人肅然起敬的長髯,睿智而略帶狡黠的舉止,真正謙遜所造就的非凡的人格魅力,以及對一種深刻信仰的絕對虔誠,這些都使我不能不產生這樣的印象。

交談時,我很快就看清了一點:他懷著一個不可動搖的信念,即相信約櫃就在衣索比亞。他很有智慧,顯然受過高等的教育,能很有把握地引述《聖經》經文,這種自信源於他對《聖經》的畢生鑽研。他以此表達他這個信念,而根本不肯承認它可能有誤。

他加重語氣,重申了這個觀點:在西奈山麓做出的那個約櫃,為的是裝載寫有"十誡"的兩塊石頭誡板,而這個真真正正的約櫃現在就在阿克蘇姆城。我把他這番話詳細地記在了我面前的一張紙上。不僅如此,他還強調說它依然"具有威力,這完全歸於上帝的恩惠"。他還說,"全體提格雷人民都在捍衛著它"。他最後說:"今天,約櫃仍然平安地保存在教堂和基督教會眾的手中,在教堂四周時常可以見到這些會眾。"

大主教離開之前,我在紙上寫下了我想請他詳細回答的15個問題。不過,一直到6月中旬,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答覆才送到了我家,而那時我已經去了埃及。過了幾個星期,我回到家裡後,馬上就開始瀏覽他寄來的十頁答覆,那些紙上的文字既有手寫的,也有打字的。當時我正忙於分析整理收集到的有關衣索比亞的材料,連給大主教寫張便條致謝的時間都沒有。

11月初我才有了暫時的空閑,於是便開始研讀大主教的答覆。三個多月以前,我把這份文件放進了辦公桌上"待處理文件"的文件筐里。我看到,這份答覆逐一回答了我提出的全部問題。不僅如此,其中一些答覆還非常引人入勝,富於啟迪。

例如,我的一個問題是:衣索比亞的國君們可曾藉助約櫃的所謂"超自然神力"贏得戰爭的勝利?《聖經》上說得很清楚,在古代以色列就發生過這種情況。因此,如果約櫃真在衣索比亞,難道不能合理地認為這種傳統仍在被維持嗎?

所羅門大主教的答覆是:"在我們教會的教義里,上帝是宇宙間惟一的力量。他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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