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部 聖櫃與聖杯-1

無論一個凡人如何病勢沉重,從他見到這塊石頭那天起,其後一星期內他便不會死去,其面色亦不再繼續蒼白。這是因為,任何人,無論少女還是男子,只要目睹這聖杯兩年,你便不得不承認他的面色會如同剛出生時一樣……這塊石頭的確能對凡人施加如此的魔力,使其骨肉立即返老還童。這塊石頭被稱為聖杯。

——《帕西法爾》

第三章聖杯密碼

我訪問阿克蘇姆城,親耳聽到衣索比亞人的一個冒昧說法,即阿克蘇姆是約櫃的最後安放地,這是1983年的事情。當時,我住在非洲。

1984年,我們全家遷居英國。但那以後的幾年裡,我還是定期到亞的斯亞貝巴旅行,為衣索比亞政府編寫了一些出版物,並且和那些當權者普遍加強了接觸,其中包括門格斯圖·海爾·馬里亞姆總統本人。

這個獨裁者素有踐踏人權的惡名,不過我精心地應付了他,因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特權,具體地說,就是允許我進入許多通常對外國人關閉的地方。我若打算對約櫃的秘密做進一步的調查,那我當時的位置無疑是十分有利的。不過,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因此,1988年年底,"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的部隊大舉進攻阿克蘇姆、只經過一天的血腥肉搏戰就攻佔了該城的時候,我連半點遺憾都沒產生。那次戰鬥中,有2000多名政府軍官兵被殺或被俘。

那個時期,我和門格斯圖政權的關係已經極為密切,以至於叛軍的勝利就意味著:阿克蘇姆這座聖城的大門現在已經對我完全關閉了。不過,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特殊理由再到那裡去。至少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示巴女王在沙特爾

1988年下半年的大部分時間,以及1989年的第一季度,我一直在為一本圖冊撰寫評論。那本書集中介紹了衣索比亞歷史悠久的北部地區,以及那裡人們的宗教儀式和風俗習慣。這個計畫並不是衣索比亞政府委託的,而是兩位國際知名的攝影家的作品,他們是安傑拉·菲舍爾和卡羅爾·貝克維思,都是我的好朋友。

由於這本書主題的性質,我不得不對不同的種族進行相當細緻的背景調查。這些種族當中包括法拉沙人,他們是衣索比亞高原本土的黑種猶太人,我在1983年第一次接觸了他們。同時我也感到,我必須去研讀一部古代文本,因為在阿比西尼亞宗教形成過程中,它曾起過重大作用。很早以前,理查德·潘克赫斯特教授就讓我去研究一下這部文本。

這部文本名叫《Kebra Nagast》(《國王的光榮》),是公元13世紀寫成的,原文是傑津文。它包括了那個故事的現存最早的版本,即我在阿克蘇姆聽到的那個故事:示巴女王和所羅門王、他們的兒子門涅利克的出生、以及後來約櫃從耶路撒冷的第一聖殿被拐走。

20世紀30年代,E·A·瓦利斯·布奇爵士發表了這個文本的英譯本,他曾擔任過大英博物館埃及和亞述古物的管理員。那個英譯本已經絕版,但我還是設法得到了一個影印本,我在那本書的各個寫作階段中,始終在仔細研讀和隨時參閱這個譯本。

一直到1989年3月,我才最後完成那本書。4月份,我打算徹底休息一下,便和我的家人去法國度假。我們在巴黎租了一輛汽車,然後就向法國南方開,而我腦子裡並沒有什麼確定的日程計畫。

我們的第一站是凡爾賽。我們在那裡住了幾天,參觀皇宮和城堡。然後我們去了沙特爾,那是厄爾一盧魯瓦爾省一個古色古香的美麗小鎮,以鎮上的天主教大教堂聞名。像阿克蘇姆古城的大教堂一樣,沙特爾大教堂也是供奉聖母瑪利亞的。

至少從公元6世紀起,沙特爾就成了基督教的一個重要聖地,並且,從公元9世紀開始,它就是聖母瑪利亞信仰的焦點。當時,著名的查理曼大帝的孫子、法王"禿頂查理"把小鎮最珍貴的宗教遺物——一方面紗送給了這個小鎮,據說,聖母瑪利亞生耶穌時戴的就是這方面紗。

公元11世紀時,"禿頂查理"建造的這座教堂被焚毀,在其廢墟上,又建起了一座更大得多的新教堂。這座大教堂根據古典"羅馬式"風格原則設計,強調水平線的穩定性,但它也被大火嚴重損壞了。後來,在12世紀和13世紀,它殘存的外殼經歷了大幅度的改動,被擴建成了一座高聳的、帶有向上飛升風格的新教堂,那種建築風格後來被稱為"哥特式風格"。

的確,沙特爾大教堂高聳的北塔樓完成於1134年,被認為是世界上哥特式建築的最早實例。20年之後,大教堂的南塔樓竣工,其西向的皇室人口也同期完成。後來在1194年到1225年間,掀起了一陣集中的建築高潮,這座壯麗的哥特式大教堂的大多數外部工程都完成了——從此便沒有被變動,實際上至今都沒有被改變過。

1989年4月,我和家人訪問沙特爾的時候,我最初對這座大教堂更感興趣的,與其說是它的歷史,倒不如說是它富麗堂皇的美。它非常宏偉,各個牆壁上有那麼多的複雜雕刻,因而使我覺得,非要花上畢生的時間才能充分地了解它。不過,我們還要去做其他一些事情,去參觀其他一些地方,所以我們決定只在小鎮住三天,然後再向南方旅行。

在那三天里,我用了大部分時間繞著大教堂緩緩漫步,一點點地領略它那種強有力的、超乎自然的氛圍——令人驚異的彩色玻璃窗,上面的圖案講述著《聖經》故事,用奇形怪狀的光線照亮室內的昏暗;教堂中心圓廳地面上鋪的馬賽克石子,勾畫出一幅迷離錯綜的迷宮圖;飛翹的扶壁支撐著高聳的牆壁;一道道尖尖的拱門;以及由這座建築的優雅精巧傳達出來的那種和諧有度、比例勻稱的總體感覺。

我買到的那些旅遊圖冊都強調說,這座教堂的一切都是匠心獨運的傑作。整座教堂都是作為通向更深宗教奧秘的鑰匙而精心設計的。例如,建造這座教堂的許多主要區域時,建築師和泥瓦匠都使用"Gematria"(一種古希伯來密碼,用字母代替數字)"拼出"了晦澀的禮拜用語。同樣,雕刻家和玻璃匠也用他們創造出來的幾千種裝置,小心翼翼地隱含了一些複雜信息,例如人的本性、歷史以及《福音書》預言的意義等等。

教堂里的雕像和窗戶本身就是藝術和美的作品,即使從最表面的意義上說,它們也能給觀賞者以滿足、道德啟迪甚至愉悅c不過,最難做到的事情卻是深入一步,去解讀隱藏在這組或那組雕刻表面意義後面的信息,去解讀彩色玻璃的這種或那種排列方式後面的信息。

起初,我頗不相信此類說法,並且很難發現這座教堂外表之外的意義。不過,進一步考察並參加了另一些專業考察旅行之後,我就逐漸地領會到:這座宏偉建築的確是一部"用石頭寫成的書"——人們可以從不同的層次上去閱讀理解這部深奧而富於啟迪的作品。

所以,我也很快開始了這種遊戲,並且好幾次都試圖弄懂我見到的某種雕像組合的深層含義,因而感到興味盎然。我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某種安排或者場景的正確答案時,就參看旅遊圖冊的說明,看我是對是錯。

後來,發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大教堂南走廊對面有個咖啡館,名叫"LaReinedeSaba"(示巴女王)。我到那裡吃快餐。我剛讀過那部古代手稿《國王的光榮》,其中記載的衣索比亞人關於示巴女王的傳說,此刻我仍然記憶猶新,因此,我問一個侍者這家咖啡館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

侍者解釋說:"因為那邊的走廊里有座示巴女王的雕像。"

我的好奇心被激發了。我穿過馬路,登上了門級台階,來到那個華麗的走廊里,它包括一條寬闊的中央過道,兩邊是稍窄一些的側廊。這裡幾乎每一平方英寸的可利用面積上,都擺著小雕像和一些真人大小的雕像,數不勝數。但我卻沒發現哪座雕像是示巴女王。我查閱了手頭一本最詳細的旅遊手冊《沙特爾:大教堂導遊》,它告訴我到哪裡去看示巴女王的雕像:

外走廊的內拱門處有28座小雕像,為《舊約》中的國王和女王像:我們可以看到手扶豎琴的大衛王、手持王杖的所羅門王,以及左手持花的示巴女王。拱門上方是留著長髯的四大先知,他們正在和不留鬍鬚的四小先知交談。

這本手冊還告訴我,這座大教堂的全部南走廊建於問世紀的前25年。《國王的光榮》也正好在這個時期成書於衣索比亞,講述了示巴女王、門涅利克和約櫃失竊的故事。

這個時間巧合使我吃驚,於是我便懷著相當濃厚的興趣,仔細觀看這座示巴女王雕像。不過,我卻沒有看出它有任何特別之處:在許多猶太國王和先知雕像的威嚴行列里,這座雕像顯得有幾分不協調。

我知道,根據《國王的光榮》里的說法,這位女王改信了猶太教。不過我也知道,《聖經》里對她訪問耶路撒冷的記述並不太多,而其中並沒有提到這一點。

《列王紀》第10章和《歷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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