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毒 7.時間都去哪兒了

2014年春晚,王錚亮一曲《時間都去哪兒了》唱盡了父母生兒育女的辛酸、喜悅,「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未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窩心的字眼,動人的旋律,打動了無數人的心,解凍了無數執拗的親情。然而,王青雷卻沒有機會聽到那首歌。

卞虎和宋一前往李桂花的家中,本想找到李桂花去協助調查。沒想到,當他們在李桂花家中見到她,向她提起為什麼去找盧承明之後,李桂花的臉色立刻變得毫無血色。

二人覺得似乎還有隱情,於是便繼續追問,李桂花畢竟只是個農村婦女,沒見過什麼世面,而且見到警察不自覺地感到害怕,於是她便將事情和盤托出。那是一個令人寒心的真相,在那之前我必須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案例。

美國曾經發生過這樣一個案子,一個老人因為發怒,用槍指著妻子的頭,扣下扳機,妻子躲開了,誰知卻打中了窗外的一個墜樓者,兩個老人都是一驚。

警方立刻介入調查,原來老人經常和妻子生氣,每次生氣便會拿出獵槍恐嚇妻子,但是同時老人承認,雖然如此,獵槍內並未裝過子彈,自己完全只是想嚇唬妻子。

接著警方在子彈上找到了他們的兒子的指紋,而此時警方才發現,他們的兒子已經跳樓,被獵槍打中的那個人就是他。

警方繼續進行深入調查,很快警方證實,那枚子彈確實是老人的兒子裝進去的,因為兒子與父親不和,他又知道父親經常用槍對著母親,本想用這個方法來陷害父親。但是,自從裝入子彈之後,父親和母親便再也沒有吵過架,這讓兒子十分鬱悶,最後跳樓準備自盡,誰知這時候父親的一顆子彈將他徹底送上了西天。

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例,案例頗具戲劇性,有人說這是宿命的輪迴,有人說那支槍被詛咒過,誰裝入的子彈,誰就會被那枚子彈殺死。可事實卻無可爭辯。之所以講這個案例,是因為接下來從李桂花的口中,民警們再次聽到了一個宿命的輪迴。

原來,王興國與王青雷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幾年前,白旗鎮因為地下發現大量鐵礦儲量,因此決定搬遷,而搬遷範圍則包括王家的老宅,那時候王青雷和妻子正住在老宅中。

王興國得知此事之後,立刻對那筆巨額的拆遷費動了心思,他要將老兩口從王家老宅逼走,然後自己獨佔,就像當初將他們從現在的房子里趕走一樣。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王青雷無比堅決,因為他們如果離開老宅,便真的是無家可歸了。雖然王興國想盡辦法,用盡招數,兩個老傢伙卻始終不為所動。

無奈之下,王興國心生毒計,他要謀害兩個人。於是,他找到盧承明,想問問他手裡有沒有什麼動物,可以對人進行攻擊。盧承明很快告訴王興國,自己手中確實有這麼一隻動物,叫毒狼,但是價格昂貴。

為了拿到房產,王興國最後和盧承明談妥價格,將毒狼取了回去。這毒狼的樣子很像狗,極其嗜血,卻比較容易馴服,盧承明再三警告王興國,雖然毒狼已經被馴服,但是這種東西始終是禽獸,一定不能讓它餓到,否則它會襲擊主人。

王興國聽完之後,便帶著毒狼來到了父親家中,他第一次對王青雷這樣好,帶了吃的、喝的,還有這條「會笑的狗」。盧承明的話,讓王興國心裡很踏實,因為他知道,父親和母親自顧不暇,怎麼有東西餵給這個畜生吃,一旦這畜生飢餓,便會立刻殺死主人,那時候他便美夢成真了。

可是誰想到,他的白日夢做得有些早,在家中足足等了一周,他每天都偷偷溜到老宅去看父母,誰知他們不但沒有被毒狼殺死,反而和毒狼相處得十分和睦。王興國覺得自己被盧承明騙了,於是憤憤地去找盧承明,盧承明堅決不相信毒狼會忽然改變性情,王興國要求盧承明退款,盧承明卻堅決不同意,兩個人就此大吵了起來,但是畢竟這是害人之舉,誰也不敢聲張。

之後,兩個人見面又吵過幾次,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後來王興國才得知,原來父母對那隻毒狼極其疼愛,這是一對善良的老夫妻,他們竟然將毒狼當成是孩子一樣寵愛,老夫妻雖然經常上頓不接下頓,卻從未去向外人要過一粒米,乞過一口飯。然而,為了那條「會笑的狗」,王青雷第一次去肉鋪後面撿豬下水。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了兩年,一直到豢養著毒狼的王青雷被餓死在家中。毒狼飢餓難耐,咬斷了繩索,從王青雷家逃脫,它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上一任主人,其實盧承明沒有說錯,這種看似溫馴的動物,在飢餓的時候極其兇殘嗜血,而且世代傳承,已經讓它們養成了一種變態的習性,對主人進行攻擊。

因此當這隻毒狼遇見放學歸來的小秋的時候,沒有發動襲擊。而當王興國回家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那條「會笑的狗」,他當時應該極為好奇,便追著那條毒狼來到了玉米地,誰知毒狼忽然對其發動了襲擊。

兇案發生之後,得知丈夫死於罪獸之口,李桂花立刻想到了兩年前的毒狼,因此她找到盧承明理論,進而兩個人大吵了起來。盧承明從那之後提高了防備,隨身準備了動物激素,他深知毒狼會接連攻擊它的主人,很可能自己就是它要襲擊的下一目標。

果不其然,毒狼第二個襲擊的目標正是盧承明,恐怕當時盧承明見到毒狼的時候,早已經嚇得渾身癱軟,毒狼的襲擊十分迅速,未等盧承明反應過來,毒狼已經用獠牙咬斷了盧承明的血管,那些動物激素散落在炕上。

殺死了這兩個主人之後,毒狼開始對其他人進行襲擊,以填飽飢餓的肚子。

不過令重案組十分疑惑的是,既然毒狼襲擊的目標是自己的主人,那麼王青雷的屍體為何完好無損?毒狼在襲擊了兩個前任主人之後,為什麼要將腸子帶到王青雷家呢?

吳華忠提出了一個很大膽的假設,他推測,毒狼之所以會將那兩副腸子拿回到王青雷的家中,很有可能是因為它想要留給王青雷吃。照這樣的推斷,說不定毒狼還會回到王青雷家,於是,吳華忠命令重案組立刻在王青雷家設下埋伏,準備抓捕罪獸。

很快,重案組和當地刑警隊配合,一起在王青雷家設置了重重埋伏,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夜幕降臨之後,天也漸漸涼了下來,屋內的臭味漸漸消散,然而始終讓人有些難以忍受。重案組的幾個人都到了,只有沈玄獨自留在臨時指揮所。

毒狼會不會回來?這個疑問始終在每個參與行動的民警心中盤桓,難道它會自投羅網嗎?誰也沒有答案,只能靜靜地等待。其實吳華忠的心情最複雜,他希望毒狼能來,因為這樣這起案件的兇手便找到了,不過他也希望毒狼不來,因為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一隻罪獸會比人更善良。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只能順其自然。

夜裡10點左右,當刑警們已經在王青雷家足足待了六小時之後,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像是什麼東西被踢翻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將槍保險打開,目光炯炯地從窗口望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工夫,隊員們耳邊傳來一陣瘮人的笑聲,「哧哧」「哧哧」……卞虎咽了咽口水,沒錯,這應該就是毒狼。

隨著那瘮人的笑聲,一個黑影從牆上跳下來,站在院子中。是毒狼,它的嘴裡叼著什麼東西,站在門口,然後放下嘴裡的東西,仰起頭,用鼻子在空氣中聞了聞,然後「哧哧」地笑著,低下頭,叼起剛剛放在地上的東西,一瘸一拐地向屋子裡走去。

此時的屋子裡,原來王青雷死亡的地方,已經被重案組放了一個假人。毒狼走到那假人的頭邊,將嘴裡的東西放下,對著假人用前蹄輕輕踢了踢,然後發出一陣「哧哧」的笑聲,那聲音聽起來極其悲傷。

正在這時,劉暢帶著人從屋子裡出來,瞬間屋子內的燈也亮了起來,外面的人從門口也將毒狼包圍住了。此時,所有人才看見那兩起兇案的真兇,一條個頭比狗稍微小一些、眼睛很大、長著兩顆獠牙的毒狼。它站在王青雷身邊,後腿受了傷,血和毛黏在一起,躬著身子,怒視著眼前的人。

時間在這個狹小的屋子裡瞬間凝固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誰心裡都很清楚,此刻哪怕是一個微小的動作,也會加快這場暴風雨的節奏。

劉暢舉著槍,槍口對準了毒狼的腦袋。正在這時,一個民警忽然打了一個噴嚏,瞬間毒狼警覺了起來,縱身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卞虎撲去。與此同時,劉暢扣下了扳機,「啪」的一聲,那一槍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毒狼的胸口,毒狼撲在地上,鮮血順著它的胸口緩緩流淌,它掙扎著,向身後的假人靠了靠,然後伏在地上「哧哧」地笑著,依舊怒視著眾人。

房間內再次進入了僵持狀態,毒狼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它的頭時不時低下,然後緩緩抬起,再低下,再抬起,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毒狼趴在地上,「哧哧」地笑了笑,再無聲息了。

雖然毒狼死了,兩起兇殺案在限定時間內順利偵破,但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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