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王后之書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邁內黑特不得不在海奎特的房間里握著國王的手,這位埃及兩地的法老平躺著,就像河水上漲後的水面一樣平坦,這時王妃們開始跟他做愛了。赫魯伊特和哈提比在他的腳趾旁邊,阿麥特和泰特在他的胸膛上,他那被愛撫的乳頭如洪水一樣開始膨脹,直到腫得像尼羅河之神哈碧一樣,他是一位長有女人胸部的神靈。安赫持久且緩慢地舔著他的肚臍,而邁內黑特抓著他的手,可以感受到他的肚臍像耳朵一樣顫抖。海奎特舔著他的私處,她的嘴唇就像聖地里由玫瑰花瓣做成的帳篷,而她美麗的嘴巴和她醜陋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潔賽瑞特在他的頭那邊,當他把臉側向一個又一個的王妃時,譚塔努伊特瘋狂地親吻著他。這八個王妃如此鍾情於他的身體,她們就像在神廟裡跪在他的身旁祈禱一樣,她們都愉快地用舌頭舔著他。借著油碟里燃燒的燈芯發出的光,她們的眼睛像獅子的眼睛一樣金光閃閃,她們的四肢也閃爍著慾望的光。

邁內黑特也感受到了國王的悲痛,他內心的黑暗像尼羅河底部的淤泥,在他的身體里涌動著,彷彿淤泥里有不可見的怪物。有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從那些被反轉過去面對牆壁的石頭裡飄進邁內黑特的鼻孔里,與他的慾望混合在一起,像一匹公馬的心跳一樣活躍,國王的肚子因為這些石頭的滾動而十分不適,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段連續多年的記憶。邁內黑特可以清晰地聽到,國王自言自語道:「以前當我和奈菲爾塔利做愛時,我能感覺到我的王國在她的肚子里翻湧。」

從邁內黑特的手指開始,沿著國王長長的手臂,經過他的身子再到他的私處,邁內黑特感覺到了國王和奈菲爾塔利歡愉的那些日子,那時她就跟拉美-娜芙如一樣年輕,國王此時也感覺到奈菲爾塔利以前也跟海奎特一樣用嘴唇取悅他。所以,邁內黑特就能進入年輕的奈菲爾塔利的肚子里,那種感覺,就像在黃昏里觀賞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柔和而又高貴。邁內黑特變得情不自禁起來,他的下身濕了一片。

國王甩開他的王妃們的舔吻後詢問道:「你是怎麼回事?」

「我的神啊,我不知道。」

邁內黑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剛生下孩子的女人,國王祖先的石碑已經在他的肚子里被磨碎成精液,而且精液已經射出來了,因此他不再能感受到國王的疼痛。相反地,他只能孤零零地感受到自己那雙可憐而濕透了的大腿。在這個時候他閉著雙眼,看到了塞提神廟的大石門被拆除的場景,聽到了石碑上的銘文被削掉時發出的咔嚓聲。

經過這段記憶的回放後,身為後宮總監督官的邁內黑特回到了法老陰暗的思想里,藉由海奎特,他再次感受到奈菲爾塔利王后是如此親近,她的心裡裝著阿蒙,而且阿蒙的私處就像她大腿間的小森林中的一道彩虹散發的光芒。像尼羅河底的黑淤泥一樣存在於國王內心的陰暗之名是阿蒙-赫普-蘇-夫,因為那個王子是阿蒙的孩子,是阿蒙取代他佔領了奈菲爾塔利大腿之間的那片區域。

國王的血液快速流動著,就像被獅子叼在嘴裡的野兔般痛苦萬分,他的私處在海奎特的嘴裡慢慢變軟了,在那道彩虹的光芒後,阿蒙對奈菲爾塔利輕聲說道:「你將會生下一個謀殺他父親的王子。」奈菲爾塔利十分疼痛卻略顯愉悅地呻吟著,然而阿蒙抽身時不僅龐大而且還散發著光輝,此時國王也從與王妃們的歡愉中抽身出來了,但什麼也沒有。來自光之神塞克的最黑暗的洞穴里的傷痛就存在於國王的心中,他看到了這個企圖殺掉自己的兒子。

「我將割掉任何預謀與我對抗的人的鼻子。」國王此時對八個王妃說道,而且氣勢洶洶地盯著她們,以至於在那晚接下去的時間裡沒有留下任何愉悅的氣氛。他再次平躺著身子,深陷於憂鬱之中,他抓著邁內黑特的手,而王妃們在一邊陪著他。海奎特此時正跪在他身旁,試著去召喚他想要靠近的神靈。

「偉大的法老啊,」海奎特說道,「蘆葦和蜜蜂的國王,兩地之神,透特的主人,最受愛戴的卜塔,我們將塗抹你的身軀!」接著海奎特就把由阿蒙神廟的高級祭司祝聖過的一種油塗抹在他的腳趾上,其他的王妃則塗抹著他的七竅,以及他胸膛上起伏如綠色長廊的波浪一樣的肌肉,國王的絕望是如此深刻。

「啊,金鷹!」海奎特喊道,「你是歐西里斯之子荷魯斯,你用你的翅膀連接了天空和大地。你對天上的拉以及地上的蓋布說話,你是活在偉大的國王體內的荷魯斯!」海奎特把臉貼在國王的腹股溝那裡,但他沒有反應,就像在他的墳墓里一樣一動不動地躺著。

「啊,埃及上下的國王,」海奎特說道,「兩地的神啊,荷魯斯和賽特,你的話語就像是火焰……」

國王說道:「我不知道什麼火焰,我很冷。阿蒙已經把自己隱藏起來了。」

「阿蒙對不忠的人會隱藏起來,而且沒有人可以摧毀他。」海奎特說道,「因為他已經創造了天地,將黑暗撒落在水域。阿蒙用光線創造了白天,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阿蒙還為你的鼻孔創造了微風。」

「為我的鼻孔。」國王說。

「阿蒙,」海奎特說道,「創造了水果、糧食、家禽和魚類供你食用,他會殺死他的敵人,正如他已經摧毀了所有敢辱罵他的人一樣,然而他可以聽到他的孩子的哭泣聲。你的話語就像火焰,你是阿蒙之子。」海奎特用嘴唇撫弄著國王的私處,然後國王發出了一陣深沉的呻吟,身體卻沒有動彈。

緊接著,邁內黑特抓著國王的手指,感覺到了一種新的恐懼。因為他的法老清晰地聽到了七種聲音,彷彿在昨晚處決那頭豬的儀式中他也在場似的,而且當那碗湯再次灑在國王的胸膛上時,那七個聲音混雜在一起了。他怒火中燒,因為這樣的熱氣,使得一股迷霧從他的內心深處散發出來。「我必須匯聚我的力量,」他大聲說道,「這樣我或許能讓洪水平靜下來。」如果不是為了指導他的思想通往他的王國里的所有思想以緩解洪水的話,他為什麼要躺著呢?今年的高水位肯定不會漲得很高,但他依然無法讓他的思想平靜下來。他既憤怒又不能平靜,還重重地嘆著氣,沒有什麼愛撫可以緩解他心中的恐懼。「只有在洪水到來的時候,才會有人毒害法老。」他低聲說道,對阿蒙-赫普-蘇-夫歸來的恐懼就像是對一股難聞的煙氣襲來一樣恐懼。國王坐起來,盯著在他面前的每個王妃,他看著赫魯伊特與哈提比,阿麥特與泰特,安赫與海奎特,以及潔賽瑞特與譚塔努伊特,想著其他沒在場的王妃們,瑪賽格特和瑪瑞特、都能嫻熟地使他歡愉的阿胡瑞和瑪-庫瑞特——她們的這種服侍本領跟海奎特不相上下。他一想到蜜球的面孔,就使勁地抓著邁內黑特的手,但他繼續想到了歐西斯、特布伊、普納特、松鼠、兔子、奶油以及其餘的眾多王妃。就像卡蒂瑪在黃昏時游泳的那個池塘邊的花朵一樣在他面前晃動,國王想著每個王妃,思索著是誰對他發出了邪惡的咒語。

他在醜陋的海奎特面前停了下來,說道:「你來自敘利亞,所以你知道我年輕的拉美-娜芙如王后的祈禱文。說出這個赫梯的祈禱文去對抗像灰塵一樣不計其數的惡魔吧。」

「高尚而偉大的神啊,你指的是對抗蟲子的咒語嗎?」

「沒錯,就是它,」國王說道,「在敵人面前說出這些咒語,它們會在空中跑掉的。」

「這些蟲子,」海奎特說道,「是不可見的。但是在沉寂的夜晚,能在宮殿中聽到它們的叫聲。」

「我有聽到過。」國王說道。

「它們可以存在於每間房子的椽子里,沒有門可以把它們阻擋在門外。它們從門下面的縫隙里進來,它們把一對對夫妻分開。」

「喚醒可以追捕它們的神靈吧,召喚你的神靈!」國王說道。

「我將召喚納格爾神,」海奎特說,「他處於牆的頂端。我將召喚納柔迪,他就在床底下等著。如果我們給他提供食物和飲料,他就會保佑我們。」

此時國王站了起來,以前王妃們跟他在一起交歡時,他通常不會從床上起身的,除非射了很多次精之後才會。但是就在這個晚上,彷彿受到了尼羅河的侵擾,它的低語聲覆蓋了所有的花園和庭院,此時因為他憤怒的設想而變得再次不安起來。他站起身,讓海奎特拿來食物和飲料放在床底下供奉給敘利亞神靈納柔迪。然後他緊抓著邁內黑特,對王妃們大聲說道:「我想要的是伊希斯。」

邁內黑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本身的驚恐,一種眩暈感從他的腳底涌到頭頂,因為恐慌,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即使有四十二個無聲的保護圈在他頭頂,國王還是靠近了他的思想。

國王問道:「你們當中有人知道喚起伊希斯所需的儀式嗎?」

此時王妃們都沉默不語。

「你,像青蛙一樣醜陋的海奎特,你是一個敘利亞人,你知道兩種不同語言的咒語。召喚出附近的伊希斯吧!」

「偉大的國王啊,」海奎特說道,「那個儀式是由法老或是高級祭司才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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