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迷失的密牘

杏子拿出了西村在東京的聯繫方式,交給了夫君,畢眾生接了,驚訝交織著些許的高興,他的同學西村曾經在大學裡追求過杏子,在他所有的同學當中,西村最尊重中國留學生畢眾生。所以他們倆當時的關係處的非常好。

他心裡清楚,杏子這樣做,其實還是在擔心他的安全,她是多麼的希望他們不要分開,已經失去了女兒畢雪,離別兒子畢華,她不想讓守候在自己身邊最後一個她愛的人走開。

她此刻並不知道,夫君畢眾生這一走,竟和她成了隔世的生死離別。

這一夜是那麼,的幸福短暫,但這一夜足夠回味一生,杏子後來回想起,許多許多的話,他們還沒有說,許多許多的事,他們還沒有做!

苦難的一對夫妻,相互摟抱在一起,在北海道寒冷的除夕冬夜裡快樂地睡著了,兩個有情人的微溫交合相融,疊加在一塊,就是永遠的溫暖和幸福。

1937年二月,那華和畢眾生一起,回到了早稻田大學北九州畢先生的家,打掃完房間安頓好以後,畢先生帶著那華推開了一間塵封的房門。

「這就是福田正雄住的房子,他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所以很少有人進來,對不起,有些灰塵,我牧拾一下。」

那華打量著福田正雄的居室,感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一些古老的武士刀劍,隨意掛在顯眼的地方,起居用品等存放得整整齊齊,很顯然,雖然不常住人,總有人在定期打掃。

「福田正雄這個人不喜歡讀書,在他的房子里,你別想找到書籍之類的東西,這裡只是他的驛站,自打在外闖蕩,他在這個房子呆的次數屈指可數。」

畢先生一邊說,一邊用毛巾擦著桌子上的蒙塵,在那華看來,福田正雄的桌子其實很乾凈,而畢先生之所以儘力打掃,是他在期待福田正雄能回來,對他來說,福田正雄不僅僅是家庭成員,而且還是敵人或者對手,但遺憾的是,福田正雄已經把這個家遺忘了。

一個失去了對手的英雄,是孤獨和痛苦的,畢先生也一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當初是把密牘藏在大舅子的房間里了!具體在哪裡我尚不清楚,當然,這只是我的判斷分析。」

那華推測說,而畢先生沒有回答,繼續在埋頭干他的手裡的活。

從北海道回來的路上,畢先生為那華詳細講述了他把木牘帶到日本留學以後,所發生的相關事情,但他並未說明,他最後把木牘藏在了哪裡。

見畢先生沒有說話,那華繼續分析道:

「你是不會讓木牘遠離你的,所以,我首先排除了你把木牘藏在家門之外的可能。東京是個多雨而又潮濕的地方,這不同於我們大陸的周原厚土,所以,你也不可能把木牘埋藏在地下,那樣做,會毀掉你的夢想。再說,你要定期查看木牘的存在,埋在地下的話,你不可能每次都拿工具去挖,所以埋在地下這一點,也應該不是你的選擇。如果藏在身邊或者家裡其他隱秘的地方,福田正雄同樣可以找到,因為他在這裡長大成人,對自己的家太熟悉不過了,甚至知道地板上的螞蟻,是從哪裡爬進來的。最保險的地方,莫過於福田正雄自己的房間了,他可能翻遍了家裡所有的地方,但卻忽略了自己的容身之處,這不奇怪,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把東西藏在他的房子里,等於把東西送給他了,呵呵,但他並不領情,因為他知道你不會那麼大方。其次,畢兄帶我進來,是要我們從這裡開始尋找,因為木牘從這裡丟失了,這一點至關重要,這是你的行為給我的暗示,不知道我分析的是否正確?」

「你說的沒錯,所以,自打你那天在北海道提醒我以後,我就感覺,畢雪的大舅子可能不會盜取木牘,儘管他的師父山中先生,渴望得到我這塊木牘,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但他的關門弟子福田正雄卻徹底地放棄了。後來我想,如果山中先生揣測到了弟子福田正雄的心思,他會怎麼做?福田正雄放棄了,他不會放棄,他會另外想辦法得到,這是時間和耐心在較量,在這個過程中,多少年來,福田不再回家,物是人非,孩子成長,工作繁忙,木牘一直在這裡平安無事,當年家裡的座上賓,曾經奢望得到木牘的山中先生,我甚至對他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我失去了應有的戒心,定期去安檢木牘的次數也日漸稀少,所以,木牘是何時丟失的,根本不知道,因為家裡發生了女兒畢雪失蹤的事情,最後一次檢查木牘到發現木牘丟失,中間的時間間隔有三個月之久,我詳細分析了那三個月之間來過家裡的所有人,但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那你把木牘藏在這裡的什麼地方了?會不會有人無意間翻到?」

「不可能,木牘就放在這個書桌里,當然,對這個書桌我做過特殊處理,沒有人會看得出來,除非他把整個兒桌子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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