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日月寶盒

這是個外小內大的地洞,四人前行幾丈後,洞體逐漸放大開闊,全然沒有了人工開鑿砌石的痕迹。

洞穴自然成型,高低寬窄起伏較大,洞底滑膩難行,四壁怪石凸崛間夾雜著密度很大的生土,走在裡面,感覺寒氣逼人,陰氣森森,頭上的洞頂苔蘚婆娑,黑石凄然,石縫裡流水滴答,地蟲蠕動,這種崖層地貌,讓姬順臣想起了黑石綠沙,深溝陡谷,人跡罕至的河谷地帶。

這種地貌深度和周原黃土坮塬的落差,大概在向下200米左右,如此幽深的地穴暗洞和祭祀天坑相連,奉常大人在它裡面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如果僅僅作為一條隱秘的通道,為何要設置怪異的石門機關?

一直向前走,或許會離奉常巫祝的陵寢越來越遠,找到找不到奉常的靈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不能順利地走出這條地洞。

姬順臣走在前面,腳下不停地打滑,他不得不藉助槍托的支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那華和王探長扶著徐道長隨後,其實,老傢伙腳下很穩。

手電筒光下的洞穴有些陰森恍惚,走了一段距離後,洞壁頂上出現了一大堆吊在一起的血色大足蝙蝠,這種潮濕的環境,非常適合蝙蝠蝸居,按道理,有蝙蝠棲息在此,就意味著有出口,但是,誰又能說的清,這些大足蝙蝠,是不是從地潭裡飛進十字洞口的呢?

大足蝙蝠張著欲勢待發的利爪,呲著尖利的嘴牙,雖然處於晝伏狀態,但看上去還是十分兇殘可怕,蝙蝠是晝伏夜出的生物,群體棲息,說明現在外面的時間應該是大白天。

對於突然出現的蝙蝠群,走在前面的姬順臣好像視而不見,悶頭只顧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探索,其實此刻,他的心早已經飛到了別處。

石鼓文記載,設置這個祭祀天坑的奉常,確是戰國時秦國的九卿貴族,但他在這篇999字的石鼓文里,省略了自己的生平和功業,以及這個祭祀天坑的淵源和作用,他只是重點記載了自己先祖,言其先祖曾是前朝周王膝下的開國功臣,天子至親,家居周原幾百餘年,生息繁衍,世爵天下,人丁興旺,家道赫然,先祖親手掌控著前周王朝「日月盒」內的絕世隱秘,六塊蠍玉環是打開「日月盒」的鑰匙,為了世代相傳,永葆周王朝絕世的經典隱秘,他把蠍玉環傳承給了後世的嫡系子孫,讓他們在周原故地世代相傳,四殿分存。奉常從自己的祖上手裡繼承了蠍玉環其中的一塊。

石鼓文里有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特別提到了他先祖的長兄,僅一人就掌握著三塊蠍玉環,和一幅歸隱周天子傳國重器的密牘,這讓姬順臣猛然聯想到了祭祀天坑的那幅關於九鼎隱沒的壁畫。

姬順臣在看過石鼓文後,啞然默聲,他沒有仔細去看徐道長和那華當時的反應,他們二人對金文釋疑也不算一知半解,但其中的有些特別的東西,或許他們並未完全吃透。

姬順臣當時思前想後,在心裡很快就作了最簡單的推斷,那華的蠍玉環,也許正是那個無頭的旗人鬼屍,從周原盜墓所得,回去奉獻給了自己的主子,只不過那華的祖父把蠍玉環的真相隱瞞了,那華的祖父可能從蠍玉環身上,解讀到了更大的發現,他又一次派旗人鬼屍殺回周原,可惜這次他的靈魂和生命,被永遠禁錮在了奉常巫祝的祭祀天坑裡,再也沒有回去過,所以神奇的蠍玉環,在以後的那氏家族就成了神秘的傳說。

從這一點上看,那華的蠍玉環是一塊獨立存在的玉環,當然,熱血青年學者那華最初是懵懂的。

作為發丘家族,徐道長祖上得到蠍玉環的時間,可能比那華更早,甚至可以上溯到宋元明年代,或許正是蠍玉環冥冥之中割捨不掉的情懷和暗示,才把在朝為官的徐道長先人和那華的祖父,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所有的傳奇在千年的演繹過程中變得離奇詭異,但不管怎麼,也不會失去它最原始的主題。

徐道長和那華以及鄒教授交往那麼久,並以蠍玉環為契機引線,為何道長遲遲沒有拿出自己的蠍玉環?看來他也在苦苦尋找某種可能,若他的祖上有三塊蠍玉環,以徐道長的修行,他不會隱匿這麼久才拋頭露面;所以,徐道長的蠍玉環,也有可能是一塊獨立的個體。

按石鼓文記載,剩下的三塊蠍玉環和密牘在一起,很顯然,掏出密牘的康家夫婦有可能是三塊蠍玉環的持有者,或許他們已經把蠍玉環和青銅器一起賣掉了,或許蠍玉環還留在康家的老井裡,但康家老小在光緒1890年已經全部離奇死亡了。

如果那華和徐道長的蠍玉環,包括自己身上的蠍玉環是一種現世的獨立存在,那麼,王探長婚禮當日收到的第四塊蠍玉環,必然是另外三塊蠍玉環當中的一塊,但那三塊蠍玉環為什麼會分開?神秘的送禮人是誰?

即就是人們捨棄了送掉康家老大一家性命的老宅,康家其它的親人或許還在,神秘的送禮人,會不會就是康家老大夫婦的至親?儘快地找到他們,找到康家老宅的老井,就有可能找到「日月盒」和剩下的兩塊蠍玉環。

姬順臣正是想到了這一步,他才著急出去,要解讀密牘的神奇密碼,找到周王朝甚至秦國的絕世隱秘以及傳國重器,佔先生留下的秘笈手書只是一個方面,「日月盒」里的遁世絕密可能與密牘本身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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