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謀殺與自殺

「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姐姐是被謀殺而不是自殺的?」

「我沒有,但我就是知道。」

「那你就這麼去跟警察說去吧!」張晴天對著手機大聲說。

「警察是不會相信我的,說了也是白說。」

「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以為你跟我說了,我就會相信是陸純初謀殺了你姐姐,你半點兒證據都沒有。」

「所以我才希望你幫助我,協助我找到證據啊!」

「你太高估我了。」

「放學後,我在1528等你,而且,我又得到了一些新信息。」

「你不要總去1528好不好,那裡只會讓你更傷心……」

沒等張晴天拒絕,馬琳軒就自顧自掛斷了電話,這時,畫室里的同學走出來提醒張晴天,休息的時間結束,讓他繼續回去做模特兒。

1528房間,馬琳軒焦急地等待著張晴天,房門被敲響,馬琳軒打開門,拉著張晴天進了屋,而後,她還謹慎地朝樓道里左右望了望,那感覺很像有人在跟蹤他們。

「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你先坐下,聽我跟你講。」馬琳軒眼睛紅紅的,一看昨晚就沒有睡好,「今天中午休息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研一的學長……」

「男的女的?」張晴天問。

「男的。」

「哦。」張晴天回答得有氣無力,心中有種酸楚的滋味。

「他說他很了解這所學院,」馬琳軒沒發覺張晴天的變化,繼續說,「於是我就問他關於陸純初老婆自殺的經過,他說他當然清楚,當年還引起過一次小轟動,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一天下午放學,陸純初帶著他的兩名研究生一起回家,說是研究什麼資料,進入教師住宅樓,敲響房門,但沒人來開,陸純初以為老婆買菜不在家,就用鑰匙打開門,但一進門,菜籃子就在門口放著,陸純初挺奇怪,就大聲呼叫他老婆的名字,結果當然沒人應聲……」

「然後呢?」張晴天問。

「陸純初沒太在意,就帶著研究生進入了書房,三個人討論了一些問題,結果其中一個學生想要去方便,發現廁所的門鎖著,這樣就驚動了陸純初,結果,當廁所門被撞開之後,三個人一起發現了吊在繩子上的屍體。」

「這麼說來,那一次門也是從內反鎖了?」張晴天發覺出了問題所在。

「相同的手法,你不覺得巧合嗎?」馬琳軒強調說。

「你是說,陸純初還是慣犯,殺了你姐姐之前,還殺過他妻子!」張晴天汗毛都豎了起來。

「嗯,難道不是嗎?」

「這這這……太可怕了,」張晴天下意識地站起來踱著步,「陸純初是個知書達理的教授啊,怎麼可能連自己老婆也下毒手,假如你說他心疼兒子迷了心智,為了報仇把你姐姐殺了起碼還說得過去,可他怎麼能連親人都不放過,太不可能了!」

「陸純初就是一個禽獸,不,禽獸不如!」馬琳軒咬牙切齒地大聲喊。

「你小點兒聲行嗎?」張晴天指了指門外,「那麼後來呢,警方也沒能查出什麼來?」

「據那個學長說,警方認定那女人是自殺,至於原因不甚了解,雖然也有一些傳言,但還是不了了之,首先陸純初不在場,其次還有兩個同學做見證人……」

「什麼傳言?」張晴天抓住細節。

「傳言說陸純初在外面招惹了女人,他老婆一氣之下就上弔死了。」

「這傳言可信嗎?」

「一半可信。」馬琳軒恨恨地說,「他外面有女人是千真萬確的,但他老婆是被他親手掐死的還是自殺就很難說清了……」

「先不要胡亂猜測。」

「誰胡亂猜測了,我講的都是事實!」馬琳軒盯著張晴天。

「好,就算你猜對了,陸純初為了外面的女人掐死了結髮妻子,那麼這個陸純初可真是老謀深算到了極點!」張晴天頓了頓,「他先殺了妻子,不知用了什麼招數把妻子關在廁所里而後反鎖,然後坦然地去上課,下課後故意帶著兩名同學來到家裡做見證人……這哪裡還是學者,這不是高智商罪犯嗎!」

「你說對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老奸巨猾,表面老成,其實是個禽獸!」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了解陸純初這個人?」

「啊!沒有啊!」馬琳軒捋了捋頭髮,好似在掩飾什麼,「都是感覺,其實感覺很重要的。」

「那麼陸羽呢?」張晴天突然想到這個人,「發生了這些事情,怎麼沒有提到他?」

「陸羽當時在外地生活,他並不跟父母住在一起。」馬琳軒見張晴天半天不言語,問,「你在想什麼?」

「不可能犯罪,這個說法你聽說過嗎?」見馬琳軒搖頭,張晴天解釋道,「比如密室殺人案,就可以稱為不可能犯罪。」

「密室?」馬琳軒用力點點頭,「沒錯,就是密室,洗手間就是一間密室,你說,陸純初是怎麼把人殺死後又逃之夭夭的?」

「我怎麼能知道啊!」

馬琳軒一臉的希望瞬間變成失望。

「陸純初所住的教師住宅樓是幾樓?」沉默許久,張晴天問。

「這個不知道,但那一排是老樓,至多不超過七層。」

「那麼我可不可以假設一下……」

「你說啊。」

「假設上午陸純初殺死妻子,把屍體掛在廁所里,又把門反鎖,製造自殺假象,然後他從廁所的窗戶里爬出來,有可能窗子就與陽台相連,而後從容地去上課,下午故意帶著學生髮現屍體,你說這種想法合理嗎?」

「就是感覺太簡單了,警方不可能看不出來啊?」馬琳軒說。

「沒錯,任何痕迹都很難逃脫警方的法眼,陸純初既然從窗檯經過,那必然會留下腳印什麼的證據,你說呢?」

「我覺得也沒那麼簡單。」

「先假設陸純初就是用這種笨拙的方法騙過警方的,起碼教師住宅樓還有窗戶可以利用,樓也不會特別高,可是在1528房間里,怎麼可能用同樣的方法逃脫呢?」

「我不知道。」馬琳軒把手插進散開的頭髮里,很困惑的樣子。

「首先1528房間的洗手間很小,其次沒有窗戶,只有一塊巴掌大的排氣口,假如人反鎖在裡面,除了洗手間的門,毫無逃跑的可能。我在網上搜索了關於類似的密室殺人的案件,我看到在福爾摩斯的《斑點帶子案》中有類似的情況,內容是繼父要殺死兩姐妹,因為姐妹要結婚,為了避免二人瓜分財產,繼父就養了一條毒蛇。姐姐房間的床被固定住,床邊有一根用來拉鈴的繩子。福爾摩斯發現繩子拉不響且系在通風孔的小鉤子上,而通風口通往繼父的房間,所以判定繩子事實上是為了方便繼父的蛇通過繩子爬下來,蛇就是那條疑似帶斑點的帶子。」

「可姐姐不是被什麼毒蛇咬死或毒死的,她是窒息而死啊!」馬琳軒反駁道。

「所以我想不出有他殺的可能。」

說著,張晴天站起身,朝洗手間走過去,他停在門口仔細看著,木頭門很普通,還殘留著他曾經踹門的半個腳印。他把頭探進去,除了便池、熱水器和蓮蓬頭就放不下別的東西了,他低下頭去看門後面的插銷,插銷挺結實,是一根實心的鐵條,可另一邊門框的鐵箍卻不翼而飛,也許當初安的就不怎麼牢靠,一定是被他踹門的時候踹飛了。

「那些地方我檢查了好多遍,沒看出什麼來。」馬琳軒在卧室說。

「我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快說!」

「最後那封列印信上講,爾東也曾經撞開過這扇門,從而發現了你姐姐,對不對?」

「對呀!」

「可當我們發現爾東屍體時,這扇門的插銷並沒有壞掉,爾東死在裡面,應該是自殺,一個企圖自殺的人,有必要在死前修理一下門插銷嗎?」

「我知道這是為什麼。」馬琳軒很平靜地說。

「什麼?你知道?」張晴天從門裡退出來,坐回床上,驚詫地問,「你……知道什麼?」

「他是在暗示,以自己的死給警方一種暗示,也是爾東良心上的一種救贖。」

「我不明白你的話?」張晴天繼續問。

「那天,爾東闖進了這間屋子,擅自把屍體帶走了,他當時昏了頭,沒有把屍體留在當場給警方取證,這是他犯下的罪孽,因為他太自我了,只為自己著想,一時的衝動讓心愛的女人就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等他創作完《紙新娘杜蘭朵》之後,他才逐漸意識到這些,或許他太內疚了,於是他重返1528房間,把插銷修復,用自己的死重演了一場密室殺人案,為的只是提醒和暗示警方,讓警方注意到密室這一點,可惜事與願違,警方並沒有這麼快發現1528房間和爾東的屍體,爾東用生命製作出的密室重現的第一現場卻被我們兩個人再次破壞,我想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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