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禁錮的女人 第三十節

甄水:為什麼我感覺不到自由?反而覺得吸進的空氣都倍感壓抑。

若木:也許你還是放不開,不過你放心,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甄水:他說他養過一隻金絲雀,金絲雀被關在籠子里時想逃出去,可他打開鳥籠,鳥兒飛出去後,竟不顧一切地想要回到籠子里……

若木:他這樣說是為你設下一個心理陷阱,他把惡念用物質和愛情包裹著,把你推向一架獨木橋,他一天天把橋架高,讓你的周圍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溝壑,你能做的也只有跟著他走,因為你沒膽量回頭,更沒勇氣跳下去。

甄水:我只盼望我以後的生活能夠平靜,只要不起波瀾,我想我可以挺過去。

若木: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也許分手是遲早的事,所有的事情皆是宜早不宜遲,這樣去想,甄水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甄水希望並且需要一個平靜而真實的未來,可是,事情並不會總朝著人希望的方向發展,也許是甄水太美麗,也許是她外表太柔弱,在茶樓工作不到半年的時間,她還是出事了。

甄水:我覺得最近背後總有個人跟著我。

若木:你是說有人跟你的梢?會不會是他?

甄水:不是他。

若木:你晚上在茶樓上班,每天十點多才回家,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很不安全,茶樓白天就不能上班嗎?

甄水:白天幾乎沒什麼客人,喝茶談生意的人主要集中在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不過茶樓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覺得茶樓里的一個茶客看我的眼神很怪,我感覺悄悄跟蹤我的就是那個茶客。

若木:是茶樓的常客?那男人是個怎樣的人?

甄水:也許是做生意的,看起來很猥瑣,總之一看見他盯著我,我就莫名其妙地噁心。

若木:看來人長得漂亮也是一種不幸。

甄水:其實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漂亮,朋友說可能是我的樣子太柔弱,所以別人覺得我好欺負。

茶樓里,甄水身穿旗袍從大堂走過,大堂靠窗的角落坐著一個黑瘦的年輕男人,他衣著光鮮,一隻手正摩挲著茶杯,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甄水那凹凸有致的身體。

茶樓打烊了,甄水換了便裝從茶樓後門走出來,突然,她緊張地轉過頭,身後漆黑一片。她加快腳步走到大街上,行人挺多,她這才呼出一口氣,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到如夢花園。

第二天傍晚,甄水走出家門時,發現樓前停著一輛車,她剛要從車邊經過,車門咔的一聲被推開,車裡坐著的正是那個黑瘦的年輕男人。

「我在這裡等你一個多小時了,上車,我送你去茶樓。」男人的話說得直截了當,彷彿他和甄水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為什麼要上你的車?再說我也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男人卻一臉驚訝,「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

「對不起,我得上班去了!」甄水邁開步子。

「你給我站住!」車子開到前面擋住甄水的去路,「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甄水被男人騷擾,也不是第一次了。

「朱大福!你聽說過沒?」朱大福一臉自豪,撇著嘴說。

甄水心裡一顫,她當然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來自茶樓同事的嘴巴,朱大福正是洪福茶樓的太子爺,茶樓的老闆是他的母親。

「對不起,我不知道,請你讓開。」甄水企圖從車頭繞過去,朱大福的車技顯然嫻熟,他輕踩油門,又擋住甄水的去路。

「你在我家茶樓上班還說不認識我,你是不是跟我開玩笑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

「呵呵!」朱大福笑了,「我能怎麼樣,我只不過路過這裡,體恤一下自己家員工,順便送她去茶樓,就這麼簡單。」他把墨鏡摘下來,「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你叫甄水吧,你以為我會把你怎麼樣呢?」

話說到這份上,甄水不得不上車,她不想丟掉這份她喜歡的工作。

「你來我家茶樓工作多久了?」車子行駛在路上,朱大福問甄水,「工作還適應嗎?」

「不到半年,我挺喜歡在茶樓做事的。」甄水回答。

「你為什麼叫甄水?」

「我命理五行屬木,水生木,所以家裡人給我取名叫甄水。」

「哦,貌似還挺有道理,那你取了這名字,命是不是就變好了?」朱大福側過頭看向甄水。甄水沒回答,安靜地垂下頭。

「我家有錢,錢屬金,金生水。」朱大福不懷好意地沖甄水笑笑,「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剛好車子開到茶樓門口,甄水下了車加快腳步朝樓門走。朱大福一路追過來,在茶樓門口攔住甄水,「你這也太緊張了,至於嗎?我只是隨口一說,就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甄水經過旋轉門閃進了茶樓,朱大福氣急敗壞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甄水被拉了一個踉蹌,手裡的挎包掉在地上,引得茶樓服務員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他們。

「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嗎?」朱大福的少爺脾氣被激怒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是你的老闆,你吃我家的飯就得聽我的話,你懂嗎?我在問你話,回答我,你懂嗎?」

同事投來的目光讓甄水感到全身陣陣刺痛,心裡的委屈使得淚水都噙在眼眶裡。就在這時,朱大福的母親,茶樓真正的老闆出現了,朱大福不敢繼續胡作非為,轉身走了。

朱母為兒子的輕薄向甄水道歉,但甄水心知,這件事不會就這樣平息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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