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計畫
蕾蒂西婭沖洗著在地鐵站中被侮辱的身體。她建議梅里埃斯在她洗澡的時候在客廳里看會兒電視。
他打開了電視很舒服地坐在長沙發上。而這時,蕾蒂西婭在水中又變成了「魚」。
她集中精力屏住了呼吸,她反覆對自己說她有很多理由來恨梅里埃斯,但她同時也有理由將他看作一個及時出手相助的恩人。扯平了。
在客廳中,梅里埃斯帶著孩子般幸幅的笑容正在看他最喜歡的節目。
「拉米爾夫人,您猜出來了嗎?」
「我很清楚如何用6根火柴搭成4個三角形。但至於用6根火柴搭6個三角形,我就猜不出來了!」
「請保持樂觀的態度,拉米爾夫人。『思考陷阱』也許要求您用7384根火柴搭成一個埃菲爾鐵塔呢……(眾人大笑,鼓掌)……但現在我們只是要求您用6根火柴搭出6個三角形。」
「我需要一點提示。」
「很好。為了幫助您,我將給您另一句提示:『這就好比一滴墨水滴到了一杯水中』。」
蕾蒂西婭從浴室中出來,穿著她平日的浴衣,頭上纏了一條包頭巾。梅里埃斯關了電視。
「謝謝您及時幫忙。您看,梅里埃斯,我是對的。男人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的恐懼是有道理的。」
「別誇大事實。他們只不過是一些設有大腦的流氓而已。」
「對我來說,不管他們是人也好殺手也罷,全都是一樣的。男人比狼更可惡,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來控制自己的原始衝動。」
雅克·梅里埃斯並沒有回答,他起身仔細觀察者螞蟻的培養缸。這個年輕女人現在把它放在客廳中間很明顯的地方。
他把手指頂著玻璃缸的邊,但螞蟻們根本不理他。對它們來說,梅里埃斯的手指只不過是一個影子罷了。
「它們又恢複了以往的活力?」他問道。
「是的。您那番『偉大的功績』已經使它們中的90%死掉了!但蟻后還是活了下來。工蟻們現在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它。」
「它們的行為的確很古怪,和人類不一樣,但……奇怪。」
「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別的化學家再一次被謀殺,我還被您關著呢,它們也會全部死光的。」
「不,無論如何您都會被放出來的,法醫的鑒定書證明您的螞蟻不可能殺死索爾塔兄弟和其它的人,它們的嘴都太短。我又一次做事過於莽撞,愚蠢。」
她的頭髮現在已經幹了。她去換了一件嵌著玉飾白色絲質長袍。
她端來一杯蜂蜜汁,說道:「我在通過預審後被釋放了。我完全可以裝作您早就認定我是無辜的。」
他反駁道:「不管怎麼樣,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您並不能否認事實。那些螞蟻的的確確爬到我的身上進攻我。它們也確實殺死了我的貓,瑪麗·夏洛特。我是親眼看到它們的。不是您的螞蟻殺死了索爾塔,卡蘿莉娜·諾加爾,馬克西來利安·麥肯哈里斯,奧德甘夫婦及米蓋爾·西格內拉茲,但無論如何進一切都是螞蟻們乾的。營蒂茜婭,我再告訴您一遍,我一直需要您的幫助。我們一起合作吧(他停了一下)。您和我一樣被這個謎題困擾著。我們一起干吧,遠離那些司法機器。我不管誰是哈姆蘭的鄉笛手,也許他是個精靈,但我們必須阻止他。我一個人無法做到,但加上您和您對於螞蟻以及對男人的了解……」
她點上了一根長煙,回味著他的話。而他則繼續為自己辯護著:「蕾蒂西婭,我不是偵探小說中的英雄人物,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我也會犯錯,草率地進行調查,錯抓了無辜的人。我知道這很失信於人。我很抱歉,我希望可以彌補過錯。」
她抬頭看看了他的臉。他的臉上充滿了悔恨,她開始有點同情他了。
「很好。我接受和您一起工作,但有一個條件。」
「您要提出什麼條件?」
「我們一發現那個或那些罪犯,您要給我披露真相的特權。」
「沒問題。」
他伸出了手。
她猶豫了一下,馬上握住他的手。
「我總是很容易原諒別人。這一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他們馬上投入到工作中。雅克·梅里埃斯給她看了有關案件的所有資料:死者照片,屍體解剖報告,每位死者過去的經歷,內傷的X光照片,蒼蠅群的觀察報告。
蕾蒂西婭對此沒發表自己的任何見解,但她強烈地感覺到一切似乎都圍繞著「螞蟻」展開。螞蟻是武器,螞蟻就是軍隊中的戰士。然而最關鍵要搞清楚的是:誰在操縱螞蟻,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仔細研究了地球生態學運動及動物的狂熱愛好者的名單。這些狂熱分子總是想把動物園裡所有的動物和籠子中所有的鳥和昆蟲都放出來。
蕾蒂西婭搖了搖頭:「梅里埃斯,您要知道,即使一切都表明螞蟻是有罪的,我也不認為螞蟻能殺死殺蟲劑的生產者。」
「為什麼?」
「因為它們太聰明了!不會這麼做的。根據同類報復這個規則,這一定是人類的主意,報復是人類的想法。我們試著從螞蟻的角度來看看問題;它們為什麼要進攻人類呢?對它們來說只要等著人類自相殘殺就夠了。」
雅克·梅里埃斯想了一下。
「不管這些兇手是螞蟻,還是鄉笛手或者是那些總想讓別人認為自己是螞蟻的人,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找出真正的罪犯,不是嗎?這樣才能為您的螞蟻們洗清罪名。」
「就算是這樣好了。」
他們反覆地核查著滿桌的資料。他們確信已掌握了足夠的線索,並找到了這些線索之間的邏輯聯繫。
蕾蒂西婭突然跳了起來。
「別浪費時間了!事實上我們所做要的就是找出兇手。我有一個主意,很簡單,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