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岡美紀的離奇死亡事件,連結到帽子遭竊的奇妙謎團時,麗子暫時中斷話題,並注視著帽子店的女兒。你怎麼想呢?面對著用視線發問的麗子,藤咲美羽那孩子氣的臉上,浮現出充滿好奇心的笑容,她這麼開口回答。
「那位風祭警部是個很有魅力的男性呢。麗子姐,下次請務必帶那位警部先生到我們店裡來喔。」
「啊?」美羽的反應令麗子目瞪口呆。「你喜歡警部嗎?」
「當然,既愛慕虛榮、又有欠思慮的有錢人家公子哥兒,這種人真是再好不過了,不是嗎?他一定會超越麗子姐,成為我們店裡最大的肥羊!」
「啊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這都無所謂啦,不過美羽,你剛才確實說了肥羊——超越麗子姐的肥羊吧!儘管麗子感到憤怒,另一方面卻也十分佩服熱心買賣的美羽。真是敗給這個女孩了,這下子真的要跟她脫帽致敬了。
「好啊。我隨時都可以把風祭警部介紹給你,你就儘管把他當成肥羊吧。先不提這個了——」麗子像是想起來似地回歸正題。「對了,帽子,帽子啊!」
「帽子從往生者的衣櫥里消失了對吧。那麼,除了帽子以外,都沒有其他東西不見嗎?」
「好問題,美羽。其實啊,還有其他東西也不見了,就是手機跟筆記型電腦。那肯定是被誰偷走了,為了隱瞞對自己不利的情報。」
「也就是說,她的死不單純只是入浴時發生的事故,而是殺人事件羅?」
「沒錯。根據驗屍與解剖的結果,神岡美紀好像真的喝下浴缸里的水溺死了,推測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前後。不過,那並不是意外事故,因為死者的腳,尤其小腿肚上,留下了疑似強力壓迫造成的痕迹。恐怕是某人趁著神岡美紀入浴時,抓著她的雙腳硬舉起來吧。神岡美紀的身體在浴缸內呈現頭下腳上的姿勢,頭部沒入了水中。她連抵抗都沒辦法,就這樣溺死了。雖然需要相當程度的體力,但這是誰都辦得到的犯行,而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問題是這起殺人案和帽子遭竊,該怎麼連結起來,目前還是個謎。」
「不能像警部說的那樣,當作強盜殺人案偵辦嗎?」
「如果遭竊的是現金或珠寶,強盜殺人的方向也不無可能,可是被偷的卻是帽子。為了偷帽子而不惜殺人,你認為世界上有這種異常的帽子愛好者嗎?」
「這麼說也對。麗子姐雖然喜歡帽子,卻又是個刑警……」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不是刑警的話,就要把我列為嫌犯嗎?
被麗子輕輕一瞪,美羽掩飾失言似地嘿嘿一笑。
「順便問一下,被偷的帽子,具體來說有哪些種類呢?」
「嗯:——這就不清楚了。久保早苗似乎也沒有近距離看過那些衣櫥架上的帽子。她只有幾次拜訪神岡美紀的房間時,看到衣櫥架上擺了帽子而已,所以並不知道正確數量和種類。不過,從隔板的數目來看,可以確定應該有八頂左右吧。」
「那些帽子真的是殺人犯偷走的嗎?會不會跟事件無關,其實是被主人轉賣掉了呢?比方說一口氣全拿去當鋪當掉之類的。」
「也是有這種可能性。事實上,風祭警部一開始也揚言宣稱『被偷的帽子正是解開殺人事件之謎的關鍵!』,可是最近我一問起來,警部卻老是用『帽子?喂喂,寶生,你還執著於那種事情啊……』來敷衍我。」
「聽你這麼說,感覺案子好像就快變成『無頭懸案』了呢。」
「所以啦,我才會過來問問帽子專家美羽的意見嘛。」
——這當然是表面上的借口。實際上,麗子這些話全是要講給影山聽的,而非對美羽說的。不過,這位影山卻只是一臉閑閑沒事的表情,站在麗子身旁。等得不耐煩的麗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試探影山。
「你剛才應該有意無意間聽了我說的話對吧。怎麼樣?有發現什麼嗎?有的話就說來聽聽吧。」
於是管家毫不猶豫回答「那我就只提出兩點」,隨後馬上開始發問。
「首先第一點,被害人的帽子全都不見了嗎?還是只有衣櫥架上的帽子不見了呢?」
「不是全部。衣櫥最深處還留有其他帽子,都裝在瓦楞紙箱里。犯人似乎只拿走了眼前看得到的帽子而已。」
「那麼,關於剩下來的帽子,您知道其種類與特徵嗎?」
「現在我沒辦法立刻列舉出來。」先做了這段開場白,麗子才開始回溯起自己的記憶。「不過,我看大部分都是感覺上很休閑的帽子。酒紅色絨帽、茶色仿皮鴨舌帽、黑色皮帽、白色貝雷氈帽,還有單寧材質的藍色鍾型帽,另外……」
「可以了,大小姐。」影山打斷麗子的話。
「咦,可以了喔?怎麼怎麼,你已經知道什麼了嗎?」
雖然麗子急著想得到結論,但影山卻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接下來是第二點,被害人神岡美紀究竟是靠什麼維持生計呢?聽您的描述,雖然還算不上極盡奢侈的地步,但她生活應該也過得相當寬裕才是。住在改裝過的廢棄工廠二樓,慣用貓腳浴缸,衣櫥中塞滿了名牌貨,甚至還搜集了一大堆帽子。光靠她在卡拉OK小吃店打工,怎樣也不可能維持這樣的生活。想來,神岡美紀身邊應該有男性在援助她的生活所需吧?」
原來如此,影山果然敏銳。麗子很乾脆的肯定了他的質疑。
「你猜得沒錯。經過調查,我們得知神岡美紀身邊有三名男性,她那略顯豪奢的生活,似乎就是靠這三名男性在提供金錢援助。」
「他們都算是重要嫌犯吧。」
聽了影山的話,麗子點點頭之後,開始說起這三位男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