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葬禮,我都在注意來賓里是否有可疑人物。
大部分來賓看起來都對由貴子的死不怎麼難過。總的來說,對由貴子突然被殺的好奇心似乎更強烈些。
看上去對由貴子的死真正傷心不已的只有她的好朋友野田美咲。整個葬禮她都含著淚望著由貴子的遺像。
用餐的時候,野田美咲一個人吃著飯。我過去跟美聯打招呼,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了口:
「我跟由貴子一直簡訊聯繫來著。」
秀氣的面容、高挺的鼻樑、細長清秀的眼睛,讓美咲看起來更顯知性。
「簡訊?」
「由貴子曾經跟我商量了一件事。」
「你說的商量,莫非是我沒在工作的事?」
美咲緊緊抿著嘴,正視著我。
「由貴子不會商量這種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事情的內容?」
美咲將目光投向遠處,像是在尋找適當的說法,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開了口。
「由貴子是被人殺死的吧?」
「被人殺死?」
美咲像是在回想一樣側著頭開始講述:
「大概半年前,我收到由貴子發來的簡訊,她說她感覺像是一直在被什麼人盯著。」
美呋握緊放在腿上的白手帕。
「我有點擔心,就打電話問她是不是碰到了跟蹤狂。但是她說不是什麼跟蹤狂。她感到的是一種懷著更加確切的惡意的東西的力量。你知道,由貴子的直覺很靈的。所以我也很在意,就跟由貴子見面聊了一下。」
「那麼,由貴子說了些什麼?」
美咲歪歪頭。
「我也沒搞清楚。但是,從由貴子說話的樣子看,她很害怕這種不明的力量……」
「拐子歌傳說」的歌詞浮現在我腦海里。
「你說的不明的東西,是詛咒或者怨靈之類的超自然的東西嗎?」
「嗯,也許吧。但是,她又說什麼身邊有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說到身邊,不是在說我嗎?」
「不是的。最初我也這麼想,但好像不是這樣。聽她的口氣,這個懷有惡意的存在似乎在更近的地方。」
「在由貴子看來,應該沒有比我更親近的存在了……」
我想起志頭馬預言自己將轉世的事。不會是志頭馬的怨靈附在由貴子身上了吧?
我問美咲:
「由貴子對你說過她曾祖父的事情沒有?」
「說起來,由貴子總是說自己被曾祖父保護著。」
「由貴子不害怕她曾祖父嗎?」
美咲搖搖頭。
「由貴子很尊敬她的曾祖父。她怎麼會害怕曾祖父呢?」
那麼她害怕的那個存在究竟是什麼呢?
「野田小姐對她害怕的東西有沒有什麼頭緒?」
她剛要張口,又改變了主意似的把嘴閉上了。
「如果有什麼頭緒的話請你告訴我。」
「沒有。」我看著美咲。
「如果你知道些什麼請你一定告訴我。你不是也懷疑由貴子是被殺的嗎?」
美咲躲開我的注視似的把視線移開。
「由貴子害怕的不是我,她的丈夫。其他在她身邊的就只有真樹男了。你是說由貴子害怕的不是人嗎?」
美咲什麼也沒回答。
「由貴子到底在害怕什麼?」
美呋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我聽錯了。請你別太在意。」
說完她像是下了決心似的閉上嘴,背過臉去。
「如果你想到了什麼,請你打這個電話,好嗎?一些瑣碎的事情也沒關係。」
我乞求似的把寫有我的手機號碼的紙片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