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幽靈繪畫事件 第四節 消失的死神之槍

比利·西里奧抬頭對著天花板,想了好久,這才把目光收回到御手洗潔身上,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要動手,除掉阿卡曼先生,而他在臨死前的極度痛苦中,掙扎時開的槍?……是這樣嗎?」

御手洗潔低著頭想了想,十分謹慎地答道:「從眼下的情況來判斷,我想,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我說,你有毛病吧?……你的聯想能力,簡直豐富得都超過了埃德加·愛倫·坡了。既然槍法那麼出色,阿卡曼先生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怎麼不向要殺掉自己的兇手開槍呢?」

「要說那種可能性,那可就太多了。比如說對方趁他不備,對他開槍或者下毒,而他本人則對此毫無戒備,被人鑽了空子得手了。當兇手認為,阿卡曼先生已經不行了,自然就會離開房間逃走。而這時阿卡曼先生,正處於極度痛苦中,他掙扎著挪到房間里,藏著手槍的地方,用盡最後那點力氣,朝外面開槍,這難道不可能嗎?」

「那他為什麼偏偏要對準對面拖車公司的牆開槍呢?」

「這個問題嘛,你只能這麼看:這個事件和別的不一樣。自從手槍問世以來,地球上發生過的無數槍擊事件,而這件事,之所以引起你的注意,正因為它和別的事件不一樣。」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剛才你不是說過了嗎?就因為對面就是那面牆啊。」

比利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你是說,不管對面是什麼,他都要對著開槍了?……哪怕對面是家殯儀館?」

「要是正好那樣的話。」

「對面要是波±頓警察局,也照樣開它幾槍?」

「那還用說,這些都和我們爭論的問題無關,不過,比利,我們爭論的這一點,可是非常關鍵的,咱們在討論以前,得先整理好思路,把幾個問題搞清楚。我認為,如果我們之前的假設都是對的,那麼可以斷定,兇手與阿卡曼先生,關係十分密切。」

「你是說,只有這種人,才可能突然對阿卡曼先生下手?」

「正是這樣。如果是投毒殺人的話,也許不需要關係那麼近,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阿卡曼先生不可能正在吃飯。」

「喝杯咖啡總有可能吧?」

「在飲料里下毒,這樣做太冒險了,不管什麼毒藥,喝起來總會有一股特別的味道。」

「你是說投毒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嗎?」比利問道。

「有幾個條件,你應該想到。首先,公寓樓一層的大廳里,一直有保安值班,所以可以認為,對面那棟公寓樓,是一間巨大的密室。以每層樓住兩戶人家來算,五層樓總共也只有十戶人家。如果兇手不是出自樓里十戶人家的話,他一定會被一層大廳的保安看見的。」

「你是說,殺人後逃跑的時候,會被看見嗎?」

「是的。」御手洗潔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兇手一定出自樓里的住戶嗎?」

「你說得對,幾乎可以肯定是這樣。之所以說『幾乎』,是由於還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人事件,是早有預謀的。」

「喂,御手洗先生!……你什麼時候,已經給事件下了結論,認定它就是一起殺人事件了呢?」

「你以為這都是說著玩的?莫非你能拿出證據,否定我的說法?……在這棟密室似的樓里,幹掉阿卡曼先生後,兇手若想逃跑,就一定會被一層大廳的保安看到。但如果這是樁有計畫的謀殺案,那麼,兇手在作案前,就必須考慮這一點,也就是說,他必須預先想好,該如何逃跑後再動手。」

「那麼大的一棟樓,為什麼非得從一層大廳逃跑呢?我想,樓里一定還會有樓梯,從樓梯下來,不也一樣跑得掉?」

「可問題就在這裡:要是能從別的路逃走的話,大廳里站著的保安,還有什麼用?……你說的情況,在那些門口沒有保安站著的樓里,才有可能實現,之所以要在大廳里配置一名保安,正是因為所有進入房間的人,都必須從他面前經過。」

「那出去的人也一樣吧。」

「這一點也十分重要。你剛才不是也聽那位保安說,出去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到嗎?這個問題有待以後核實,不過,我們現在權且把他說的當做真的。」

「嗯。」比利點了點頭。

「這些是背景條件。比利。如果我們假定,這是一起謀殺案的話,你不妨想想,可能性有幾種?」御手洗潔問道。

「咱們就算是說著玩兒的?」比利驚問道。

「對,我們正是在說著玩兒的。」

「那你是問我,兇手可能是什麼樣的人?」

「你要是想到了別的也行,但先從這一點說起吧。」御手洗潔提醒道。

比利低頭想了好久,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首先,大廳里值班的保安,應當認識進出公寓的大多數人吧。」

「說得對,我也這麼想。」御手洗潔答道。

「剛才在大廳值班的保安說過,輪流值班的保安,一共有四位,而住在樓里的住戶,一共只有十家,這麼說,保安應該不難認識所有的住戶吧。」

「這一點我完全贊同。」御手洗潔說。

「下面說說來客。如果是經常來樓里,找人的客人,我想,保安應該也認識他們。」

「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御手洗潔顯得很髙興。

「但反過來說,對於第一次來的訪客,保安一定會格外留意。」

「說得很對,我也這麼看。」

「我們先假設,所有到阿卡曼先生的屋裡去,或者離開他家的人,都得從保安面前經過。」

「嗯,那是自然。」

「如果不是能頻繁進出阿卡曼先生家的人,是不可能在他屋子裡殺害他的。」

「非常正確,我完全贊同。也就是說,大廳里值班的警察,肯定認識這位兇手。」御手洗潔又補充道,「可是,還必須具備另一個條件。」

「混蛋!……什麼條件?」

「就是怎樣處理阿卡曼先生的屍體。也就是說,屍體怎麼往外搬。事實上,阿卡曼先生雖然已經遇害多日了,但事情還沒有引起注意,就是因為屍體還沒有被發現。兇手一定使用了什麼手段,極其巧妙地把阿卡曼先生的屍體,運了出去。」

「你說得對,御手洗先生。如果進出這座公寓,都只能從大廳里的保安面前經過的話,那麼,屍體也一定是在保安的眼皮底下運走的……對吧?」

「是這樣的。如果這件事情,至今尚未引起公眾的注意,那就說明,兇手已經成功地把屍體,在保安眼皮底下運了出去。對於這位兩個星期後,即將成為校長的著名人物,死後在自己屋裡躺了幾天,而沒有被人發現,那簡直不可想像。加上學校離他的住處這麼近。當然會有些學校里的人來找他,尤其是在開學前的兩個星期。之所以還沒有引起注意,肯定是因為屍體已經不在三樓的屋裡了。在他遇害後,已經被兇手巧妙地運出了公寓……」

「要不就是說,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謀殺案,御手洗,你說是吧?」

「嗯!……」御手洗潔微笑著答應了一聲。

「也就是說,一切都沒有發生,這位阿卡曼先生還在學校里忙著,正在冥思苦想,準備開學用的教案。」

「也許是那樣,比利。但很遺憾的是,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極小。」御手洗潔不容辯駁地說道。

比利無奈地攤了攤雙手:「這……你也太過自信了吧,御手洗同學。」

「我只是說這種可能性不大。要是太過自信的話,我應該說,這種情況完全不可能。當然,我真要那麼說,也沒什麼不妥,因為這樁謀殺案,完全是明擺著的事。」

「混蛋!你敢和我打個賭嗎……御手洗潔?……」

御手洗潔苦笑著回答:「當然可以,你如果想輸點錢,那就請便。」

「這件事情,馬上就能弄明白。只要找那位在大廳執勤的保安,一問不就全明白了?問問他,九月十四號傍晚,是不是見到弗雷德阿卡曼先生的屍體被運走了?」

「比利……」

「不用說,我知道……御手洗。」比利伸手制止了御手洗潔,「我當然不會傻到,問他看見屍體沒有。只要問問他,有沒有見到棺材運出樓去;如果他果然沒有見到的話,就問他有沒有看見有體積比較大的箱子,或者一個衣櫃,或者櫥櫃、大皮箱之類的東西被搬運走;再沒有的話,有沒有搬走過什麼被包起來的大沙發,總之,就是問問,門裡運出去過,這類能藏下一個人的東西沒有。我想,保安的答覆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NO!……我最近正悶得慌呢,押上一百美圓怎麼樣?」

「你可別硬充好漢,我知道你這個月零花錢快花光了。」

「正因為快沒錢了,才想贏點錢花花。本來我是想押一千美圓的,一想到你輸得太慘,我也不忍心,你這杯咖啡喝完了吧,那麼,咱們一起過去問問看?不就是再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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