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 第七節

弓芙子面前的電話響了。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九點五分。她迅速按下錄音鍵,拿起聽筒。

「喂喂。」

「喂喂!弓芙子嗎?我是夜片子,現在在漆山站。」夜片子拚命喊道。

「我一直在等你,你沒事嗎?」

「沒事,剛才對不起。」

「別傻了,道什麼歉。」

「那我現在就開始說了。手持獵槍的男人叫松本貞男,生於昭和三十一年,現年二十八歲。住所和職業不確定。」

「嗯。」

「列車上的警察先生一直和我們通過對講機保持聯繫。對講機是劫匪帶來的,在佔據觀光車之前,他把一個對講機放在餐車的一張桌子下面,警方按照他的指示找到對講機,然後和劫匪進行對話。

「劫匪裝扮成站務員混入列車。他在大宮站進入觀光車後,用獵槍威脅眾人,佔據了列車。他用帶來的一塊小鐵板堵住大門上的窗口,然後放走了所有的男性人質,並且用鐵絲將門把手和一旁的護欄纏在一起,這樣從外面就無法打開大門。還有……所有女性人質的姓名是……」

「這不用說了,我們已經知道了,劫匪的要求是什麼?」

「有關要求,劫匪說新聞媒體必須正確報道他所說的話。他會通過明天的早報確認,如果報道記載無誤,他就會釋放大部分的人質。」

「我知道了,那要求是?」

「劫匪的父親名叫松本定一,曾擔任加灘議員的司機。松本定一於昭和四十六年六月十九日在青梅市郊外的山中自殺身亡。昭和四十六年就是『R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年,松本定一是坐在加灘議員的車中,堵住排氣管並且吃下安眠藥自殺的。不過劫匪松本貞男認為自己的父親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而且是被加灘議員殺死的。」

「啊?」

「劫匪松本貞男認為其父絕不可能自殺,他說自己有證據。」

「什麼證據?」

「擔任司機的松本定一知道『R事件』的真相,他為了以防萬一,在工作時經常會向家裡打電話。六月十九日那天晚上八點半,他打電話回家,說自己在中野附近,再過一小時左右就能回到位於國立的家。」

「接著說。」

「當時他的妻子,也就是劫匪的母親,囑咐丈夫回家的時候去藥店買感冒藥。松本定一死亡的車內就發現了感冒藥。所以劫匪認定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松本定一,絕不可能是自殺。」

「但他為何認定松本定一是被加灘耕平殺死的呢?」

「這是因為松本定一深知加灘議員的秘密。『R事件』中,加灘議員從美國的R公司那裡收取了三億元的賄賂。這筆錢是分六次,由加灘議員的秘書——一個姓神邊的男人——接受的。收錢的地點在東京都內,而每次收錢時負責開車的司機就是松本定一。」

「原來是這樣……那麼?」

「有關這六次收錢的詳情,我下次再告訴你。劫匪以加灘晴美為人質,要求加灘議員到現場來,強迫他向公眾坦白自己殺人的罪行。他還讓我擔任記者負責記錄和採訪。至於列車為什麼會在大宮停這麼長時間——劫匪不打算殺死加灘晴美,他的主要目的是讓加灘議員到達現場,有關這個問題他和警方爭執不下。一開始劫匪以為加灘在東京,所以列車就一直停留在大宮站。

「後來他才知道加灘議員已經坐飛機去酒田療養了。議員目前身染重病,無法下床,更不用說坐火車到現場來了。於是劫匪要求加灘議員在酒田站台等他,並且承諾只要媒體正確報道自己劫車的理由,就同意讓『水晶特快』出發開往酒田。」

「知道了……」

「呀,沒時間了!下次是升形,十點十分!」

「知道了,我等你,加油!」

「嗯!」

電話掛了。弓芙子放下聽筒,按下停止鍵。記者們又一擁而上,圍到弓芙子的桌邊,弓芙子按下倒帶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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