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之二啊 第38章 屍體也成精

其實飛機這個東西,說穿了就是轟隆隆起飛,轟隆隆降落。中間睡一覺,吃吃東西,看看空姐們的絲襪美腿也就差不多該到了。

可這次,我們得在飛機上硬生生的抗十一個小時,中午十二點二十上的飛機,到了那邊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四點了。我們一個個困的不行,像沒頭蒼蠅一樣縮在希斯羅機場的候機室里,老狗提議趕緊找個賓館住幾天倒倒時差。

小李子看了看錶:「都十一點多了,上哪找賓館去?咱先找個立交橋對付一晚上吧。」

我仔細算了一下:「不對啊,咱那邊是十一點多,鬼子這邊是下午,還沒到下班高峰期呢。」

我話剛說完,旁邊一個跟我們一塊下飛機的金髮碧眼的小夥子噌的一聲站到我對面,氣勢洶洶用流利的普通話對我說:「你說誰鬼子呢?」

小李子一看,這哪成啊,洋鬼子耍橫,用手一推他肩膀:「你丫欠揍吧。」兩個外國人之間的中文較量,京片子華麗擊敗普通話。

我把小李子的手撥開:「我說八國聯軍呢,你本地人?」

那個金髮小夥子看了我們幾個一眼,估計干仗他不佔便宜,沒好氣道:「我遼寧的。」

我們:「……」

場面有點冷,這時候老狗湊上前:「哥們兒,我祖籍也遼寧的,你來這是留學啊是探親,會說英語不?」

我們這邊只有金花兒一個人會英語,交流問題就成了首要問題,用小李子的話就是,乾脆全世界都說中文得了,說什麼鳥語,整的他大學差點拿不到學位證。

「會。」這個小夥子估計在東北時間挺長,性格開始東北化了。

老狗笑嘻嘻的給他遞了根煙:「這片兒你熟不?」

「熟,我就是倫敦人。」他接過煙,剛一點著,就被機場保安給示意掐滅。

小李子這時一愣,沖他說:「哎?那你中文說的不錯哎。」

那小子被小李子說的反應了老半天,才回答道:「你擠兌人?」

這時候小月走上前捂嘴笑了笑:「沒,他是真羨慕你,他英語水平也就初中三年級。」

老狗補充道:「綜合指數也就初二,聽力還有待提高。」

聽了老狗和小月的話,那個小夥子可盯著小李子看了半天,然後點點頭:「難怪了。」

隨後這個英文名叫愛德華,中文名叫吳智力的小帥哥帶我們上了計程車,尋找物美價廉且收人民幣的賓館。

小李子雖然最開始和他發生了點衝突,但是以小李子的沒臉沒皮很快就和這個具有東北大漢熱情洋溢性格的愛德華熟絡起來。

「你中文名咋叫了這傻逼名字?別告我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名字是啥意思?」小李子坐在第一輛計程車里嘲笑這個愛德華的中文名。吳智力,可不就傻逼么。

「我當時哪知道啊,剛去中國的時候,我學了點中文,然後就翻字典唄,然後看到我的姓在中文裡應該是吳字,取名的時候,因為我當時是去上學的,就想成績好點唄,就叫智力了。我哪知道這姓名連起來這麼傻逼,等我知道了,都叫順了嘴了。」智力哥很無奈的解釋著。

小李子不依不饒:「那你為啥不直接用英文名?」

「那還不如吳智力呢,你現在下車大叫一聲愛德華,一個街口能有四百人回頭應你,這大叔就叫愛德華。」智力哥指著開出租的大叔的工作牌,沖我們說。

智力哥輕車熟路的把我們領到唐人街的一個中國旅館,然後把我們放下,就跟我們告別而去了。小李子再三說著,等回國一定要過去找他玩。

餐館老闆是一個廣東人,說了半天我們愣是一句沒聽懂,雖說都是中文,可依然語言不通,幸好,餐館一個服務員是個留學生,他給我們當起了臨時翻譯,我們才順利在這家叫悅來客棧的小酒館裡打了尖。

我們住進去就睡下了,兩人一個房間,這次老狗終於如願以償的跟小李子住一個房間,金花兒住了單間。

我的房間依然是單人間,糖醋魚強烈要求的,她說她怕我晚上摟不著她,我就睡不著,為了保證我的睡眠質量,只能自己委屈委屈了。弄得旅店老闆直誇中國姑娘世界第一。

等我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兩點了,這下,我們的計畫完全被打亂了,還說過來以後睡一覺就出去辦事兒,錢拿到手就趕緊回去當小開。可我們連飯點兒都跟他們不同,誰見過哪個國家的律師事務所和銀行開張開到半夜一兩點的。我早就說過了,做計畫一點屁用都沒有,來之前誰知道時差是個什麼玩意兒啊。現在可好了,一群人半夜一兩點蹲在馬路邊上吃早餐,這他媽的也是一道奇異的風景線啊。

老狗啃著手裡的烤土豆沖我們說:「大清早吃這麼油膩的東西,還真他媽不適應,你們說說,外國也是人待的地兒?」

糖醋魚手上抓著條烤魚:「狗屁的大清早,咱們的點兒跟人家對不上,這個點兒連宵夜攤子都快撤了,我他媽的怎麼這麼悲慘啊,還說來旅遊旅遊見見世面,現在倒好,每次人家起床我們睡,我們起床人家睡。咱們是來抓鬼的是吧。」

畢方一聽鬼這個字,嚇得往小李子懷裡一縮:「大晚上的,別嚇人啊。」

金花和小月兩個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幹什麼,反正兩個人顯得神神秘秘的。最近一段時間啊,金花和小月是越走越近,這對姐妹花也開始綻放出魔鬼一般的戰鬥力了,原本那個女性小圈子的首領許可權也漸漸從小月手裡移交到金花手裡了,我們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熱。

我們幾個人就在三月寒風呼嘯的倫敦街頭等待破曉,在空閑之餘老狗和小李子兩個特無聊的人,把周圍乾淨一點的雪全給收集到一塊,弄了一個超大的葫蘆娃,做好之後兩個就開始爭了,爭論話題就是這個葫蘆娃到底是老幾,老狗堅持是老大,就是那個力大無窮的,小李子堅持是老七,就是那個會用法寶的。倆人爭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金花看著他們疑惑不解,估計是她那邊的老狗和小李子沒這麼傻逼,所以正抱著糖醋魚取暖的我有義務幫她解除疑惑:「金花!你要相信你眼前的一切,甭管在你那邊他倆是什麼樣,反正在這邊他們倆就是這德行,你看著,等會要動手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小李子就開始往老狗身上扔符紙了,老狗也不甘示弱的拳腳相向,反正一邊炮火連天一邊劍氣縱橫,竟也斗得旗鼓相當啊。

畢方活蹦亂跳的在旁邊給他倆加油吶喊,這得虧是在英國,半夜馬路上沒什麼人,這要放長安街上試試,別說開仗了,我們就往這一蹲,就得有警察過來查我們身份證。還是祖國治安好啊。

最後老狗和小李子打著打著就停手了,又是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兩人最後把這個雪人兒的葫蘆娃起名叫葫蘆小金剛,反正都是七合一了,也就沒什麼老幾之爭了。

「他們早這樣不就好了?」金花挺納悶的問我。

我點上根煙,也遞給她一根:「要是早解決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不就沒事兒幹了?」

「……」

最後在小李子快無聊到用符紙放電影的時候,天終於慢慢變亮了。別問我為什麼大晚上的要跑出來,我可不能告訴你們,是因為想出來看看,然後把回去的路給忘了。

天亮之後,我們在英式的早點攤子上吃過午飯,小李子把那張領工資的捲軸遞給金花,讓她翻譯一下那個律師事務所的地址。

老狗看了看錶:「不對啊,算算,現在他們這還是早上六點來鍾,沒到上班點兒吶吧?」

小月想了想:「沒準兒,外國人興許起的早。」

我們讓金花用英語問了一下英國中式早點鋪子老闆,那張捲軸上的地址怎麼走,那個鴨梨身材的婦女遲疑了老半天,也沒給我們一個準信兒,最後她還把她當警察的老公從床上拽起來問了一通。

「他說,這個地方十多年前就拆遷改成公廁了,不過既然是律師事務所,那我們可以去那些寫字樓里找找。」金花在和那個半夢半醒的老闆交流了一氣之後給了我們一個更沒譜兒的答案。

不過我們也沒招兒,只能照他說的到律師一條街上到處晃蕩,在晃蕩的過程中我們發現,這地方的生活節奏還不如我們那隨便一個二級城市快呢,連警察都九點上班,我們連個問道兒的人都逮不著。

「難怪英國當年那麼牛逼,現在在美國跟前就跟三孫子似的,都是懶的。」糖醋魚隔著櫥窗看裡頭的衣服,一邊抱怨著。

這時我們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說的是中文:「可不,你要去了義大利,你就知道當年希特勒怎麼就能輸了。」

我們轉過頭,發現一個穿著格子風衣,手上拿著個漢堡的中年人牽著個背書包的小孩兒,站在我們身後。

我們聽到鄉音覺得挺親切的,我開口詢問:「老鄉啊?」

那個男人咬了口漢堡:「恩,老鄉,你們把我門給堵了,這我的店。」

小李子和老狗紅著臉從台階上站起來,錯開身子讓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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