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界的招待 第六節

昭和六十三年十月二十日十八點五十分,吉敷竹史坐在東京站十號站台的椅子上。眼前是藍色的卧鋪特快列車「出雲1號」。

剛才響了發車的汽笛。 列車出去口的門自動慢慢關上。因為自動門是兩折的,關門的速度有些不靈活。

列車發動了,靜靜的在山背後,駛出東京站。

再過十分鐘相同站台的另一列列車即將進入站台它就是「朝風1號」。

二十四年前也是同樣的方法。相同的十號站台,時間是二十多點,比現在稍晚一點兒,果然使用同樣地方法出發的。歷史重演。那時候,是東京奧運會,今年是亞洲韓國漢城,

吉敷再次考慮著二十四年前鬼島政子的行動。吉敷非常清晰的分析思考了線路。隨著時間的推移,推理越來越明確。就是這裡有其他的偵查員提出其他的考慮方式,也不想和他辯論。憑自己的長時間的工作經驗,確信自己的推理是正確的。可是,證據還不足。

草間宏司,與鬼島政子在「朝風1號」得死,必定有瓜葛。他必須殺死鬼島政子。草間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吉敷越來越感覺到證據確鑿。

那麼,鬼島政子在二十四年前,恰在東京奧運會開幕式夜裡的時候,必須殺死草間宏司的母親。那樣的話,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二十點九分,鬼島政子必須在乘坐的「那智」列車經過的品川站下來。不可能在品川以外的車站下車。這一點,吉敷已經作了細緻的的調查和分析。在其他站下車是不可能的。倘若在其他車站下車,和推斷的被害人死亡時間不吻合。

在沒有任何其他可能性的情況下,鬼島政子夜裡的行動就是按照下面地方法實施的。

二十點零零分在東京站乘坐「那智」卧鋪列車到品川,二十點九分在品川下車,二十點十一分乘坐各站停的北上列車,二十點二十分回到東京站。

二十點三十分乘坐「小玉201號」從東京站出發,二十三點三十八分在名古屋下車。

二十三點五十分,乘坐名古屋發車的北上快車「大和」,零點三十分在岡崎下車。在岡崎站乘坐計程車直接到幸田家。這時候是一點鐘,或是一點多。

確定鬼島政子是按照這條路線行動的,當時從鬼島政子的狀況考慮,她不可能開車,或是騎摩托車。

鬼島政子回到家裡,將兩個人殺死後,又將其中一個拖到東海道的路軌上,按照時間計算考慮,「那智」賓士過來的剩餘時間為零。鬼島政子不可能留在那裡,但又是怎麼回到「那智」的呢。

吉敷從時間地點推理的順其自然,可是到這裡結果就出現矛盾。

吉敷在十號線的站台坐在站台的椅子上,彎下腰抱著頭。

這時候,「朝風1號」進了站。吉敷抬起頭,看著列車,列車的自動門開了。二折的自動門靠向左面,吉敷直愣愣的看著門。

一動不動,一動不動長時間的看著。於是像觸動了哪根神經似的,突然間好像想起什麼。為什麼作案人是鬼島政子,根據自己的推斷與分析鬼島政子為什麼要將米本和子拖到東海道線路軌上,不往深層考慮的話,原因就是出於對米本和子強烈的怨恨。女人殺女人出於怨恨會使用殘忍的手段的有很多案例。

但是結果真的是那樣嗎。有幾個細節可以充分說明不只是因為這一點。

首先,拖著屍體特意越過北上東海道線的路軌,而是放在南下的東海道線。這是為什麼。考慮這個理由就是「那智」即將賓士過來,那都說還有其他更充足的理由嗎?

再有,將米本和子的屍體,拖到路軌只是比恨自己的父親更恨她的原因嗎?這裡沒有別的理由了嗎?不是因為米本和子的身體瘦小容易拖拉的原因么?難道不是這個理由嗎?作案人若是女性的話,這個推測最可靠。

那麼這裡,構成一個推測結果。作案人是女人。因為是女人選擇比較輕的屍體,放在路軌。不是放在北上的路軌,而是特意放在南線下的路軌,原因是「那智」即將駛來。總之,移動屍體的目的是已經確認時間讓「那智」軋過去。

啊,吉敷常常得出了一口氣。到現在為止吉敷深信列車軋屍體的目的也沒有懷疑過。對屍體施加了這種暴虐的手段。

但是,有可能不是這樣的。放過來考慮。為什麼讓列車軋過屍體,難道目的不是為了讓列車停止——?

軋了人,列車當然要停止。多麼密集的客運班次,日本的國鐵軋了人不應該不理睬就通過。就是特急列車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停車。難道說不是這個原因嗎——?

吉敷興奮的坐不住,不知不覺的站了起來。思路像打開了閘門的水庫。

移動屍體讓「那智」碾斷,是為了讓列車停下。所以不是其他的列車,而是選擇了「那智」。那是為什麼呢?現在明白了。迫使「那智」停車,是為了能夠上車。

但是——,但是不行。還有一個難題。為了停車可以。停了車以後怎麼上車呢。門不開的話上不了車。不是正常的進站停車,屬於非正常停車。不是停了車門就開的。

等等,為了處理事故車長肯定要開門下車。這時候悄悄的上車——,不行。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會被發現。

見鬼!吉敷沮喪的說了一句。到了關鍵的地方,可是在這兒被迫停止,一步也走不了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秋蟲的鳴叫聲中,長長的列車停在眼前,進去了就可以。可是又怎麼進去呢。吉敷急的緊緊地咬著牙。

有個像是「朝風1號」的乘務員,從車了車,向這邊走來。吉敷取出警官證拿在手裡。

「請等一下」開口說道。

「如果列車遭到卧軌自殺的情況,臨時停車的時候,乘務員要下車檢查嗎,」吉敷問乘務員,乘務員回答說「肯定是要下車的」。「是從普通的門出去嗎」,回答說「是」。「用手解除自動門鎖的時候,個車廂的門也可以用手打開嗎」,吉敷又問道。乘務員否定了這個說法。吉敷低下頭考慮了一下。

「那麼,開開一,兩個門是不是等乘務員處理完是個後,回到車廂里才關上呢」?吉敷問。「那當然是」乘務員回答。「那麼有沒有可能趁乘務員不注意潛入到車裡呢」?吉敷又問。「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在非正常情況下停車的時候,禁止外面的人和乘客上下車,在這方面對我們進行了嚴格指導」。吉的問話被乘務員全部否定。首先開的門是靠自殺現場最近的門,可能只開一個門。乘務員們都利用這一個門出入。

「而且,因為是現場的附近,在門的外面,有一位乘務員守著門。乘務員以外的人進入車廂的話,我們馬上就能夠看到」。乘務員斷言,不可能偷偷的進入車廂。吉敷對乘務員施禮後,放他走了。

吉敷一個人在「朝風1號」邊走著。門並不行。那窗戶呢?但是,「朝風1 號」的窗戶都是打不開的。

吉敷一邊走,一邊考慮著。就是窗戶可以打開,也不可能順利的進入車廂。車廂里有無數雙眼睛看著。不是戰後的時候,趁著混亂可以進到車廂,現在乘客會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站台上是可以用手摸到的位置,可是在郊外的路軌邊上,列車的窗戶是普通人摸不到的位置,況且是個弱女子。如果有同案犯可以了例外,總之一個女子是不可能的。

吉敷走在站台上,這時候列車想起發車的汽笛。吉敷看著列車的門慢慢的關上,吧嗒吧嗒的,很不快靈活。列車駛出站台。開往九州方向。

吉敷背向列車,順著站台的台階走下來。混在站台的通道上走著,猛地一抬頭,大屏幕展現在面前。簡直就像電影屏幕一般。熒屏顯示出一列沒有見過的列車,象牙白和深藍色,設計的圖案清新淡雅。

接著介紹車體內,木質內裝,豪華的桌子上,閃爍著粉色的光線。正覺得可能不是日本的列車時,映出「東洋特急」的字跡。計畫將來由巴黎到日本的區域行駛。現在這部列車來到日本,應該在日本列島行駛著。

說到東洋特急,來到日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確實日本是東洋最有錢的一個國家。但是,原來列車的「東洋」部分是「伊蘇坦布爾」。黑海的出口博斯布魯斯海以西是亞洲。日本對於他們來說東洋不如說是最東面。這是東面的角落。雖然對日本人來說心裡有些不平衡,可是和他們日常使用的世界地圖有關。因為日本的世界地圖是以太平洋為中心,日本列島為中心稍在左邊,西歐的世界地圖是以大西洋為中心,左面是美國大陸右面是歐洲而構成的。那麼日本等,只能在地圖的右上角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形狀。馬上展現在他們頭腦的這個地方的人種就是最東方的,因為他們都是看著這樣的地圖成長得人,所以能夠理解被說成遙遠的東方的心情。

吉敷想離開熒屏,剛邁開步子又停下了。日本以巴黎,萊恩站為目標的「東洋特急」出現在屏幕上。去參加希爾頓酒店派對的名人明星逐次進入車廂內,

坦然自若的姿態,車廂徐徐的關上了門,吉敷看了以後臉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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