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很辛苦的打電話找到在站台接到那個不明人物信件的濱松站列車員。但是,這位列車員說不記得當時那人的服裝和年齡,只記得是個戴著眼鏡,高個子的男子。對於忙碌的列車員來說,能提供的也就是這點兒信息。
戴著眼鏡,高個子,很明顯就是草間換裝後的樣子。果然是草間嗎。還不能解除對草間殺人的嫌疑。
十月十七日星期一,吉敷申請獨自出差到愛知縣額田郡幸田街,主任看著吉敷問道。那個地方有什麼。
吉敷回答說去十月十日,「朝風1號」里死亡的鬼島集團女董事長母親的住所。為什麼要去那裡調查被主任反問道。
「那不是他殺不對嗎?」
主任說。事實上鬼島政子的死,是被認為是自然死亡,刑警本部根本就沒有立案調查。
吉敷對主任的話,大多數沒聽進去。主任所講的確實是正確的。鬼島政子在行駛在東海道線上的密室里因為心力衰竭而造成死亡,吉敷懷疑的對象當時在另外的列車裡。那為什麼還在懷疑此人呢。況且懷疑對象的動機不充分。吉敷前前後後的想了想。
「雖然現在沒有被認為是刑事案件,可是心裡怎麼也不認可死者是普通的自然死亡」
「是什麼地方呢?」
主任靠著椅子的靠背問吉敷。
「被害者臨死的時候,變成了半瘋狂狀態。聽說死者是為女企業家,一直是沉著冷靜的,這首先是其一。」
「太敏感了,就是那個」
主任冷冷的回答。
「什麼樣的人都會有鬼使神差的時候」
「造成被害者半瘋狂狀態的是一封信」
「那封信寫了些什麼?」
「很遺憾,因為被害者燒掉了,沒有留下。但是這封信很有可能是作案人在濱松站交給列車員,由列車員轉交給被害者的。感到是蓄意殺人,另外還有一點更重要的,被害者因為心臟病,經常攜帶速效救心丸,可是這個藥品在發現死者的時候,在死者的攜帶物品中沒有發現。」
「只有這個嗎?」
主任好像有點吃驚的說。
「嗯,說服了我就是為了去死者的家鄉,現在有嫌疑犯嗎?」
吉敷猶豫了一下兒,說有的話,就必須解釋草間在372mM列車的細節。看得出如果說了反而更加不會讓接著調查案件。
「不,還沒有發現」
吉敷回答說。
主任微笑了說。
「那,見了死者的母親想問什麼?難道電話不可以問嗎?」
「還是想面對面的詢問。」
「特別是大義名分下行事啊」
主任捎帶譏諷的說。
「不允許的話,我自費也沒關係」
吉敷說。雖然明白主任不贊成自己的做法。可是認定這絕不是一般的案件,不想就此放棄。雖然是很平淡的一句話,可是表述了吉敷強烈的想去死者家屬家鄉的慾望。對這個案件想在深入的調查調查。
或許是因為可能見過草間幾次的原因。吉敷也有幾分看不慣草間洋洋得意的樣子,為了爭口氣說什麼也要徹底調查他殺殺的囂張氣焰。
吉敷自費乘坐列車到幸田站是次日十月十八日星期二。早晨九點十六分由東京站乘坐新幹線「小玉」向西到豐橋,在乘坐東海道普通列車,到幸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八分了。
午飯在站台買的盒飯在列車上吃的,因此肚子不覺得餓。列車裡空蕩蕩的。
外面下著小雨。在東京站發車的時候,就下著小雨,雖然內心祈求著到了幸田站但願雨停了,可是願望沒有實現。站在清冷的站台上放眼望去,寬廣的稻田綠油油的盡收眼底。
雖然是農村的小站台,可是新塗的象牙白色,和周圍環境構成一幅鄉土氣息的油畫。站台前有停車場,停著幾台計程車。遠處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幾處旅館和商店。吉敷打開摺疊傘,走進站前派出所。向值班巡警詢問了額田郡幸田街大字蘆谷字仲田五十三的行走路線,告知在濱松方位附近。徒步7,8分鐘的距離。
沒有必要乘坐計程車。
按照值班警察讓看的派出所牆上貼著的住宅地圖的指示,於是撐著傘向鬼島政子的家走去。村落里沒有幾戶人家,按照路線走了大概5分鐘,發現有新幹線的高架橋,新幹線和原有東海道線在幸田是交叉處。
眼看著人家稀落的村莊。各家院落都建造在田間,在靜靜的冷森森的田裡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一代傑出資本家鬼島政子,就是在這個田園風景的地方培養出來的嘛,吉敷考慮著。鬼島政子原有的資本應該是出自東名高速公路經過附近的費用,可是吉敷沿途走過來沒有發現高速公路的影子。
雖然沒有住所的標牌,可是不費力氣的就發現了大字蘆谷字仲田五十三,路邊右手那家的門牌。很大的一座庭院,建在周圍空曠的土地上。宅院的後面就是東海道線,四周是用漆黑的大谷石砌成的圍牆。而且很高,牆上面還插著很多玻璃碎片。
氣派的金屬門兩側有粗大的柱子。庭院里蔥綠茂密的植物。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家裡是很大的和式,白牆,新的原木柱子。屋頂的裝飾很氣派,簡直就像小城堡。用諷刺的說法來講,像新建築的洗浴場所。門柱的標牌,用大理石雕刻的上面刻著鬼島二字。
稍微推了推金屬門,門是關著的。邊上的大玻璃窗也拉著白色的窗帘。吉敷心裡一邊擔著心,一邊按響了門鈴。
「哎,來了」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回答。小對講器意外的聲音傳播的很迅速。
吉敷說明是因為鬼島政子的事情來調查的警察後,對講器里沒有迴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請等一下兒」
吉敷在門柱那裡撐著傘等著,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皺著眉頭的年輕女子,女子打開門栓,說了一聲。
「請進」
又回到玄關,再回玄關的途中險些滑到,啊…發出小小的驚叫。這位姑娘二十歲上下,腦後梳著一條辮子,相貌平平。
吉敷踏著院落的鋪路石走進院落,到了房間門前。門用了厚厚的木材上面好像還塗了金粉,很耀眼。吉敷想很可能是鬼島政子最近給家裡建造的。
姑娘早就在玄關那裡,彎著腰給吉敷準備好拖鞋。
「你是?」
吉敷問。
「是保姆。」回答說,接著,「請進」
把吉敷領到玄關旁邊的接待室里。
這間接待室,擺放著精美的傢具等用品。雅緻的花色面料沙發,陪襯著菲律賓紅柳桉木的桌子。這有可能是鬼島政子的興趣愛好。吉敷坐下,姑娘走了出去。屋子裡只留下吉敷一個人。從窗子往外可以看到門柱,不遠處還可以看到被雨淋濕的東海道線。後門開著,出了後門馬上就是鐵軌。這裡噪音可是夠大的,吉敷想。後門的邊上,院子的角落裡堆放著舊木材。好像以前舊房子拆下來的木材,可能是用來燒洗澡水。
吉敷的視線轉回房間里,拿出香煙抽了一根,然後把煙頭放在大理石的煙缸里。
等了很久。外面的雨還是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大玻璃窗上的水滴流出很多痕迹。吉敷感覺有人進來,向門口望去原來是做保姆的姑娘端著放著紅茶的托盤走了進來。
「請用茶」
姑娘說。
「給你添麻煩了,不用介意」
吉敷說。姑娘慢慢的將紅茶放在吉敷前面。可能是庭院的植物和下雨的原因,房間里的光線有點兒陰暗。
「啊,房間有點兒黑,我去開開燈。」
姑娘很明快的樣子對吉敷說,接著打開了熒光燈。
「這邊很安靜啊」
吉敷對姑娘說。
「是啊,列車不通過時很安靜的。」
姑娘回答。
「等一下,衣江女士怎麼這麼慢呢」
接著吉敷叫住準備出去的姑娘問,「啊,現在在換衣服,因為衣江女士一直在卧床修養……」
姑娘拿著托盤,表示抱歉的說。
「在卧床修養?有病嗎?」
「是的,政子小姐出了事以後,突然就……」
「病倒了嗎?」
「是的」
所以沒能來參加葬禮。
「明白了,你坐在那兒,有話和你說」
吉敷示意讓姑娘坐在另一個沙發上。
「我嘛?」
姑娘說,稍稍猶豫了一下兒,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
「你是鬼島家的親戚嗎?」
「是的」
「什麼親戚?」
「我的父親是衣江女士的弟弟,她是我的姑姑。」
「啊,是嘛,來這裡時間很久了嗎?」
「不是,自從姑姑病倒之後才每天來的,大概一個星期了。」
「是嘛,從這裡到你家很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