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傳說

「燕風,燕風,你愛我嗎?」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在燕風的腦海里閃過。他心裡發緊,還以為烏拉又來折磨他了,但恍惚間,只覺得那聲音像甘甜的清泉一樣浸入他的心田,讓他舒服又輕鬆。

「玲瓏。」他呢喃著,甚至還沒看到她的樣子。

他愛她嗎?如果對一個女人牽腸掛肚、無比想念、他這麼大個人了,見了這個女人卻還會心跳、想起她時會覺得心裡甜絲絲的、想和她在一起,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就妒忌得無法忍受,這就是愛吧!

他想答應,可是卻睜不開眼睛,腦袋好像裂開了一樣疼,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到」玲瓏甜美純真地對他笑著。那笑容讓他的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才要回應,就看到哈扎布突然冒了出來,一下把玲瓏拖走了,就像一條黑色巨蟒吞下了一頭小小的白羊。

他大叫她的名子,可是聲音卻堵在喉嚨出不來,只聽玲瓏對他說:「燕風別來,別來!他會殺了你的,別來!」她纖細的聲音拖得很長,面目迅速模糊起來。

燕風急了,感覺心肝都讓人摘去了,那番巨痛壓過了頭上的疼,刺得他驀然坐了起來。他大口地喘著氣,向四周一望,看到自己還躺在那個暗間里,驀然記起了一切。

可是為什麼在昏沉中會夢到玲瓏,難道玲瓏有危險嗎?

他勉力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外跑,額頭的血已經止了,但半邊臉和肩頭全部鮮血染紅了,一路上遇到的人沒有不看他的。可是他顧不了這麼多,眼前什麼也看不到,只是一個勁向前沖。他潛入哈扎布的房間時還是中午,現在天色已經全黑了。

哈扎布把儲存的血液都拿走了,那張不知做什麼用的床也拿走了,就是說他要辦的事正在進行,再耽誤下去怕來不及了!

重要的是,玲瓏出現在了他的夢境中,他怕這是可怕的預感,玲瓏不會出事吧?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了玲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她生死不明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對他的重要,她就如同一場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的浸入了他的靈魂之中,再也拔不出來。

當年失去烏拉的時候,他心痛懊悔,如果只是想想失去玲瓏而已,他已經痛徹心扉!

「放開,讓我過去――我在執行公務――我是警察。」他感覺有人拉他的手,於是拚命想掙脫,可對方力氣很大,他掙了半天沒掙開。

「老燕讓人打傻了,快叫車送醫院。」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燕風抬眼看看,迷濛中看到古龍風塵僕僕的臉。在失去聯絡這麼多天後,古龍終於又現身了。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燕風硬提的一口氣放鬆了,整個人掛在了古龍的身上。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的觀察室中了,頭上已經包紮好,看看錶,已經是半夜了。

「我怎麼昏了這麼久?」他愕然。

「誰知道,醫生還奇怪哩。你頭部遭重創,但外傷又不像棍棒傷,又不像鐵器傷,又沒有嚴重腦震蕩,卻流了那麼多血,而且過了這麼久不醒過來,我差點打電話給羽毛,讓她直接來給你解剖,我相信她一定想看你裸體躺下的模樣。」古龍黑瘦了些,但逮到機會就挖苦燕風的習慣不改,似乎成了一種本能。

燕風心裡正急,沒時間搭理古龍,直接要求出院,等回到局裡,在安全和情況下才和古龍說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和他今天的遭遇。

「就是說你和兇手――哈――」

「哈扎布。」

「你和哈扎布交手兩次,都是處於絕對劣勢。第一回合,他能偷襲你而沒殺,讓你找到了還擊的機會,而第二次你根本反抗能力,可他為什麼兩次沒有殺你呢?」

「我也不知道。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已經行動了,假如他做成那件神秘的事,有可能從此遠遁,那麼他就會逍遙法外,那些被他殺害的人將冤沉大海。如果崔母說的是真的,崔猛的意識也會再度企圖控制他人,好去傷害其他人!」

「老燕,你別激動,這離開這段日子,你已經取得重大突破了。」

「他今晚說不定就在做那件秘事了,我能不急嗎?」燕風眉頭皺得死緊,但明白焦急會影響判斷,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問古龍,「你走了那麼久,有什麼發現嗎?」

古龍點了點頭,「我走這些日子連電話也不打,就是因為我和當地真正的山民生活在一起,這樣才能聽到那些沒有流傳出來的故事。哈扎布的行為古怪,咱們推測了可能是為了完成一件什麼神秘的事,所以我才會去打聽一些民間的東西。從這個角度上講,哈扎布的行為算是有些偏執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追著那些淳樸善良的老人家講故事,回來後又和你的線索一對比,只找出了一件與人血有關的故事。這個故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家是當個民間故事聽的,並沒有人當真。當然,假如哈扎布真的是按這個故事中所說的去做的話,那麼至少他是當真的。如果真的能抓到他,他需要的不止是法律的制裁,還需要一位心理醫生。」

「究竟是什麼?」

「你別急啊。」古龍按住要起身的燕風:「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愛情故事,也是一個神秘的傳說。據說很幾百年前,一個蒙古武士愛上了一位白族的公主,可因為蒙古人是侵略者,白族的族長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白族公主不願意違背父親的意願,也不想辜負情人的愛情,於是服毒自盡,以對父親明志,對情人言誓。蒙古武士悲痛欲絕,背著情人的屍體企求他們族中最有神力的祭司,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以求能讓情人復活。祭司對他做出了最殘酷的考驗,但他全部硬撐了下來。他的行為感動了祭司,於是祭司告訴了他一個讓公主復活的方法。

那就是要在月圓之夜的背陰之地,同時取盡十二名成年男子的陽血,然後在午時的向陽之地取盡十二名少女的陰血,把這些血放入一個天然的、陰陽水相混卻不直見天光的活水池裡。鑒於這些天然的水池都是與海眼或者河口相連的,所以還必須找到一個天生有巫力之人的屍體堵住泉眼,以防止混合了陰陽血的陰陽水泄露。做好這些之後,只要在十五之夜把死去的人泡進去,等太陽和月亮再出現一次,也就是一天一夜,公主必能復活。

但這件事難就難在一切條件的形成都必須是在巧合的狀態,就是說必須有十二個男人同時在月圓夜在背陰之地呆著,而且都必須是已經為人夫的成年男人,而那十二個少女的條件也是一樣,必須巧合性的突然出現,不能人為的去湊人數,只能等等機會。而在這兒期間里,死去之人的肉身還不能壞。

這蒙古武士有家傳的武功,手掌握住東西即能冰凍,所以公主屍身未腐。但他不忍心以這麼多人的血來成全自己的愛情,所以抱著公主的屍體跳了崖。

後人談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即感動於兩人之間的愛情,又感動於蒙古武士不為自己的一已之私而謀害人命,還曾經為些編過歌曲,只不過流傳不廣,只在土生土長的山裡人才有人知道。」

「冰凍?我領教過了。」燕風看了看自己凍傷的手腕,「這事情聽來雖然玄妙,但解釋卻合理。他身懷異能,瞬間殺那麼多人也許可以辦到,但怎麼才能使他們血不流出來呢?看來只有瞬間速凍了。只是他用的是什麼武器呢?上回他和我交手時並沒有帶武器,可我相信一定會有兇器的,不然屍體的斷頭處不會切口平滑。」

「他頭一回取血的位置是在脖腔,幾乎是同時取了十二個壯漢的人頭;第二回是在手腕,但相比起來沒那麼血腥,先是凍死了孩子們,然後慢慢取血。他兩回作案的手法也不一樣,恐怕也是和陰啊陽啊的有關。」古龍也看了看燕風的手腕,「也許這不是寒冰掌一類的玩竟兒,畢竟這不是在武俠小說里,可能――是液化氮吧。」

燕風不說話,皺著眉頭把這件聽來怪誕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你們這裡有什麼陰陽池嗎?否則他為什麼呆在景縣?」

古龍想了半天,表示沒有,「我在這裡也工作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

「有沒有可能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洞裡呢?傳說中不是說,是不能直接見天光的池子嗎?不見天光的話,就肯定是地下水池或者是在山洞裡。」

古龍看看燕風,看他因為受傷和忙碌而變得異常憔悴的臉,嘆了一口氣道:「哎,這只是個傳說,對我們有參考價值,但不能全信!我總是覺得咱們的證據還是有些牽強,想一下,正常的人誰會為了一個傳說而去殺人呢?或者他真的只是個變態,還有他那些神秘的巫術和力量。」

燕風搖遙頭,「不對,至少兇手全信了,想想他取的血,想想他的所做,一定是這樣的,他做為蒙古武士的後裔,繼承了他能使物體冰凍的方法,也當然聽說過這個傳說,先不管他要救的是誰,卻一定是按照這個方法進行的。我想,那個死去的人一定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不可或缺,重要到能讓他喪失理智,沉迷一個傳說而不可自拔。」

說到這兒,他的腦海中忽然閃出玲瓏的臉。如果她死了,他會怎麼樣?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還短,也許他只是痛苦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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