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結同心

七里香雖然已經開門,生意卻依然冷清。

許平君瞟了眼四周,見周圍無人,湊到雲歌耳邊小聲問:「你忙完了嗎?忙完了,今日我們早點走。」

雲歌詫異地問:「大哥不是囑咐過我們,他來接我們一塊回去的嗎?不等大哥嗎?」

許平君臉有些紅,低聲說:「我想去看大夫,身上已經一個月沒有來了,我懷疑,懷疑是……」

雲歌皺著眉頭想了會:「估計是你日常飲食有些偏涼了,應該沒有大礙。這個月多吃些溫性食物。」

許平君輕擰了雲歌一把,「真是笨!我懷疑我有了。」

雲歌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獃獃問:「你有了什麼?」

許平君翻了個白眼,先前的幾分羞澀早被雲歌氣到了爪哇國,「有孩子了!」

雲歌呆了一瞬,猛然抱住許平君,卻又立即嚇得放開她,好像抱得緊一些都會傷到孩子。

雲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許平君的腹部,興奮地說:「待會大哥肯定高興死。我現在就找人去找大哥。」

許平君拉住雲歌的手:「我還不敢肯定,所以想自己先去看大夫,等確定了再告訴病已。說不定是我空歡喜一場呢!」

雲歌點頭:「也是,那我們現在就走。」

當大夫告訴許平君的確是喜脈時,許平君和雲歌兩人喜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一向節儉的許平君更是破天荒頭一遭,給大夫額外封了一些錢,一連聲地「謝謝,謝謝,謝謝……」

謝得年輕的大夫不好意思起來,對著許平君說:「不用謝了,不用謝了。要謝該去謝你家夫君,這可不是我的功勞。」

一句急話又是一句錯話,大夫鬧了個滿面通紅,不過終於讓許平君的「謝謝」停了下來。

雲歌捶著桌子險些笑倒。

雲歌和許平君出醫館時,天色已黑。

兩人都十分興奮,雲歌笑著說:「好了,從今日起,你的飲食我全權負責。安胎藥最好不吃,畢竟是葯三分毒,我回去仔細看看書,再讓孟珏給你診脈,一定……」

雲歌忽覺得巷子異常安靜,幾分動物的本能讓她立即握著許平君的胳膊跑起來,卻已是晚了。幾個蒙面大漢前後合圍住了她們。

雲歌顧及到許平君,立即說:「你們要誰?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抓我一個就夠了。」

一個人微哼了一聲:「兩個都要。」

許平君抓著雲歌的手,身子抖得不成樣子,「我們沒有錢,只是普通百姓。」

雲歌輕握住許平君的手,「我們會聽話地跟你們走,不要傷到我們,否則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領頭的人聳了聳肩,似乎對自己如此容易就完成了任務,十分詫異,向其餘人揮了下手,命他們把雲歌和許平君塞進一輛捂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一行人匆匆離開。

許平君摸著自己的腹部,哀愁地問:「他們是什麼人?」

雲歌搖了搖頭:「你沒有錢,我沒有錢,你沒有仇家,我沒有仇家,這件事情只能問孟珏或者大哥了。姐姐不用擔心,他們沒有當場下毒手,反而帶走我們,就證明是用我們向孟珏或者大哥提要求,既然如此,就暫時不用擔心。」

許平君無奈地點了點頭,靠在了雲歌肩頭。

也許因為孩子,許平君比平時多了幾分嬌弱。雲歌突然之間有一種她需要保護兩個人的責任。

雲歌忽然摸到孟珏當日贈她的匕首,因為這個匕首打造精美,攜帶方便,割花草植物很好用,所以雲歌一直隨身帶著。

雲歌低聲和許平君說:「假裝哭,不要太大聲,也不要太小聲。」

許平君雖莫名其妙,但素來知道雲歌鬼主意最多,所以嗚嗚咽咽地假裝哭起來。

雲歌嘴裡假裝勸著她,手下卻是不閑,掏出匕首,掀開馬車上的毯子,沿著木板縫隙,小心地打著洞。

等鑽出一個小洞時,雲歌把匕首遞給許平君,示意她收好。

掏出幾個荷包,打開其中一個,裡面裝著一些胡椒子,她小心地握著胡椒子,胡椒子順著小洞,一顆顆滑落。可是馬車還未停,胡椒子就已經用完,雲歌只能把荷包里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用上。

看馬車速度慢下來,雲歌立即把毯子蓋好,抱住了許平君,好似兩個人正抱頭哭泣。

雲歌和許平君都被罩著黑布帶下了馬車。

等拿下黑布時,已經在一個屋子裡,雖然簡陋,但被褥齊全,沒多久還有人送來食物。

雲歌囑咐許平君先安靜休息一夜,一則,靜靜等待孟珏和劉病已來救他們,二則,如果孟珏和劉病已不能及時來,她們需要設法逃走的話,必須有好的體力。

許平君小聲問:「你的法子能管用嗎?」

「不知道,看孟珏和大哥能不能留意到,也要盼今夜不要下雨。」

許平君本來心緒不寧,可看雲歌睡得安穩,心裡安定下來,也慢慢睡了過去。等她睡著,雲歌反倒睜開了眼睛,瞪著屋頂,皺著眉頭。

怕什麼來什麼,想著不要下雨,雲歌就聽到風聲漸漸變大,不一會,雨點就敲著屋檐響起來。

雲歌鬱悶地想,難道老天要和我玩反的?那老天求求你,讓我們都被抓起來吧!轉念間,又不敢再求,萬一好的不靈壞的靈呢?還是自力更生,靠自己吧!

許平君被雨聲驚醒,發愁地問:「雲歌,我們真能安全回家嗎?」

雲歌笑說:「會呀!孟珏和大哥應該早就發覺我們失蹤了,也許已經發現我丟下的胡椒,即使不能直接找到我們,至少有眉目可以追查,而且下雨有下雨的好處,下雨時,守衛就會鬆懈,方便我們逃走。」

第二日。

雨仍舊沒完沒了地下著,看守她們的人不跟她們說話,卻會很準時地送飯菜。

雲歌看出這些人都是經過訓練的人,並非一般的江湖人。

她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想要用她們要挾孟珏和大哥去做什麼,可身體內的一點動物知覺,讓她從這些人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殺意。他們看她和許平君的眼光像狼看已經臣服在爪下的兔子,恐怕不管孟珏和大哥是否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他們都會殺了她和許平君。

雲歌本來更傾向於等孟珏來救她們,此時卻知道必須要自救。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雲歌讓許平君退開幾步,小心地打開一個鹿皮荷包。

一隻嬰兒拳頭大小的蜘蛛從裡面慢悠悠地爬出。

雲歌靜靜退開,只看蜘蛛不緊不慢地從窗口爬了出去。

許平君小聲問:「那個東西有毒?」

雲歌點點頭:「前兩日我花了好多錢向胡商買的,是毒藥卻也是良藥。這種蜘蛛叫做『黑寡婦』,偶爾會以雄蛛為食。這隻蜘蛛是人養的,為了凝聚它體內的毒性,自小的食物就是雄蛛,下午守衛進來送飯時,我在兩個守衛的身上下了雄蛛磨成的粉,它此時餓了兩天,肯定會聞味而去,剩下的就要看運氣了。」

許平君悄悄伏在門邊,緊張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雲歌用匕首,把被子小心地劃開,被面給許平君做了雨披,里子全部劃成布條,一節節打成死結後,連成了一條繩子。

因為雨大夜黑,除了偶有巡邏的守衛經過,其他人都在屋裡飲酒吃菜。

看守雲歌和許平君的兩人卻要在屋檐下守夜,心緒煩躁中,根本沒有留意地面上靜靜爬著的危險。

黑寡婦在分泌毒藥的同時先會分泌出一種麻醉成份,將被咬的獵物麻醉。

一個守衛不耐煩地搓著手。

一個低聲說:「再忍一忍,今天晚上就會做了她們,說不定過一會,頭兒就會來通知我們了。」

兩個人忽然覺得十分睏倦,一個實在撐不住,說了聲「我坐會兒」,就靠著門坐下,另外一個也坐了下來。

不一會兩人都閉上了眼睛。

許平君朝雲歌打手勢,雲歌點了下頭,先讓許平君拿了大蒜往鞋子上抹。

「黑寡婦很討厭大蒜味。不知道它鑽到哪裡去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許平君一聽,立即往手上、臉上、脖子上都抹了不少。

雲歌笑著把自己做好的雨披罩在許平君身上。

許平君知道自己有孩子,也未和雲歌客氣,只重重握了下雲歌的手。

雲歌拿匕首小心地將門有鎖的那塊,連著木板削了下來。

一開門,兩個守衛立即倒在了地上,許平君驚恐地後退了一大步:「他們都死了嗎?」

「沒有,沒有,大概只是暈過去了,許姐姐快一點。」雲歌哄著許平君從兩人的屍體上跨過去,把匕首遞給許平君,指了指依稀記著的方向:「你向那邊跑,我馬上來。」

「你呢?」

「我要偽裝一下這裡,拖延一些時間,否則巡邏的人往這裡一看,就知道我們跑了。」

雲歌強忍著害怕將門關好,將兩個守衛的屍體一邊一個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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