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土 Grave 第6節

耳邊傳來鳥兒拍動翅膀的聲音。抬頭一看,一隻烏鴉從寒氣逼人的空中落到不遠的電線上,黑色的鳥喙正對著他所在的方向。

莫非......

一種假設突然在佐伯的腦侮中閃現。

......這個男孩或許在這裡撿到工作證,並把這個工作證跟少女的尖叫聲聯繫起來。進而,他又估計犯人會在短期內可能會回來尋找......

那麼,這個男孩已經把工作證藏了起來,正在試采我的反應?可是,真會發生這種事嗎?

"你說,我那個失蹤的同學現在會在哪兒呢?

少年歪著腦袋注視著這邊。佐伯在這種懷疑的眼神中感受到一道冷光。

趁對方現在還在防護網裡,不如一走了之。佐伯這樣想,他要是追來的話,還得繞到沒有設置金屬網的公園人口才行。但是,萬一撿到工作證的人就是他,而他又把自己目擊的可疑舉動向警方報告的話,那該怎劊辦呢......

"你知這一些相關的資料嗎"

"不,不知道。"

"是嗎?可我總覺得你應該知道些什麼。"

"為什麼?"

"啊,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杷!你剛才說自己沒聽見有人尖叫。"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有些奇怪。當時我只是說有人尖叫,可是你談及那個失蹤的同學時卻問我你和那個女孩子關係很不錯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確使用了那個女孩子這個詞。然而,在先耐的談話中,我從未對性別作過任何的描述......佐伯先生,那俐怎麼會知道失蹤的學生一定是個女生呢?"

"啊,這個嘛,是有原因的我每天都會在這條路上碰見一個女孩,可不知為何今天卻測有看見她,僅此而己。所以我剛才便猜想,你所說的那個失蹦的同學或許就是她......"

少年點了點頭。

"是一個頭髮長長,身形瘦削的女學生嗎?"

"對,左眼下面還有一顆痣,而且皮膚挺白的。"

佐伯一面回想學生證上的照片,一面回答道。可是,這樣的對話還要持續多久呢?看樣引,那個男孩還在懷疑自己,他的提問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佐伯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根不斷勒緊的繩索。

"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啊。"

"......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你稍等一下,我馬上過來。"

說完,站在防護網對面的少年朝公園入口的方向走去,途中他順手拿起放在鞦韆旁邊的書包。來到馬路邊後,他走到佐伯的身旁。"你沒事吧?"少年這樣問道。

佐伯用衣袖擦了擦因緊張而從額頭冒出的汗水。"其實......從昨天開始就有點感冒......"

"儘管說過不會佔用你大多時間,但在你生病的情況下還纏著你不放,真是對不起。你看是不是先到什麼地方休息一下較好呢?"

"對啊......"

佐伯裝作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接著要說的話他已經想好了。

"......我這就準備回家。"

佐伯打算向前走幾步後假裝摔倒,要是那個男孩跑來幫忙的話,就順勢請他送自己回家。之後,再趁其不備找個機會把他幹掉,最後只須翻看一下他的衣袋,所有問題便解決了。然而,出平佐伯意料的是,這些麻煩的表演都是不必要的。

"我擔心你的身體支撐不住,如果回家的話,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少年皺了皺眉頭,一副不願讓佐伯為難的樣子。這可正中佐伯的下懷。

"......那就麻煩你了。我割在那邊。"

兩人並排著逼出步子。佐伯聳著自己的肩膀,故意作出怕冷的樣子。由於他現在的感覺的確不佳,所以要裝出感冒的癥狀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一路上,佐伯一直在想這個男孩到底是什麼人。之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現在又和自出走在一起。到家以後,又該怎麼辦呢?應該怎樣殺死他呢?

想到這裡,佐伯覺得頭又暈得厲害了。不知不覺地,自己己經如準備工作安排一樣,準備謀害那個少年的計畫了......此時雖然也有一顆純潔的心告誡自己不能再作恐怖的事了,但假如撿到工作證的就是那個男孩,並且他己經發現了女孩和自己的關係的話,目前放在自己面前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他殺掉。

不然,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就會被公諸於世。要是讓自己的同事知這真正的佐伯其實是一個讓人毛骨悚燃的變態者的話,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呢?當他們知道那個從家裡帶來鮮花插進花瓶放在窗邊的男人,實際上是斗個殺人不眨眼、應該遭受眾人唾棄的傢伙時,他們會覺得悲哀,還是憤慨呢?在一片喧囂和失望的議論中,自己可以對自已的所作所為作出怎樣的辯解呢?除了羞愧得低頭不語外,自己的眼前也會變成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的黑暗吧!那時,羞恥的烈焰定會在自己的胸中熊熊燃燒。

決不能陷人那樣的窘境,殺死這個男孩是不得己的事情。佐伯合上眼睛以一種近平悲痛的心情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道。很快就到家了。佐伯已經忘記了一路上兩人說了些什麼,印象中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你家可真氣派啊!"

少年站在矮牆前面,抬頭望著屋檐說道。"不過已經很舊了。來,請進。"

兩人一起穿過大門。為了方便汽車進出,大門一直是開著的。少年在半路停下了腳步,仔細打量與住宅並排修建的車庫。裡面可以看到一輛黑色轎車的前半部,昨晚佐伯已經把後排座位上女孩遺留下的痕迹都打掃乾凈了,如今車上已是空無一物,既沒有血跡也沒有頭髮。銷毀證據時打開的捲簾門卻到現在還沒有放下來。

"只有一輛車嗎?這麼說,佐伯先生你是一個人住?"

"對。"

接著,少年又把目光投向周圍的庭院。

"這麼多樹啊!"

"這是我的興趣,看起來像個森林吧!"

得到佐伯的許可,少年朝庭院中央走去,佐伯則尾隨其後。

在陰沉的天空下,佐伯栽種的植物呈現濃綠的色彩。走在並列的樹木中間,少年發出感嘆的聲音。

"好大的庭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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