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6章

顯然這兩個傢伙能夠在短時間之中開發出單獨承載人類靈魂的構裝魔像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的思維方式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或者應該稱之為一種法師之間的意氣相投?不過康斯坦丁沒有什麼興趣聽這兩個傢伙在這裡追究責任和遷怒於人……發生事故之後,想盡一切辦法補救才是最新應該考慮的,追究責任只會陷進各種推諉和不斷挖掘的怪圈之中,除了浪費時間和人力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這個法陣還剩下多少防禦效果?如果想要完全修復,大概需要多少時間?」他問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六個星芒中有四個被完全破壞,一個被部分破壞,只有一個還算反應及時……本來第一個出現的時候,我還沒有怎麼在意,只是讓琨斯恩帶了幾個人去查看,不過沒想到不到三個刻度的時間,這幫白痴就已經被全面進攻了,而如果不是法陣的效力瞬間被削弱到了極限,他們恐怕還沒有發現這一點,真是豈有此理!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沒有一個法師坐鎮,甚至連個學徒都沒有,光靠著幾個比農夫強不到那裡的傢伙,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們甚至都沒法告警!」

凡爾納顯然仍舊沒有從憤怒中清醒,再次發出了一串恐怖的咒罵和磨牙聲響之後,他才想起回應術士的疑問:「以現在的情況,反傳送的效果覆蓋整個城市的範圍有些吃力,不過只要耗費一些材料,想要穩定住情況並不是一件難事……不過按照這個情況看來,想要全部修復,恢複舊觀可就要耗費很多手腳……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完全休整完成,這還必須是所有的材料都齊備的前提之下。但是光是核心那一塊完整的純凈水晶就不容易找到,更何況還要刻蝕符咒和附魔……」

康斯坦丁的視線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面,他微微眯起眼睛,一抹光澤在他灰色的罩袍上閃爍明滅,逐漸上升,最終消失在雙眼之中。

能夠得到的情報並不是很多,這個時代的人顯然沒有保護現場的意識,地面上釘著橫七豎八的箭矢,但地面上灰塵里的腳印已經被那幾個殘餘的看守這裡的城衛兵的制式軍靴踩的凌亂不堪了,拖走屍體的血跡更是在周圍拉的一塌糊塗——如果是某位偵探的大人來說,那麼就是「即使有一群水牛從這裡走過,也不會弄得比這更糟……」

地面上只能勉強的分辨出幾個形狀奇怪,帶著輕微的劃痕的印記,空氣中彌散的淡淡的古怪氣味,也已經被並不深邃的地下室的排風系統抽取的幾乎一乾二淨,不過仍舊留下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有康而斯坦丁才能勉強感知的到。而魔法能夠給出的信息也並不多,除了天花板是被解離術的效果毀壞的,而地面上原本固定著各種結晶體的銀質線條托座則是被暴力扯開,但是那些符文消失的有點奇怪,是一種酸腐蝕的效果從岩石中挖掘出來……或許可以理解成為一種魔法,不過這種挖去符文的痕迹至少也留下了幾十處,如果是魔法的話,那麼必然要有很多人才行。

暴躁的嘟囔了幾句之後,凡爾納最終也還是走到法陣核心——雖然說他的法師塔停留於此,表面上不過是個隨意的舉動,不過菲尼克斯皇室對於法師塔還有著一定的供給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能就此置身事外,不過與他同行的巫妖就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去管對方的工作,而顯然他對於這裡事件的始末似乎更有興趣一些。它悠然地划動著四條腿,在整個空間中晃來晃去,寶石的眼睛在幽暗中澤澤生光,骸骨般的面孔讓那幾個殘留的士兵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小小的嘈雜,一小隊黑衣的人影來到了現場,康斯坦丁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注意到帶隊者正是那位皇家密探的長官——這位侯爵閣下還是一身整潔而略顯陳舊的貴族服飾,與深色的頭髮和深刻的面容組成了一副足夠吸引名媛貴婦的英挺外表,腰背挺直,目光炯炯,只有緊皺的眉頭和抿起的嘴角顯示出了一些諸事纏身的焦慮和疲憊。

「凡爾納大師,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他輕巧地跳下房間的缺口,向凡爾納躬身致敬,但是因為被打擾了自己工作而暴躁的老法師只用了一個含混的彷彿野獸咆哮般的聲音作為回應,不過後者並不以為意,依舊保持著貴族的優雅地,將視線轉向一旁的術士:「康斯坦丁閣下,沒想到竟然連您也伸出了援手……真是令人欣喜。但不知道這裡的遭受的破壞程度是否非常嚴重?」

「請不必客氣,我對於法陣修復幫不上什麼忙,至於說損失情況,凡爾納大師的說法是並不會影響到反傳送的效果,但是修復需要很長時間,不過如果能夠追回損失的魔晶和符文,或者可以將時間縮短到一個月左右。而且據說其他的防禦效果可能要受到一定的影響。」

康斯坦丁稍微搖頭,目光卻在對方身上偷偷停留——哈特迪爾的信息應該不至於有什麼錯誤,那麼對方的這個偽裝能力便實在是令人驚訝——對於自己的視力,康斯坦丁一向是自信的,很少有什麼法術的能量波動能夠逃過這雙眼睛的注視……但顯然眼前這一位是例外,即使是他最新得到的可以分解一切的黑色視野,也只能看到一幅正常的人類身體,與所有人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我們已經抽取了倖存者的記憶,但是沒有太多的發現,攻擊者顯然是精於偷襲和暗殺的老手,他們的做法迅捷有序,很好的利用了被襲擊後必然產生的混亂和麻痹。顯然也是經過了周密的計畫的……」密探首領似乎並沒注意到術士的觀察,只是將眉頭皺的更深:「留在幾個正面與他們交鋒的倖存者記憶中的景象也是光怪陸離、即使是精擅預言法術的高階法師也完全找不到統一的標準。看來想要找回那些失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用不著抽取記憶也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吧,這很明顯是那些邪魔的傑作。空氣中還殘留著一點兒下層界的火焰氣味兒,那幾個死了的倒霉蛋身上也有酸液腐蝕的跡象。留下來的箭矢上更是沾滿了邪魔的酸性體液,顯然混在攻擊這裡的人之中應該有一個相當高明的咒法法師,他至少擁有一隊召喚僕役。」剛剛隨意的在整個空間之中緩緩的轉了一圈的哈特迪爾,饒有興緻地開口道。「應該說至少有五隻以上,或者說,整個隊伍純粹都是由惡魔構成的……普通人沒有這個攻擊力。內部法陣的守衛至少三十人以上,並且擁有地形的優勢,光是連弩配備破魔箭的裝備就足夠一般的施法者窮於應付,但現在那些箭矢大多連整個箭桿都侵上了血跡,但是卻沒有見到屍體存留,只有邪魔或者亡靈才會對於這種沒有經過祝福的武器採取如此不在乎的態度。而這裡卻沒有什麼負能量的痕迹。」

「如果是這樣,那麼追回那些魔法物品恐怕會非常困難……全面封鎖令已經下達,不過對於那些經驗老道的法師來說,這並沒有什麼用處,他們有大量的方法可以從城市中離開,尤其是最近為了接納流離的難民以及舉行慶典,城市中的治安情況已經下降了很大的程度。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侯爵露出一個深思的神色,然後將面容稍微放鬆了一些:「現在唯一稱得上幸運的,就是我們成功防守住了一個法陣的安全,這樣一來城市的防禦雖然被削弱了,但並沒有完全失效,而且,幾位預言法師也沒有感知到周圍有任何大規模的空間法術的波動。」

視線在康斯坦丁的身上繞了繞,密探首領忽然露出一個稍微放鬆的笑容。「不過即使是有,我想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進攻,也會是一場災難的開始,當然,是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的。」他眼神中露出一點玩味的神色:「我說的對嗎,康斯坦丁閣下?」

對於這個老謀深算的問題,術士只能選擇沉默。

……

事情至此似乎已經沒有了自己插手的必要——現在從大概的情況之中來判斷,這應該是一次失敗的突襲計畫,雖然說最終沒能探查出敵人的行蹤,但除了造成了一些損失之外,對方看來也沒有能夠達成自己的目標。

只是康斯坦丁卻並不認為這件事情算是就此結束。

城市的防禦法陣是這個時代堅固堡壘的核心防禦力量之一,因此如何破壞它也就成了攻城的重要一環,潛入破壞無疑是最為冒險,但是收益也最高的方法之一,尤其是一場成功的突襲行動之後隨之而來的大舉進攻,喪失了以防護傳送為首的各種魔法防禦,堅固的城防對於魔法師們來說也和到處是洞的乳酪也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那種戰術卻似乎並不是非常適合於克蘭菲爾德。

作為菲尼克斯臨時的陪都,克蘭菲爾德可並非是被兵臨城下的狀態,因此一次直接的進攻便成為了非常困難的舉動,即使完全沒有任何的魔法防備,光是三千名聖武士這種高戰力的士兵,以及凡爾納的大法師塔的坐鎮,就足夠摧毀任何萬人以下規模上的敵人的野心,即使康納利維斯家出動飛空艇或者使用傳送法術,都未必能夠給這座城市造成巨大的傷害,更何況這兩者都並不是適合長途奔襲的兵種,前者速度緩慢,在大法師面前也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而後者隨著距離的延長便會大大的降低效力,即使分次傳送,能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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