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tra extra4:大西沙織的煩惱

放學後,第二新聞部的部室中只有我和部長二階堂彩香兩人。

拉上窗帘的窗戶外隱約傳來運動社團正在跑步的聲音。

彩香的圍巾從制服上解開丟在榻榻米上,營造出几絲妖冶的氣氛。

「勇樹,沒什麼好低落的哦。不管是誰第一次都辦不好的。」

彩香緊挨著我的身體,在耳邊這樣囁語著。

和平時嚴格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語氣非常溫柔。有種回到了孩童時期正被哄著的感覺。

「但是……」

「沒關係的。不用想太多。先好好放鬆,接著再來一次。」

彩香的聲音更增幾分柔和。

「嗯,我也知道。」

彩香越是對我溫柔,我的疑惑就越是加深。

「打起自信,不要懷有不安,也無需為了做好而給自己施加壓力。」

甜美柔和的聲線。

「嗯,所以說……」

「坦率面對自己的心意,委身於心底的慾望。」

彩香似乎為了消除我的緊張感,輕輕將手放上我的膝蓋。

「那個……彩香……」

「再試著挑戰一次,這次一定能成功辦到的。按勇樹喜歡的方式來就行了哦。」

彩香這樣說道,輕輕將一張紙交到我手上。是煩惱諮詢專欄收到的郵件的列印版。

「我說啊,彩香,可以別用那種像是安慰在性方面經歷了失敗的人的語氣嘛。」

「誒?我倒沒有這個意思耶。」

「很顯然就是有這個意思吧。已經堪稱完美的調戲了吧。連窗帘都莫名其妙地拉上了!」

「不,不是那種,意,意思……噗,只是稍微花了些工夫……」

彩香為了不讓我看見她笑噴的表情,背過臉避開我的視線,然而肩膀正小幅顫抖著。

「噗,噗呼呼……咕呼,呼哈哈!噗呼……」

雖然看不見臉,怎麼想都是在笑。而且還是爆笑!

「只要正常地安慰我就好了啊。別在無謂的地方下工夫。」

前兩天,我揭穿了秘密結社HHH團的真實目的,作為頭條發表了一篇報道,結果評價令人驚訝地差。由於秘密結社的目的實在是太蠢了,導致我的報道被認為是荒唐無稽的幻想。

也可能是因為這種頭條報道平常都由彩香負責寫,我從來沒有寫過,說服力和可信度都有些欠缺。

「因為正常地安慰就沒意思了吧。想著這樣做勇樹應該能打起幹勁。」

「為什麼安慰別人的時候要解開圍巾啊。」

「想著這樣更能讓勇樹得到安慰。」

「只會讓心情往著奇怪的方向去啊。」

真是的……不僅會讓人小鹿亂撞,還不禁想像萬一某天真的迎來這種狀況,而且真的失敗了該怎麼辦,產生了奇怪的憂慮。

彩香似乎對我的回應不中意,露出不滿的表情。

「那就用回平時的語氣吧。勇樹!秘密結社的那篇報道簡直糟透了!難以置信的差評!那報道是搞什麼!」

彩香的語氣瞬間嚴厲起來。

剛才為止的溫柔大姐姐形象跑哪兒去了啊。

「確實這是平時的語氣……就沒有折衷版本嗎?」

「你還挑剔什麼!剛才那已經是殺必死大放送了!來吧,為了挽回失敗趕緊振作起來,鼓起幹勁!」

我已經失去了反駁的力氣,無言地掃了眼交到手上的那封諮詢。

是聲優大西沙織小姐發來的諮詢。

貌似是彩香通過未知手段不定期拿到的,為動畫製作相關人員專門開設的《動畫相關的煩惱也會回答》欄目用的諮詢。

這欄目也已經做了四期,差不多習慣了。

「我會好好乾的,放心吧。」

我的話似乎顯得有些輕浮,彩香的怒氣愈發上漲。

「那種半吊子的意志是不行的!」

她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如同演講一般地往下說。

「好好回答這封諮詢,讓我看到你也能寫出正經的報道!證明自己是個幹得來(活)的男人!」

「『活』字說得太小聲,意思完全跑偏了啊。」

「勇樹,可以別講黃段子嗎?」

「明明是你自己先……」

「我,我不一樣。那個是殺必死!」

果然自己也覺得有些做過火了,彩香的臉頰微微泛紅。

彩香害羞的樣子還真是罕見。

「總之,這次要給出比平常更棒的回答。我期待著哦。」

彩香為了打消自己的害羞,用力地一把拉開了窗帘。

【諮詢4 最近越來越膽小了很苦惱】

大西沙織

我以前就一直很膽小,鬼屋和驚險設施之類的都儘可能不去玩!但是最近這種膽小在意料之外的地方也起了效果,讓我十分苦惱。

前幾天我第一次嘗試戴隱形眼鏡,但因為太恐懼有東西進眼睛,儘管買了卻只戴了一天……沒想到自己膽小到這種程度,真的非常頭疼。我應該放棄隱形眼鏡轉型眼鏡娘角色嗎!?請問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Answer"s

梨乃:應理解恐懼不過是杏仁核向大腦發送的信號。

文:仿照名將酒井忠次的做法吧。

郁美:最後只能硬上了!靠根性!

大西沙織小姐發來的諮詢,是說對自己的膽小性格很苦惱。記得以前豐田萌繪小姐的諮詢也是關於不敢去看牙醫。

難道聲優中膽小的人很多嗎?亦或膽小也是能在聲優業界活躍的一個因素嗎……

這種疑問放在一邊,先和平常一樣詳細請教一下煩惱諮詢專欄成員們的意見。

一如既往地,三人的回答都有些不明覺厲……

「我覺得以史為鑒是很重要的。」

文科回答者九條文罕見地率先闡述起自己的觀點。

她正坐著挺直腰背,凜然的儀錶正和以史為鑒的發言相襯……但是不敢戴隱形眼鏡這種諮詢有什麼可向歷史借鑒的嗎?

「酒井忠次是輔佐德川家康公的德川四天王之一。他在家康公年幼的時候,即還在今川家當人質的時候就一直侍奉著家康公。德川氏和武田氏進行的三方原合戰中有這樣一段故事。當時尚年輕的家康公中了老奸巨猾的信玄公的計策,德川軍被武田軍打得潰敗,撤退到了濱松城。不必說德川軍的士兵們氣勢低落,十分害怕武田軍的追擊。這時酒井忠次為了緩解士兵們的恐懼心,振奮他們的鬥志,開始敲起了太鼓。結果,這一舉動成功令武田軍產生警戒,避免了追擊。」

文講的故事一如既往相當長。

本人是樂在其中開心地講著,但其餘成員的注意力早已渙散。

體育會系回答者鈴木郁美都把坐墊當作枕頭,躺在地上準備睡著了。

「郁美同學,你有在聽嗎?」

「在聽哦。是敲太鼓對吧。戴隱形眼鏡的時候敲太鼓,感覺會挺麻煩吶。」

郁美似乎是聽長長的故事聽累了,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不是那樣!」

「那就,在戴之前先敲太鼓?還沒戴上就敲感覺會失敗吶。」

「請不要糾結在太鼓上面!」

「那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想說的是,想要鼓舞意志的時候可以利用音樂。用音樂來振奮心情,戰勝恐懼心!」

文自信滿滿地這樣宣言,但郁美的反應仍然很平淡。

「唔~感覺這主意比較一般吶。」

郁美躺在地上答道。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感覺啊,大西小姐應該比較討厭武將之類的哦。」

「這話是以什麼為依據說的!」

「沒什麼依據,只是基本上大家都討厭吧。」

「才沒有那回事!僅僅是郁美同學自己討厭不是嗎。請不要將自己的喜好一般化!」

文完全變得不開心了。

臉頰鼓起,故意撇向一邊。文大概是想表現出自己真的在生氣,可是完全沒有震懾感,反而更加可愛了。

「嘛嘛,文的意見也已經傳達到位了。還是先消消氣,來聽一下郁美的意見吧。」

我試著安撫文,將話頭拋給把文惹生氣的元兇郁美。

「果然吶,我覺得還是要靠根性哦。只要有根性基本上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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