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節

皮帕大口地喝著紅酒。「我的意思是,一開始到底是什麼促使他跟一個像妮基那樣的女孩約會的?」

瑞德笑著說。「我馬上能想到兩個東西。」

「凱茜,認真點。」

「得了,律師。你也好不到哪去。是誰提議再到這來的?在只接待女士的晚上?」

「是嗎?我不知道哎。」

瑞德做了個手勢指向四周都是女性顧客以及那些半裸的女侍者。「簡直太明顯了。」

皮帕裝出漠不關心的神情。「但那只是一個月一晚。我怎麼知道剛剛好是今天晚上?」

「律師,我看過你的待辦事項。有一條說打給斯嘉麗酒吧。詢問下一個只接待女士的夜晚是什麼時候。」

「天啊。」

「別誤會,皮普。我覺得你開始放開了,這很好。」

皮帕若有所思地捻著玻璃杯的杯頸。「下一杯是香檳,我想。」

「沒錯,你好好享受吧,我則再喝一杯該死的可樂。」

「我們可以叫計程車。是你堅持要開車來。」

「明天一早就要跟總警司開會。我想保持頭腦清醒。對了,他們沒有要送我去弗吉尼亞。」

「好吧,我要喝香檳,凱茜。我相信你可以跟我喝一杯。」

「這麼貴的價格?」

「凱茜,看在上帝份上,你現在是總督察。你的薪水幾乎快到我一半了。」

瑞德重重地靠在座位上。「對。謝謝你提醒了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凱茜,你也知道。我完全知道我的工資比你的高,但那是一個律師的工資。」她同情地笑了笑。「但這些都是相對的。跟傑瑞米·哈里斯他們比起來,你簡直賺太多了。我的收入跟理查德比起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我只是想說現在你既然大幅度升了工資,你應該過上相應的生活。」

「比如?」

「舉個例子,比如不再到特易購買東西。」

「特易購又沒什麼錯。它是我們國家最受歡迎的超市。」

「我說完了。」

「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嗎?拜託。」

「隨便。」皮帕舒服地靠在座位上。「不管怎麼樣,今晚是為了給你慶祝才出來的。我不知道你是否受到了嘉獎。」

「嘉獎?皮普,嚴肅點吧。犯罪嫌疑人被殺死了。」

皮帕選擇不去注意這個小細節。「當然了我要買件新衣服。上次我穿著那件黑色的GUCCI照了相。那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看在上帝份上,放鬆點,女人!放鬆,欣賞一下這些養眼的東西。」

「卡桑德拉。」

「別叫我卡桑德拉。上次你在這裡對著一個女侍者流口水呢,還記得嗎?」

「我沒有流口水,凱茜。請不要誇大事實。」

「律師,你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你的舌頭都快要拖到地上了。」

皮帕羞愧地笑了笑。「也許我那天晚上喝多了。」

「皮普,你不必道歉。這很自然。如果你看到一個漂亮女人,你會被她吸引。我不會介意。你想看就看吧。但是不要碰。」

皮帕盯著瑞德的眼睛看。「你說真的?」

「真的。」瑞德抓起皮帕的手。「當然了,這對雙方都有效,我的愛人。」

皮帕猛地把手抽回來。「這不公平。你大部分時間都對著另外一個女人而我——」

「香檳嗎,女士們?」

一桶冰塊放在了桌子上。一大瓶庫克香檳和兩隻精緻的雕花玻璃杯。

瑞德把目光轉向這個甜美的聲音。「我們沒有叫……」

「加布里埃爾贈送的,」一個穿著發亮的深藍色襯衫的女孩解釋說。

「我想你可能送錯了,」皮帕說。「不是說我們不想喝香檳,但是我們不認識任何叫加布里埃爾的人。我們只是第二次來這裡。」

「加布里埃爾·露絲庫?」這個女孩朝一個坐在吧凳上,正對著iPhone講電話的女人點了點頭。「加布里埃爾要我歡迎你們回到斯嘉麗酒吧,還要跟你們說會員專屬俱樂部隨時歡迎你們。」

皮帕掃視了一眼室內。「沒錯,加布里埃爾。當然了。我們上次簡單寒暄了幾句。哦,謝謝你。你可以叫她過來喝一杯嗎?」

女侍者拔出瓶塞,倒了兩杯香檳。「加布里埃爾很遺憾她今晚有個重要的約會。她剛好要出去就看到了你們倆。但是我會陪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任何需要都可以。只管吩咐。」

「謝謝你,」瑞德說。「我們會記得的,……抱歉,我忘了你的名字?」

「萊西。」

「謝謝你,萊西。」瑞德強迫自己不去對萊西那雙像翠綠的手電筒光一樣穿透昏暗的眼睛想入非非。「謝謝加布里埃爾的香檳。」

「我們深感榮幸,卡桑德拉。可以叫你卡桑德拉嗎?露絲總督察這個稱呼太長了。」

「叫我凱茜好了。」

萊西轉向皮帕,「還有你,克里奇頓—沃德小姐?我可以叫你菲麗帕嗎?」

「當然可以,」皮帕微笑著說。「請告訴加布里埃爾我們很期待下次來的時候她可以加入我們。」

「我會轉達的。」萊西的手在瑞德的肩膀處短暫逗留了一下。「晚安,你們兩位。」

皮帕轉向酒吧的經營者,想用唇語對她說聲謝謝。「哦,她走了。我們要下次才能說謝謝了。」

瑞德揚起一隻眉毛。「下次嗎,律師?」

「嗯,我們不大好喝了人家的香檳卻再也不來了,對吧?」

「有免費的香檳,可是我卻要戒酒。」瑞德嘆了一口氣。「我想知道她們的香檳可不可以打包。」

「凱茜,你真是不可救藥。」

「別拿大道理來壓我,皮普。你現在不是在法庭上。」蕾的啜了一口香檳。「棒極了。但我只能喝這麼多。」

「剩下的都是我的,」皮帕咯咯直笑。

「我想知道萊西是怎麼知道我們是誰的,」瑞德幽幽地說。「我們上次有沒有告訴加布里埃爾我們的名字?」

「我確信我們告訴她了。」

「可能只告訴了她名字。但我肯定沒有告訴她我的官銜。」

「卡桑德拉,你是英國最大的警察局裡面的高級警官,而且你最近被媒體大幅報道過。兩次。」皮帕的牙齒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你真的得習慣被人認出來。」

「不止這些,」瑞德靜靜地說。「我感覺她們有意讓我們曉得她們知道我們是誰。」

「卡桑德拉,得了吧。我要把你說過的話還給你了,放鬆點,女人!對了,關於那條新裙子。是麥卡特尼還是拉克魯瓦 ?」

瑞德剛想回答,被她的手機的簡訊音打斷了。

皮帕瞪著她。「我以為我們都同意關掉手機?」

「就上次發生的那件事之後?就像你剛才說的,律師,我是一名高級警官。我不能在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消失掉。但是別擔心。只是簡訊而已。我們組有嚴格的規定。他們有任何進展都給我發簡訊,只有特別緊急的情況下才給我打電話。」

皮帕從冰塊裡面拿出庫克,倒滿了杯子,瑞德在查看簡訊。

「嗯,重要嗎?」

瑞德聳了聳肩膀。「是吉姆。一棟高層公寓又發生了一宗縱火案。」

「那很關鍵嗎?」

「我不知道,」瑞德說。「但是前三宗縱火案都跟妮基的謀殺案發生在同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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