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四節

瑞德端著放咖啡的托盤,走進餐廳她疑惑地看了看面對面坐著的皮帕和戴曼。「客廳不會更舒服些嗎?」

「這裡很好。」皮帕粗魯地說。

瑞德坐到戴曼旁邊。「我來做戴的辯護律師可以吧,鑒於你似乎已經加入了CPS 。」

皮帕瞪了她一眼。「也許你覺得很好玩,卡桑德拉。但我可不這麼想。」

「放鬆點好嗎,律師?我記得公正的審判意味著在提交證據之前不可對被告做任何裁決。」

「你是在質疑我的公正嗎?」

「沒錯。」

「駁回。」

「反對。法官已經判定被告有罪。」

皮帕手一揮,駁回了論點。「事實是不容辯駁的,卡桑德拉。戴曼偷了我們的車。」

戴曼的表情從一臉疑惑變成瞠目結舌。「我偷了你們的車?」

皮帕看了眼瑞德。「看吧,她承認了。」

戴曼的目光從皮帕轉向瑞德,又轉回皮帕。「不到十分鐘之前我們還在車道上看到你的車。孩子們得繞過它才能走到他們的叔叔那兒。」

「那不是孩子們的叔叔。」皮帕得意地說。「他是來代替你的。」

戴曼漲紅了臉。「你們已經不要我了?」

瑞德伸手安慰戴曼。「我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戴。你讓我們別無選擇。」

「說吧,你得了多少錢?」皮帕盤問道。

「皮帕小姐?」

皮帕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別跟我演戲了,戴曼。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麼。我們因為相信你是個可靠的僱員才好心把車給你,可你卻棄我們而去,為了自己的目的把它賣了。」

「但是皮帕小姐……」

皮帕不理她。「我都不敢想你在拉脫維亞黑市把它賣了得的那麼一丁點錢,但是——」

「是立陶宛。」戴曼糾正道。

「別傻了,戴曼。拉脫維亞、立陶宛、列支敦斯登、賴比瑞亞。它們全都一樣。」

瑞德嗆了一口咖啡。

「賴比瑞亞根本不在歐洲,律師。至於說它們全都一樣……你得去上一下我們的文化意識課程了,跟巴里·泰勒一起。」

皮帕勉強從抿得緊緊的唇間擠出一絲笑容。「謝謝你的地理課,卡桑德拉。現在我們可以回到偷車這件小事情上了嗎?」皮帕轉向戴曼。「沒錯,這輛車法律上是屬於你的。我們愚蠢地在文件上籤了字,把它轉讓給你。這是我們的錯。但你沒有權利一聲不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回到拉脫……回到任何你來的地方,並為了一把豆子就把它賣了。」

「豆子?」

瑞德把一隻手搭在戴曼的胳膊上,安慰道:「這是另一個瘋狂的英語表達方式。《傑克與魔豆》 的一本童話書。——譯者注">知道吧?」

戴曼小心翼翼地點點頭。「但是《傑克和魔豆》跟車又有什麼關係呢?」

皮帕誇張地用手捂住額頭。「真是無可救藥。」控方律師靠坐在椅子上。「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戴曼,事關信任。我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們邀請你來我們家,讓你單獨跟孩子們在一起……而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皮帕小姐,對於露比星期二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故意一聲不吭就把她留在幼兒園的,但是……」

「但你正好有一個手持現金的汽車買主,所以你就把我女兒丟在幼兒園不管,自己拿著錢跑了。」

「錢?現金?」戴曼轉向瑞德,希望能得到解釋。「我不明白。」

瑞德把杯子放下,平靜地說:「戴曼,我們給你的那輛車。它在哪?」

戴曼一臉困惑地看看瑞德,又看看皮帕,然後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你們以為我把你們給我的車賣了?」

「戴曼,我每天都跟像你這樣的人打交道。」皮帕說。「我的工作就是看穿那些謊言和鱷魚的眼淚。」

戴曼感激地接過瑞德遞來的紙巾盒。「但是皮帕小姐,我向你保證,我從來沒有賣過你的車。」

皮帕身子前傾,準備完成最後的絕殺。「既然這樣,戴曼,那它在哪裡?」

戴曼用紙巾揩去淚水。她的目光從皮帕轉向瑞德,然後轉回皮帕。「在對面的馬路上。我不想擋住車道,因為我知道一旦警察局打來電話,凱茜小姐就得立刻出門工作。」

「在外面?」皮帕驚呆了。「在馬路上?」

皮帕走到窗前,遲疑地將窗帘拉到一邊,透過樹籬看那些停著的汽車。

「噢。」

皮帕緩緩轉過身,看見瑞德得意洋洋地拿著戴曼的鑰匙圈。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律師?」

「請原諒,我得去一趟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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