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4章 獨具慧眼

晚間,和兩個小丫頭返到紫荊花庭園。

門口最少有三百人等趙雷,而又有一千人圍觀,最後還有數十個衛士在維持秩序。趙雷看得有些發暈,那麼多人,就算個個都有真才實學,那麼也太多人了吧?如果一一考察能力,那要到什麼時候?

眾人看見趙雷回來,齊聲歡呼,但沒有一涌而上,而是激動地站在原地排隊等候。

圍觀的人踮著腳尖來看趙雷,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有如傳說中那樣,像天空的星星那麼明亮。

「少爺,這是他們的名字和專長,裡面還有一些作品,有詩歌、畫像、泥陶、織物、雕塑、手工、機械等等等等,很多很多,也許你遲些再看,和小姐們用過晚餐再接見他們吧!他們都等了一整天,也不在乎這麼一點時間了!」老管家伯納把一大疊紙遞給趙雷,又示意大家讓路。

「我不餓,琪拉和貝蒂你們去吃飯吧!伯納先生,讓他們都進院子來,在外面堵住大街了!」趙雷一聽那些人都等了一整天,不顧自己吃飯了,揚聲道:「大家不要急,我讓人先準備些食物,把肚皮填飽了再說。有誰願意為我當一回採購員,接下幾百份食物的採購重任?」眾人一聽趙雷並不是自己去吃飯,而是要請大家吃晚餐,先是面面相視,感到有些愕然,隨後又發出歡呼……

有最精明反應最快的商人鑽出來,報出自己的商會名號,先在伯納管家那裡登記。然後接過趙雷遞出的錢囊鞠躬離開,有近百人隨那幾個商人去準備晚餐。

來等趙雷慧眼識英才的人們激動得渾身發抖,而圍觀熱鬧的人也高興得發暈。

慧眼者亞奇請自己吃飯,雖然也許只是普通地麵包肉食,但可以反覆向朋友吹噓三個月都不會過時。圍觀的人更是不能走了,為了自己的胃袋,為了日後的談資,為了現在的好奇……

「一晚的時間有限。而且你們等待了一整天,準備唱歌的嗓子已經渴壞,想跳舞的雙腿酥軟,為了展現出你們最大地才華,得到最合理的評估,我第一需要專業的助手,第二需要更多的時間。這樣吧,我今晚只跟大家交談一下。初步了解一下大家,等到明天後天,再一對一的交談,正式評估。」趙雷請急於展現自己才華的眾人都進來坐下,圍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讓紫荊花的僕人給他們送點水,自己去看那一大堆各式各樣地『傑作』。

「嵐特劍聖回來了……」外面魔法馬車由天而降,『楓』在裡面出來,看見到處都人。微微一訝,但看到眾人鞠躬行禮,點點頭,揮手示意大家起來。

「平時門口總是冷冷清清,但是今晚好熱鬧。」大步而進『楓』沖著趙雷道:「到底是慧眼者,一回來的有大動靜。不過你別看我,我幫不了你,近來聖都發生了很多事。連我這個閑在家中的人也無法安生。你慢慢來,我精神上全力支持,呵呵!」

「發生了很麻煩的事嗎?」趙雷看見雅帕詩芬還沒有回來,不由探問道。

「有點頭痛,但與你無關,你安心上學吧!這兩天不用等我們吃飯了,她開會得好幾天,有幾十項大大小小的事等著她處理。五大執政王和議會還插一手。煩死了!我也是剛剛偷跑出來地,我回來給她帶點熬夜的東西。你慢慢忙吧!」心疼妻子的『楓』拍拍趙雷肩膀,進去屋子一會兒便出來,向趙雷揮揮手,搭乘馬車離開了。

「老頭子,不要跑!」趙雷抓不到事忙的『楓』,但是看見魯馬達拉馬來竄門,馬上抓住這老頭兒。

「放過我吧!我不是里菲爾,我不懂藝術!」魯馬達拉馬痛恨自己出門沒有占卜吉凶,本來聽說趙雷回來了想來蹭酒喝,誰不想一來到讓趙雷抓住做義務。老傢伙想偷懶,叫苦連天,可是趙雷置若罔聞,把詩歌劇本什麼地統統塞到他的手中,警告他想保留下巴的山羊鬍子,就像做一回義務,否則下次小丫頭琪拉要拔他的鬍子,他也作無視。

「我的天啊,我僅在年輕追女孩子時看過詩歌,現在都好幾百年了,現在還要我看這玩意兒,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明天,我發誓一定要把里菲爾抓來……我恨他,我恨他搞的見鬼藝術,要不是這老不死多事搞什麼狗屁藝術學院,也不會有那麼傻瓜做這種無聊的事!這詩他媽的是誰寫地啊?這麼肉麻!這也叫藝術?如果拿到貴族宴會來勾引淫蕩的風流寡婦還差不多……我恨詩歌,我恨藝術!」老頭子一邊看一邊叨嘮,他是名震聖都的大法聖,眾人被罵得大氣也不敢喘,不過心中暗暗佩服慧眼者亞奇,能治得了這脾氣古怪的老頭子。

隨和、親切、不端貴族架子,竟然與來求見的平民同樣席地而坐,吃喝同樣的食物和酒水。

有禮、細心、肯為他人著想,素不相識的平民圍觀者不嫌棄驅散,而且還請大家享用晚餐。

這些是大家對慧眼者亞奇的觀感,也是大家喜歡他地原因。

慧眼者地眼睛是否有如星星一樣的明亮,大家看見了;慧眼者地心是否同情貧民,憐憫窮苦,現在大家也看見了。他沒有貴族那樣華麗的衣飾,沒有爵爺那樣的派頭,沒有騎士高傲,沒有國王的威嚴,但是他在大家的心目中,卻遠遠凌駕於所有貴族、爵爺、騎士,甚至國王。

就是連大家在心中無時不崇尊敬畏神明,也不曾如此關注世人。

神明的神跡,他們的眼睛,他們的庇佑,只停留在貴族和富人的身上。在平民區,在貧民窟,從來沒有神跡發生。儘管,每一個人都在祈禱,每一刻都在祈禱。

但是,從來沒有。

也許是人們的祈禱引起了神明地關注,讓他們不再僅僅是聽到貴族神官們的訴求。

天上的神明沒有在貧民窟降下奇蹟,沒有讓餓死的小孩子活轉過來。但是,他們給了世人一個希望,一個能夠創造奇蹟的慧眼者。他沒有強力的神聖魔法復活死人,他也沒有輝煌榮耀的家世,不過,他擁有一雙可以逆轉人們命運的慧眼,還有一顆憐憫世人地善心。

貧民窟沒有神跡,但是他可以在貧民窟上創造奇蹟。

大家不知道慧眼者亞奇是不是神明派下來憐憫大家的神使。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這樣認同。

一夜過去,圍觀的人們不但沒有少,反而更多。

很多原來只是圍觀看熱鬧的人。看見慧眼者亞奇忙碌的樣子,非常感動,挺身而出,願意無償為他工作。不管做些什麼,那怕是給他送水。本來平民如果膽敢隨意踏足貴族花園的話,會挨一通鮮血淋漓的鞭子,但是在慧眼者地面前,在紫荊花盛開的庭園,所有平民,甚至貧民都可以坐到上面,還可以任意走動。

平時常常會偷竊貴族老爺腰包的人們。他們沒有趁亂溜進裡間,偷去紫荊花主人的財物。

相反,每一個父母親或者長輩都在訓斥自己的孩子,讓他們永遠記住此間地主人,永遠不得無禮侵犯,讓他們在伸出臟臟小手時,要看清什麼樣的貴族,才是下手的對象。

商人們也一改往日的市儈和狡詐。送來價格最公道地食物。沒有一個人收了慧眼者亞奇的金錢弄虛作假。

為了不打擾慧眼者亞奇與人們的對話,大家做什麼都放輕手腳。儘管是平時最粗魯的人也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那怕在進食之中,也不時抬頭看著他,生怕他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有如夢幻的泡影消失一般。大家很擔心這個願意關注他們的男子,這個慧眼者,是不是大家心中地一個夢,一旦醒來,就會恢複無情的現實。

那怕心中一千次,一萬次肯定,這,不是夢。

但心中仍然惶恐不安,總是怕他離大家而去。

這種感覺,在貧民藝術家中最為強烈,他們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們不期望自己能夠像天才畫家米勒那樣,一下子成為聖都里最出色的畫家,他們知道,不可能人人都是天才,不可能人人都是米勒。但他們仍然期盼,慧眼者能夠賞識自己,給予自己一個中肯的評估和鑒定,讓自己活在這個世間,有一個價值。

那怕是一句話,或者一個微笑,一下點頭,一次注目。

大家需要的是如此之少。

當慧眼者亞奇與自己交談之時,貧民藝術家們發現自己舌頭比平時笨拙一萬倍,完全不聽使喚。沒有人能夠很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又或者訴說自己作品地優勝之處。

不少人激動得渾身發抖,在對話完畢之後,會躲到黑暗之處壓抑地痛哭。

光明聖經里有一句話:當我地信徒祈禱,需要一塊麵包充饑,我將給他一個永不飢餓的光明世界。沒有哪一個窮人不知道這一句話,沒有那一個窮人不祈禱,沒有那一個窮人得到永不飢餓地光明世界,或者,一塊充饑的麵包。

窮人們得到的,多數是悲慘的死亡。

然而現在,貧民藝術家們發現,這句話真的實現了。不過不是光明神實現的,而是慧眼者亞奇。

當他們在心中向他祈禱,期望一個微笑,一下點頭,一次注目,一句評定的時候。他,不但賜予了大家一個光明世界,還有那消除飢餓抵禦死亡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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