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朵紅玫瑰 三、青銅塑像

下午,痕迹檢驗報告出來了。證實江小川的房間里發現了三種指紋,其中一種是江小川本人的,另外兩種待查。其中之一出現在煙灰缸里的煙蒂上和一隻水杯的表面。煙灰缸里有兩種煙蒂,一種是江小川抽的紅塔山,另一種是三五。煙蒂和水杯是昨天晚上的還是更早一些時候的,不好確認。另一種指紋分布的比較廣,大凡搏鬥過的地方都有,這無疑是昨天晚上留下的。但是兇器上沒有留下指紋,只有江小川的兩根毛髮。

這裡出現了一個疑點,兇手走得很慌張,以至於連門都沒關好。可為什麼兇器上沒有指紋呢,被請除了么?這不符合慌張的特徵啊!

「記住這個疑點!」歐光慈似乎有某種感覺,但是一時又說不清楚。

傍晚下起了毛毛小雨,天自然黑得比較早。歐光慈和大馬二人趕到石門小區的時候,白婕還沒回來。他們就坐在車裡等,直等到快八點了才見一女子打著傘匆匆向五號樓走來,估計就是她了。那女子進了三門洞,不久303室的窗戶就亮了。

歐光慈說:「走吧,可以了。」

兩個人下了車,直上三樓而來。敲門,開門,果然是那個女子。歐光慈問:「你是白婕么?」

對方點點頭:「你們是……」

「噢,我們是公安局刑警隊的。」歐光慈亮了亮證件,「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可以進來么?」

白婕讓開身子放兩個人進了屋。歐光慈覺得屋裡的陳設很老舊,白婕說這是她租的房子,傢具都是房主的。她給歐光慈二人拿來礦泉水,然後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請說吧,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歐光慈拿出那張速遞單據讓白婕看。白婕看了看說:「這件事我知道,怎麼啦?」

歐光慈問白婕可不可以抽煙,白婕說隨便,歐光慈便點上一支煙,他說:「根據我們的了解,你已經把這束花扔到垃圾道那兒去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白婕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的,有這回事兒,是我一早扔掉的,有什麼問題么?」

「那麼好的花你為什麼要扔掉?」大馬問。

白婕笑了笑:「因為我不喜歡送花的人。」

「送花的人並沒有落名字呀?」歐光慈看著她。

白婕道:「知道我生日的就是那麼幾個人,猜也能猜出來,這並不難。」

「他是誰?」

「江小川。」

歐光慈和大馬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說:「如果我告訴你,江小川死了,你有什麼感覺?」

白婕抬起頭,怔了一下:「什麼,他死了?」

「對,確實死了。我們就是為這件事來找你的,我們從他身上發現了這張單據,上面有你的姓名地址。」

白婕垂下頭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怎麼會這樣?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

「你說你昨天過生日?」歐光慈問。

白婕點頭道:「是,我昨天25歲。約了幾個朋友。」

「慶祝生日?」

「就算是吧,一個小型的私人晚會。」

「沒有請江小川?」

「沒有,我們早就不來往了。」

「可是他還記得你的生日。」

白婕沒說什麼。歐光慈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走動著。白婕依然垂著頭,看得出江小川的死對她震動不小。後來歐光慈坐了回來:「白婕,現在請你談談生日的情況?譬如,都來了些什麼人?」

白婕抿了抿嘴角,輕聲說道:「來了六個人,有小猴子和她的男朋友,魏文勇,成浩,馬波,還有賴雯雯——就是這六個人。我不是本地人,朋友不多。」

「請把這些人的聯繫方式寫一下。」大馬遞過去一個本子,「這是辦案的程序?」

白婕看了看那個本子,道:「難道你們懷疑……」

歐光慈道:「寫吧,這是辦案程序。」

白婕便把聯繫方式寫了。歐光慈又問:「這些人里據你所知都有誰認識江小川?」

白婕想了想道:「這我不好說,因為我曾經和江小川共過事,後來也不時地來往一下,除了小猴子的男朋友,恐怕其他人都知道江小川。」

「你不是不跟江小川來往了么?」大馬問。

白婕道:「那是近半年的事。」

歐光慈看了看手錶,說:「請你談談昨天過生日的情況吧,越細越好。」

白婕便仔細地把昨天過生日的情況說了說。

「噢,也就是說,在你們生日晚會就要開始的時候送花的人來了?」歐光慈看著她。

「嗯,是的。」白婕點頭。

「你當時就猜出那是江小川送的?」

「不,當時還沒有,是剛剛吹完蠟燭時想起來的。」白婕看著歐光慈,「其他人胡亂猜測,我沒有告訴他們是誰。」

「為什麼?」

「我不想因為他打擾了我們的興緻。」

「接下來你們就開始了生日晚會?」

白婕點點頭:「嗯,是的。生日晚會過得很好,很愉快。看得出大家都很盡興。」

「晚會是幾點鐘結束的?」歐光慈又拿出一支煙。

白婕回憶了一下說:「將近九點鐘吧,不到一些。估計是八點五十左右。」

「客人們一起走的么?」

「不,魏文勇先走一些,他要找他的一個朋友談些事情。他大約先走了十分鐘的樣子。」

大馬在魏文勇的名字下邊打了一個記號。

「這些朋友中有沒有誰和你的關係比較密切?」他問。

白婕咬了咬嘴唇,抬頭道:「一定要說的話,魏文勇和我比較不錯,但是關係還沒到那一步。」

歐光慈透出一口氣,道:「好吧,現在請你談談你和江小川的關係——你說你們一起共過事。」

白婕說她是從一個小城鎮來的,在本市讀的大專,大專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便在江小川的那家小公司幹了兩年多。江小川對她不錯,甚至想和她好。這裡白婕特彆強調了一下,說她對江小川沒有什麼感覺。在江小川那裡幹了兩年,小公司越搞越不行,她就跳槽了,到了另一家搞文化經營的公司。江小川時常來找她,希望她回去。但是她沒同意。在文化公司堅持了一年多些,才通過江小川的關係進了這家電訊公司,干到如今。起先江小川還跑動的勤一些一些,一直在追她,最近半年來斷了。沒想到江小川還記得自己的生日。

和白婕的交談就到這裡,離開後歐光慈比較沉默。

大馬問他在想什麼。歐光慈說:「我覺得這裡邊好像有些不對頭,你想想看,就白婕所說的她與江小川的關係,似乎還不到把花扔掉的程度。你覺得呢?」

「嗯,是有些過分。」大馬錶示同意。

歐光慈道:「不僅僅是過分,我覺得白婕沒有完全向我們說實話。那個談話記錄收好,上邊有白婕的指紋。」

「明白。」大馬點點頭,「隊長,下一個目標是誰?」

歐光慈道:「自然是那個魏文勇。聽著大馬,所有人的指紋我都要,你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沒問題。」

歐光慈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許久沒有說話。大馬看著他,他也看著大馬。大馬問:「隊長,你還在想什麼?」

歐光慈道:「我在想,那個青銅塑像上為什麼沒有指紋呢?這是我一直搞不懂的事。」

第二天去找魏文勇卻撲了空,魏文勇到外邊進貨去了,下午才能回來。這是一家小型超市,魏文勇負責進貨。歐光慈二人扭頭去找小猴子,小猴子在。小猴子叫侯敏,和白婕是一個公司的。他們還沒發問,小猴子就說她全知道了,是白婕告訴她的。她對江小川的死表示遺憾,她說江小川那個人雖然有很多毛病,但是為人還算熱情。至於為什麼會遭了毒手,恐怕和生意上的事情有關係。

歐光慈問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小猴子說:「據我所知他結識人太複雜,那裡頭什麼人沒有哇。再加上江小川做生意野心勃勃,總想一口吃成個胖子,這樣的人很容易鬧出事來。」

「你對江小川的了解是來源於白婕,還是……」

「主要的來源於白婕,其中也有我觀察的。江小川來糾纏白婕的時候,我見過他幾次。」

「糾纏?你說他糾纏白婕?」

小猴子道:「他很長時間都在糾纏白婕,漂亮女人總免不了是非。」

歐光慈點點頭,讓小猴子說說過生日那個晚上的情況。小猴子便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遍,整個過程和白婕的敘述一致。只是最後多了一個小情況。小猴子說:魏文勇走後大家也就決定散了,可是成浩想多留一會兒:「我說『成浩,你留下算怎麼回事兒?人家魏文勇留下還情有可原。』成浩還想賴著不走,讓大家生拉硬扯給弄走了。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歐光慈很欣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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