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之死 二、兇手絕對是個熟人

他們見到耿偉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矮矬子是在四牌樓附近的一個髮廊里逮住的——他在泡小妞。這一帶的街攤屬於伍建國的負責範圍。耿偉被連撕帶扯地被拎出髮廊,一臉的不服。大馬拿出那條軍綠色的內褲杵在他鼻子前,他一看,圓乎乎的臉刷的就變了顏色。

「哪兒來的?這是從哪兒發現的?」

歐光慈把他搡進警車裡,咣地撞上了車門:「少廢話,我們正想問你呢,你丟在哪兒了難道自己都沒發覺么?」

「這麼說果然在劉素娥那兒?」耿維的小眼睛眯了起來。

耿偉用的是個反問句。這使歐光慈和大馬略略有些吃驚,大馬湊上去問:「也就是說,你對自己的罪行一清二楚。」

「不,我沒罪。一定有人要害我!我有什麼罪,分明是那個雜種要害我。我知道,他像一隻癩蛤蟆似地一直想吃天鵝肉。呸!」

歐光慈凝視著那張黑胖黑胖的臉,覺出了這傢伙的粗蠻和耿直。他拍拍他的後腦勺:「有話直說,誰害你?是肖凌風么?」

「就是,就是那狗操的!自從發現內褲不見了,我就開始懷疑他。他想要劉素娥的不到手,變態分子,媽的。告訴我,是不是從劉素娥家裡找到的。」

「不許反問,可以談你的看法。」

「我覺得就是肖凌風殺了人,他先搞了人家的老婆,然後殺人滅口,然後用這條短褲嫁禍於老子——這不是明擺著么。他害我,也在轉移你們的視線!」

「事實上我們已經化驗了,劉素娥那天並沒有干你認為的那種事。」

「哦,真的?」耿偉顯得極其意外,「你們的化驗准么……那,如果不是他的話就是曹志輝,伍建國的兩道門鎖都是買的,他難道不會配把鑰匙么?」

看來這傢伙也是瞎猜,不過智慧倒是有一些,歐光慈想。

還想問話,小郝的電話突然來了。小郝讓他們速速趕道廟場街工地。他說那個電話找到了。於是大馬發動了車子。沒一刻鐘就到了,小郝在一個蘑菇狀的街邊電話亭旁站著,正前方是正在施工的大廈工地。

小郝還沒說話,耿偉先叫了起來:「嗨,那不就是肖凌風乾活的工地嗎!」

人們沉默了。很明顯,這裡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可能,那就是肖凌風。簡單地說,他完全有可能在這裡花錢請一個女子打電話給耿偉,而自己趕去劉素娥的家……莫非,耿偉猜對了?

但是耿維隨即的話使幾個警察略感意外,他說:「我估計是曹志輝,他想要伍建國家的那兩間房子,劉素娥肯定不願意,他就把她害了。你們看,他在那一片小飯館隨便請個小妞打電話就可以了。」他指著不遠的飯館一條街。

歐光慈其實已經注意到那兒了,他知道那條街上滿都是外地來的打工女。他扭回頭盯著耿偉,突然道:「什麼意思,你又不懷疑肖凌風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要是我干,我決不在這兒請人。曹志輝就沒有這些顧慮了。他先來這兒請個小妞打電話通知我和肖凌風,付了錢後騎摩托趕到劉素娥那兒……就是這麼回事!」

「可我為什麼不能懷疑你呢!」歐光慈突然說,「你也不是窩邊的兔子呀!」

耿偉一下子就傻了。

「隊長,是他么?」望著遠去的耿偉,小郝忍不住了。他發覺隊長的神情有異。

歐光慈的嗓子有些啞,沙啞:「大馬小郝,說了你么別吃驚,我……我覺得是伍建國本人乾的!」

說完這話他就上車了。兩個呆若木雞的部下傻子似地站在街邊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大馬探進頭看他,並小聲叫道:「隊長……」

歐光慈一言不發,像一隻從水裡剛剛撈上來的老貓似地縮在座位的一角,瘦瘦的臉被遠處工的的電弧光弄的一明一暗。大馬這才想起隊長和伍建國的那層關係,心裡不禁哀嘆。他朝小郝使了個眼色,小郝便開車離開了這裡。車子往郊外開,一路沉默。後來隊長開始咳嗽,小郝把車子靠邊停下了。

「隊長,你沒事吧?」

歐光慈繼續咳嗽著,打了個手勢讓小郝開車:「回去回去……我想回家躺著。你們倆別這麼看著我,我現在心裡很不舒服,沒心思作解釋。」

車子飛快地朝來路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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