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別墅的鬼影 第二十章 蘇曼的證言

「來吧,姑娘,咱們好好談談。」

桑楚叫天雄等人找個地方去調查石頭老二,便領著蘇曼走出了大門,他已經在房間里呆膩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便回頭叫道:「大乖,過來一下。」

大乖跑了過來。

「那酒吧老闆好像來得比較痛快,沒費什麼口舌,是么?」

「對,我們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他就來了。」

「好,去問吧,儘可能細一些。另外,注意天雄的態度,這傢伙剛才扇了麻子一個大嘴巴,十分不像話。」

大乖去後,桑楚朝公路方向指了指,對蘇曼說:「咱們邊走邊談好么?」蘇曼點點頭。

桑楚點上一支煙,同蘇婭並排走著。他簡單地了解了一下她們的家庭情況,知道姐妹倆都沒有成家,父母卻已經不在了,越發地同情和憐憫起來。但現在要緊的是案情。

「你為什麼認為是野驢」

蘇曼垂淚不止,哽咽道:「我一聽姐姐被害了,我就斷定這是野驢乾的。除了他還會是誰?我想不出其他人。」

桑楚嘆了口氣:「他一直在追求你姐姐,是么?」

「是的,他簡直是神魂顛倒了,我無法形容他那副近乎神經病的樣子。這一年多,他連買賣都耽誤了,整天纏著我姐姐,他殺人我不感到奇怪。」

桑楚引起了注意:「你說他連買賣都耽誤了?這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我不知道。只是三個月以前,我和姐姐閑聊的時候,姐姐告訴我的。她說野驢真是瘋了。」

「他賠了,是么?」

「賠慘了,接連三筆生意,他眼睜睜地賭進去二十二萬。姐姐心好,借給他一筆錢,要不然,他的生意早垮了。」

「噢,原來還有一筆債務上的關係。」

「是的,現在您相信我的話了吧?野驢肯定是兇手。」

「靠邊點兒,來車了。」

桑楚朝邊上讓了讓,迎面來的是別墅里那輛麵包車,司機長得特別像葛優。桑楚主動地向對方招了招手。可是「葛優」好像不認識似地把車開了過去。

「你姐姐對野驢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她可憐他。卻不願自己的一生交付給這個人,他們畢竟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再說,你姐姐又突然成了紅歌星。」桑楚提醒道,「他們之間的距離進一步拉大了。」

蘇曼道:「這可能就是兇殺發生在昨夜的原因。」

「是的是的,我無法迴避你提供的這些現實因素。可是……可是,我仍然懷疑這個現實,因為野驢那麼喜歡你的姐姐,怎麼忍心殺她呢?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蘇曼卻不這麼認為:「由愛到恨,實際上只是一紙之隔。他得不到姐姐,也絕不希望別人得到她,這就是結論。」

桑楚哦了一聲,仔細地琢磨著這句話,繼而問:「你姐姐有別的意中人么?」

「好像沒有。」蘇曼沉思著。

「最近呢?野驢有沒有什麼過火的行為?」

「這……我說不清楚。」蘇曼道。

桑楚沉吟了一下,沒再發問。他希望蘇曼能留一下,說不定有事情要向她了解,蘇曼答應了。

午飯後,桑楚很想休息一會,可是事情進展很慢,時間又所剩無多,他便讓八戒安排蘇曼休息,自己叫出了野驢,走向河灣。

不遠處就是第一次兇案發生的地點。

「野驢,蘇婭的妹妹來了,你作何感想?」

野驢也顯得很疲乏,自顧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半天才道:「我看見她了,她一定向你說了什麼壞話,對吧?」

「對,她認為是你殺了她姐姐。」

「我料定她就會這麼說,問題是,你真相信她說的話?」

桑楚笑了:「不管怎麼說,她的話總是我思考問題的基礎。你拚命地追求過蘇婭。另外,你欠蘇婭一筆數目不小的債務,這不會是假的吧?」

野驢哼了一聲:「不錯,這都是真的,可我還不至於為此而殺人。」

「請你講講蘇婭喝了酒的那個晚上,你們之間……」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個晚上她向我講述了過去那件往事,講得很仔細。」野驢把蘇婭和珍妮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表情越發憤怒了,「聽罷蘇婭的講述,我恨得咬牙切齒,真恨不能一刀宰了珍妮。第二天我就來了。正好看見珍妮和一個捲毛的傢伙從別墅前邊那條公路上走過。」

「等等,你說你看見他們了?」桑楚的眼睛瞪大了,「他們是出來還是進去?」

「不知道,好像是準備進去。但是沒進去。」

「後來呢?」

「後來他們就上山了,順著千層梯爬上了玉女峰。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邊。說實話,我從來還沒殺過人,他們又是兩個,我終於改變了主意,心裡想:算了,何必給自己找事。況且,我還發現這兩個人的表情十分地不正常。」

「哦,怎麼不正常?」

「好像心懷鬼胎,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此時此刻少說有一個已經死了,不是那個捲毛,就是珍妮。」

桑楚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感到周身刷地冷了起來:「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不知道,我感覺出來的。」

「你是說,他們上了玉女峰?」

「對,那可是座特別陡峭的山!」

「你為什麼不早說?」

「早說幹嘛,他們的死與我有何相干?」

桑楚相信,此刻站在這裡的假如不是自己而是尚天雄,這頭野驢少說又得挨上一頓臭揍。他厲聲吼道:「站起來!」

野驢看出不妙,騰地跳了起來,但嘴上還是辯解道:「這都是我瞎猜,說不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你這麼緊張幹嗎?」

「我必須對和此案有關的每一個人負責!」桑楚叫道:「快說,後來又怎麼樣?」

野驢道:「後來我就走了,回城了。」

「是否告訴過蘇婭?」

「本來想說,碰巧有人來請蘇婭參加演出,我擔心說出來會壞了蘇婭的情緒,便沒說。不過,昨天晚上在別墅里我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了。」

「她當時有什麼表情?」

「什麼表情也沒有,但是我知道她當時一定很吃驚,連手裡的那朵花都掉在了地上。」

「花。」桑楚一怔,「是那朵絹花么?」

「對,就是那朵絹花。」

「他當時拿著幾朵絹花?」

「就一朵。」

桑楚道:「所有這些情況你為什麼一直不說?」

野驢望著河灣里的綠浮藻,道:「珍妮他們的事我認為和案情無關,而那朵藍花我並沒有向你們隱瞞,我承認是我插在了蘇婭手上。」

「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好,回去吧。」桑楚說了一聲,快步向別墅走去。

「不對,野驢,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野驢一抖,驀地盯住了桑楚的眼睛,驚得說不出話來。

桑楚逼近一些:「是不是讓我給你點出來?」

「我……我不記得還有什麼了?」

「還有一朵花!」桑楚一針見血,「本來,蘇婭手中拿著一朵,但是由於和你發生了一場短暫的搏鬥,那朵花被打飛了。平息之後,你又從花瓶里取出一朵送給了她。怎麼樣,是不是這麼回事?」

野驢驚愕了,半天才道:「是的,我向她求愛,可能動作過火了些。她急了,和我打了幾下,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婭右臂上有兩條抓痕!」桑楚快步向別墅方向走去。

野驢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十分鐘後,四個人都坐在了值班室里。桑楚沒有急於了解審問石頭老二的情況,而是詳細地講述了蘇曼和野驢所提供的事實,而後指出,必須派人上玉女峰一趟,天雄願意和八戒跑一趟。

桑楚道:「騎摩托去,認真搜索每一個可能出事的地方,了解一切可能知情的人。馬上就走!」

天雄二人走掉後,桑楚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疲憊地坐了下來。

大乖問:「你是否覺得珍妮和捲毛已經出事了?」

「不能掉以輕心。」桑楚道:「現在的年輕人,什麼可怕的事都作得出來。好了,說說石頭老二吧。」

大乖道:「這個人很不老實,別看他來得很痛快,可一句有用的話也沒說,直到我們查驗他腳上的鞋,他才被驚呆了,那鞋底上果然有白漆。」

「哦!真的?」

「是,這雙鞋就在牆角放著。」大乖向門後指了指;「人留在保齡球室,給了他一雙拖鞋。」

桑楚望著牆角立著的那兩雙鞋,苦笑了。然後過去抓了起來。果然,在右腳那隻鞋的前掌凹槽里,明顯地凝著一層白漆,尚未乾透。這和樹疙瘩上那塊白漆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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