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別墅的鬼影 第十九章 野驢認賬了

「天雄,把那個長黑痣的小子帶到值班室來。」尚天雄起身去了。

桑楚二人默默地對視著,誰都沒說話。桑楚端詳著那張已經變得十分晦暗的臉,桑楚儘可能地不讓自己的情緒帶上主觀的色彩。可即便如此,麻子留給他的印象仍然十分的不妙。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他沒有進過這兩個房間,這又怎麼樣呢。留下腳印的人未必就是兇手,而沒有留下腳印的卻很難說,他堅信自己的分析沒有錯。

此兄水深,深得很哩!

他想和對方談談毒品的問題,可尚天雄已經帶黑痣來了。

「把銬子取掉吧。」

桑楚坐直了身子,他望著尚天雄給黑痣取掉了手銬。又讓他在麻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請你再把昨天夜裡看到的情況說一遍。我指的是有人翻窗戶那個情節。」

黑痣看了麻子一眼,耷拉著腦袋說話了:「那時候外頭很黑,我從右邊那堵牆的牆角轉悠到別墅後邊。我當時毫無目的,所以,沒有注意開始是怎麼回事,當我聽到響動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翻出來了。我趕忙閃到牆根下,心裡很緊張。我原本以為他會順著那棵樹爬下來,可是他卻沒有下來,而是順著窗下那道石坎模到了另一個窗口。那扇窗戶原先就是開著的,他爬了進去,不一會兒燈就亮了。當那燈再次熄滅以後,這個人再也沒有出來。讓我想想……就是這些。」

「現在你抬頭看看,翻窗的人是不是眼前這位?」桑楚朝麻子努努嘴。

黑痣抬起頭,上下地把麻子打量了一番,最後果斷地搖了搖頭,「不,不是他,那個人要比他高得多。」

麻子舒了一口氣,道:「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當然,請吧。」楚抬了抬手,「不,這雙鞋你還不能帶走。對,我們還要用一下。」

麻子出去後,桑楚和尚天雄交換了一個眼神。尚天雄會意了,出門下樓,來到了保齡球室,裡邊傳來劈里叭啦的聲音。

野驢正在沒命地拋擲著那幾個球,發泄著一肚子的憤懣。

「出來!」尚天雄喝令一聲。

野驢狠狠地把手裡的球砸在地板上,跟著尚天雄走了出來:「幹什麼?」

「少問,跟我走。」尚天雄推了他一把。

野驢剛想發怒,看見了尚天推那對銳利的目光,咽了口唾沫忍住了。兩個人進了值班室。

桑楚站在桌前,見野驢走了進來,便閃開了身子,他的背後是那雙耐克鞋。

野驢一怔。

桑楚笑了,「好了,老弟,現在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認識它。不不不,千萬別否認,那樣可能對你更不利。來,坐下,說說這雙鞋。」

野驢唉地嘆了口長氣,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後一指黑痣:「他是幹什麼的?」

「跟你一樣,是個證人。」桑楚道,「你昨天晚上的一舉一動都叫他看見了,不信你問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

「別問他了,是我。」野驢朝椅背上一靠,「我是去過一號,時間在十一點多些。」

桑楚問黑痣:「時間是否吻合?」

黑痣道:「沒錯,正是那個時候。」

桑楚朝野驢道:「行了,你把經過說一遍,越細越好。」

「這其實很簡單。」野驢說,「前一天的中午,蘇婭來找過一次珍妮,沒找到。她帶了一把藏刀。這倒不是說她想殺人,她沒有那個膽量,頂多是嚇唬嚇唬對方。可是沒找到人,她就把刀子塞進了被子里。那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

果然不出所料,刀子是蘇婭放的。桑楚嗯了一聲:「後來呢?」

「後來就到了昨天晚上,蘇婭一炮打響,乘著高興,叫我陪她出來轉轉,便來到了這個倒霉的地方。呸!真不吉利,我昨天晚上要是阻止一下就好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桑楚問。

「唉,我比她還激動!」野驢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到這兒一問,珍妮不在,我倆就坐在屋子裡神聊。忽然,蘇婭想起了那把藏刀。她說該報復的報復了,讓我到一號去看看,如果能找到那把刀,就把它拿回來,以免惹事。找不著就算了。這麼著,我才爬了窗戶。當時我多了一個心眼,或者說是個惡作劇。來時我見那邊的窗台上有一雙鞋,就是現在桌上這雙。我靈機一動,穿著這雙鞋翻了窗戶。完事兒之後,又把它扔了回去。」

尚天雄道:「上次問你,你為什麼不說?」

「不為什麼,我只不過擔心自己被牽連進去,到底是一條人命呀。」

桑楚道:「你在一號翻了半天,大概不會一無所獲吧?」

「等於一無所獲。」野驢道,「刀子早不見了,一定是叫誰拿走了。東西嘛,找到兩樣,一張舊歌譜,一條黃絲巾。」

「黃絲巾?」桑楚警覺了起來,「什麼樣的黃絲巾?」

「女人脖子上那種黃絲巾,估計是珍妮忘在房間里的。」

「你把它拿到了二號?」桑楚追問道。

「沒錯,我拿回來了。歌譜蘇婭看了看,扔在了床頭柜上,至於那條黃絲巾,他連看都沒看。對了,那黃絲巾好像不見了。」

「你說得對。」桑楚的臉沉了下來,他知道,蘇婭正是被那條黃絲巾勒死的,「要不是你說,我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條該死的絲巾。」

野驢慢慢地站了起來:「我好像明白了,有人用這條黃絲巾勒死了蘇婭。」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悲憤。毫無疑問,他為自己順手拿來這麼一條不吉祥的東西而後悔不迭。至少他不是裝的。

至於桑楚和尚天雄,更關心的是黃絲巾的去向。基本上可以確認:一,兇手不是野驢,否則他絕不會提供這條線索。二,作案時間很可能是在他離開以後,這和技術人員提供的死亡時間比較吻合。

桑楚在野驢對面坐了下來,道:「你看,這就是你耍小聰明的結果,險些隱瞞了一條重要線索。」

「是的,這怨我。」野驢無比沉痛。

尚天雄在門口向桑楚招了招手:「老師,你來一下。」

桑楚走了出去。

「會不會是這樣?」走到樓梯口,尚天雄站住了,「野驢回來後,向蘇婭求愛,但遭到了拒絕,情急之下。他把蘇婭擊昏,然後用黃絲巾把對方勒死,再將東西銷毀後才下了樓?」

「這個推論當然有道理,可作為一般常識,他既然把東西銷毀了,就不會主動提供這個線索?這不太符合犯罪心理。」

桑楚皺著眉頭沉默了。

「老師,你在想什麼?」尚天雄問。

桑楚沉吟道:「我覺得……是的,我肯定,有一個神秘的人物在作怪。在左右著事情的進展。」

這句話顯然觸動了尚天雄最敏感的神經,他立刻興奮起來:「這回可碰上了,越是複雜的案子,幹起來越過癮!」

桑楚捶了他一拳:「當然過癮,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太情緒化。至於你對野驢的懷疑,可以順著你的思路往下追,說不定我們會殊途同歸。」

「但願。我覺得……站住!」尚天雄突然厲聲叫了起來。

野驢的頭縮了回去。

尚天雄撲進門,一把將野驢揪了起來:「你在偷聽!」

野驢慌了:「沒,我什麼都沒聽見!」

尚天雄見桑楚跟了進來,把舉起來的手放下了,狠聲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把野驢和黑痣趕下樓,關進了保齡球室。本來想上把鎖,桑楚說這不合適,便作罷了。上樓的時候,桑楚把早上在樓後的發現告訴給了尚天雄,想聽聽他的意見。

尚天雄琢磨了一會兒,剛要發表意見,忽聽那服務員在欄杆處叫了起來:「快來呀,東西找到啦!」

「黃絲巾!」桑楚高聲說,「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快上去看看!一定是那黃絲巾把管道堵住了,這才造成了水漫金山。」二人奔上走廊。

人們已經蹲在了那裡,正在從管道疏通機的轉頭上往下解那條絲巾。

這是一種十分高檔的織品,薄如蟬翼,桔黃色,綴有一些細碎的小黃點,揉起來是很小的一團。

桑楚突然問尚天雄:「你回答我,兇手——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地說,這是兇手乾的,他為什麼沒有把它燒掉或者塞進抽水馬桶里沖走,而是將其塞到了一根細得多,十分容易被堵塞的水池管道里?目的何在?」

「這很好回答。」尚天雄毫不猶豫地答道:「兇手的目的正是為了讓我們發現它。」

「也就是說,這是他有意為之?」

「對,我們發現了這黃絲巾,就會對某些人產生了懷疑。而這些懷疑正是兇手所希望的。」說著,他湊近桑楚的耳朵,「我更相信這是野驢乾的!他是第一個提到黃絲巾的人。他希望我們發現它,然後去懷疑除他以外的一切人。」

正說著,大乖和八戒回來了,去的時候是一輛摩托,這時卻回來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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