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別墅的鬼影 第十七章 室內進來過人

這個話題差不多了,尚天雄打了個哈欠,道:「大乖,還有什麼?」

大乖道:「野驢說那個房間好象有人進去過,對於這個說法,你們怎麼看。」

八戒道:「分明一派胡言,你也當真。」

大乖問尚天雄:「你以為呢?」

尚天雄道:「對於野驢的話,我和八戒比較一致,真話不多。不過這不影響你的分析,按照你的思路說說。」

大乖猶豫了一下,又格外地看了看桑楚。

「我這麼想,這個情況極有可能是真的。那個房間的確有人進去過,這個人才是那個尋找毒品的人。進一步假設你們就會發現,河灣那起兇殺案和昨夜這起兇殺案,出現了一個奇妙的交叉點。這個交叉點,就是綠島二號。這個房間既是第一起案子的藏毒現場,又是第二起案子的作案現場。因此,能不能設想,蘇婭的被殺與尋找毒品那個人有關?」

桑楚望著大乖,低聲而有力地說:「小夥子,我敢說,你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是吧,天雄?」

可是,大乖臉上的樂觀漸漸消失了,「遺憾的是,我只能設想到這裡,再往下就走不通了。」

尚天雄:「不要遺憾,繼續努力。我們去吃飯吧。」

早餐不錯,西米粥、荷包蛋,還有四盤精美的小菜和隨便享用的水晶包子。

姓章的老廚師里外忙活著。由於和桑楚較熟,小聲地問了問案情,並對死去的蘇婭表示哀傷,他說昨天晚上的實況他也看了。

「那姑娘唱得真不錯,可惜啦。」

桑楚發現麻子胡禹沒來。至於其他幾個房客,由於獲悉了兇案的情況,臉上彷彿掛了一層霜。那對新加坡夫婦已經表示要搬出這裡。相比之下,倒是那個叫粟田幸雄的日本建築學家比較沉著。

桑楚的胃口一向不錯,但是今天早上卻沒吃多少。他覺得心情很壓抑。

草草打發了早餐,他大大地泡了一杯濃茶,就端著上了樓。不多久,來了一輛運屍車,把死者的屍體運走了,來人交給桑楚幾張照片,是剛剛洗印出來的。

「天雄、八戒,你們倆可以休息一會兒。大乖和我到周圍轉轉。」

剛下樓,突然想起了野驢和那個銬在門房的黑痣,他吩咐人給他們弄點兒吃的。然後便朝別墅後邊繞了過來。

「大乖。」他忽然站住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干刑警幾年了?」

「四年多,不到五年。」

「結婚了么?」

「還沒有。老師,您問這個幹嘛?」

桑楚笑了笑:「不幹嗎,隨便問問。大乖,把你的假設大膽地說出來,我很感興趣。早飯前你說得放不開,現在儘可能放鬆和大膽。說吧。」

大乖不好意思地笑了。

「說吧。」桑楚鼓勵地望著他。

「我是這麼想的:野驢的感覺肯定是真實的,那房間在蘇婭到來之前確實進去過人。於是我先把別墅里的人過了一遍,認為最值得懷疑的是那個胡禹,也就是麻子。這個人是本地人,經商,卻又不像個搞實業的商人,很可能就是那種買空賣空的大倒爺。這一類人員突出的特點,就是為了賺錢而不擇手段。只要有利可圖,什麼買賣他都可能去干,甚至販毒。這個人的社會關係無疑很複雜,觸角遍及各地。與四面八方的毒販子很容易搭上線。這樣,就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市場。加上他是本地人,很容易開闢毒品來源。總之,他最可能是那個藏匿毒品的人。我甚至認為,河灣那起兇殺案就是出自他之手。」

「嗯,接著說。」

「他殺了人,返回別墅,並順手把毒品藏在了二號的某個地方。由於近來緝毒行動搞得很大,他不敢貿然出手。而在昨天晚上的某個時候,他可以採取行動了。」

「你想說……在蘇婭到來之前,他進了那個房間?」

「對。」桑楚拍拍小夥子的肩膀,「思惟很完整!還有么。」

「是的,老師。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人居然不冀而飛了。蘇婭和野驢到來時,他已經離開了房間。按照正常人的思惟,這個時候他應該走得越遠越好,可他卻又返回來殺了人。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別急,我有一個經驗。凡事到了想不通的時候,意思就來了。這時候最關鍵的是,迂迴思考,讓思維來個急轉彎,明白么?」

「嘿嘿,讓我試試吧。」大乖笑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轉過牆角,來到了二號後窗的下邊。這裡的草被踩得很亂,顯然有人來過這裡。那棵黃桷樹姿態優美地伸展著枝杈,一根粗大的老乾斜刺里伸向窗前的石坎兒,樹上生滿了大大小小的樹疙瘩,蹬著它們爬上去,實際上費不了什麼力氣。

「看,這是什麼?」

大乖低低地叫了一聲。

這時候,桑楚正在目測著樹身的高度,聽見這聲叫喊,忙走了上來。他看見,在距地面約一米高的那個樹疙瘩上,殘留著一塊白色的東西。有一分錢鎳幣大小,不注意很容易忽略。

他摳下一點在鼻子下聞了聞。

「油漆。尚未乾結的白油漆。」

大乖看看樹疙瘩,又望望窗子的高度,好像明白了什麼:「那個曾經在房間里逗留過的人,就是從這裡跑掉的!」

他蹲下身去,在樹周圍找了一會兒,對桑楚道:「老師,你看:這裡有一對腳印,比較深。顯然是那個人蹬著樹疙瘩跳了下來,在樹上留下了白漆,在地上留下了腳印。」

「腳印是否清晰?」

「不行,由於長著些草,腳印很模糊。」

五分鐘之後,他們出現在值班室門口。屋裡的幾個人一齊站了起來,有兩個服務員,老廚師,還有那個姓侯的經理。看得出,他們正在議論昨天夜間發生的事情。

看見桑楚,那個侯經理走上來,從懷裡模出一捲髮了黃的東西,道:「你看,這是我找到的一點有關唐公館的材料,解放前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用?」

桑楚接過來,道了聲謝,將東西揣進口袋,望著眾人問道:「有一個問題,請你們想一想,最近幾天,你們是不是有人用過白漆?」

眾人面面相覷。

桑楚道:「別緊張,我們只不過是尋找一些線索。」

眾人努力地回憶著,最終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桑楚和大乖退了出來。

他們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一會兒。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天空很藍、很純凈,五月的陽光是迷人的,幾隻鴿子在天上盤旋著,甩下陣陣哨音。背後的玉女峰蒼翠欲滴。

「大乖,我好像有某種印象。」桑楚交叉著雙手,仰望著碧空,「對,想起來了,夜明珠酒吧。」

他恍然記得,那天晚上,去見那個叫石頭老二的酒吧老闆時,好像看見他在不斷地摳手指頭,褲腿上也似乎有幾點白色的東西,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老闆身上有一股子油漆味兒。

哦……他曾經輸給珍妮三萬塊錢。

「大乖,這麼回事——」

他向大乖陳述了一遍那天的情景。

大乖有些激動:「我馬上去看看,這個人很可疑,我甚至想,他不一定是尋找毒品的人,倒像是殺害蘇婭的人。他會不會把蘇婭當成了珍妮?」

「你是說,他是向珍妮尋報復而錯殺了蘇婭。」

「又是一個假設。」大乖咧了咧嘴。

桑楚站起來:「叫上八戒,你們辛苦一趟,最好把那個酒吧老闆請到這兒來!看看他的表現。」

「是。」

八戒被揪了起來,他非常憤怒地指出,「桑楚先生對自已的學生過於偏心,為什麼尚天雄可以繼續睡覺!」

桑楚很喜歡八戒的性格,他笑著給了八戒一拳:「走著瞧好了,他將會比你吃更多的苦,今夜零點之前,他很可能沒有睡覺的機會了。」

二人離去後,桑楚滿意地想:不錯,案情開始有眉目了。

點燃一支煙,愉快地把它插在大煙嘴上,便款款地上了樓。徑直地走向201房間。

房門關著,他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請進。」裡邊應了一聲,聽上去比較緊張。

桑楚推門而入。

房間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麻子,另一個看上去很陌生,沒見過。窗帘關得很嚴,兩個人的臉都罩著一層昏暗的光。桑楚的出現使他們有些不自然。

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來的?桑楚想。印象里彷彿記得門外有一輛摩托,大概是吃早餐時來的。是的,麻子沒有去吃早餐,八成是在等這個人。

對方無疑知道桑楚的身份,表現得十分恭敬。看得出,麻子在努力掩飾內心的不安:「請坐,請坐。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

陌生的年輕人趕忙起身告辭。

麻子解釋說:「這位是生意上的夥伴,是來取支票的。」

那小子好像為了證明似地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支票給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