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全國孝老愛親模範 五一 笑對苦難永不言棄——記第二屆全國道德模範任菲莉

紀紅建/李偉

人們不會忘記,2006年「六一」國際兒童節前夕,人民的總理溫家寶致信中國聾兒康復研究中心的孩子們:「……我希望有更多的孩子,經過精心的治療和教育得到康復,走進普通小學;我希望那些還有聽力和說話障礙的孩子,能以堅強的毅力克服困難,聽到聲音,開口說話;我希望所有的殘疾兒童都能得到全社會的關愛,讓他們有一個活潑的童年,增強他們對生活的信心和勇氣。」

人們不會忘記,2009年9月2日,溫家寶再次來到四川都江堰新建小學,語重心長地對這個學校的老師們說:「要照顧好孩子們,特別是那些孤殘孩子。」

孩子是祖國的希望,是祖國的未來!

殘疾孩子同樣是祖國的希望,同樣是祖國的未來!

1985年1月,青梅竹馬的任菲莉與L攜手走進了幸福的婚姻殿堂。任菲莉的媽媽張鈺與L的媽媽是同事,都是湖南省永州市祁陽縣城關鎮大眾小學的教師。任菲莉的父親任丕德與L的父親都在祁陽縣政府機關工作。雙方父母和親友們都對這樁婚姻相當滿意,也充滿了期待與憧憬。後來,他們一同在湖南湘潭廣播電視大學工作。

1987年,L考上了研究生。1988年9月,任菲莉早產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大毛和小毛。然而,隨著孩子的長大,她們的發育問題也開始暴露出來。孩子都快一歲了,到了該坐的時候應站的時候該走的時候該說話的時候,但她們都還不會。

任菲莉開始為女兒著急了。1990年,她抱著孩子來到湘潭市人民醫院、湘潭婦幼等醫院。在檢查無果的情況之下,她又帶著孩子到長沙,先後到湘雅附二醫院、省兒童醫院、湘雅附一醫院檢查,然而三家醫院診斷的結論一致:痙攣型腦癱。此時,大毛和小毛是一歲七個月大。

不久,任菲莉他們想到了孩子在湘潭出生因早產在保溫箱監護時,保溫箱曾斷電,並返回去查,但孩子的病例沒有了,當時的那個負責醫生也出國了,一切無從查起。

「腦癱」這個詞,對於任菲莉一家猶如晴天霹靂。這個無情的事實猶如千斤巨石壓在她和L的心上,使他們驟然跌入了痛苦的深淵。從此,兩人發瘋似的尋找病因,帶著孩子四處求治,開始了漫漫無期的求醫之路。

但另一個事實是,從孩子被確診之時,特別是經過幾次治療效果不明顯後,任菲莉的生活和命運,就因為孩子的病,被逐漸徹底改變。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開始,L慢慢地表現出了不耐煩的情緒。

回到湘潭後,任菲莉只得邊工作邊找按摩的醫生治療。同事們知道她孩子有病後,都很關心,伸出了援助之手。但也有朋友、同事勸她把孩子送到鄉下,或是福利院,趁現在年輕再生一個。但任菲莉沒有動心。也正是這種信念,她開始一步一挪地奔走在求醫的艱辛與酸苦旅途之中。

1991年4月12日,父母、親戚、朋友、同事共同為任菲莉湊了六千多塊錢後,她便還帶著兩個女兒踏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一同與她前往北京的,除了L負責送到後立即返回外,與她一同在北京照顧小孩的是她的一個堂妹。北京對於任菲莉來說並不陌生,早在1986年的時候她就到清華大學來進修過。

列車到達北京站後,按照廣告上所說的地址,他們一行5人,先是從北京站坐地鐵到復興門,再從復興門換乘地鐵1號線,一直坐到最後一站——蘋果園站,然後再乘坐公交車311路到達紹家坡。這裡到了北京城的最西邊,這家醫院實際上就是一家氣功研究所,說是對治療腦癱有特殊療效。

但十多天後,任菲莉除了擔心兩個女兒治療時的痛苦,她也漸漸發現,這個所謂的無所不能的氣功研究所並不是他們在廣告中吹捧的那樣神,說什麼氣功、點穴對治療腦癱有特殊療效。她甚至發現,孩子除了增加了痛苦,其他的啥也沒有進展,這簡直是在有病亂投醫。

雖然任菲莉心裡開始高度懷疑起這個研究所來,但畢竟人生地不熟,她也只把這些想法放在心裡,自己悄悄地打起其他的算盤。從這時開始,只要大毛和小毛不治病,她就會悄悄地溜出去,到處看看,四處打聽,甚至連報攤上的那些廣告也不放過,看哪裡治腦癱效果好。那時不像現在在家通過網路可以查到大量需要的信息。她只要聽哪個患者或是患者家屬說是哪兒治療腦癱效果好,她馬上就會跑過去看,也不管北京有多大,路有多遠,她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對治療有幫助的她就會去,她一連跑了七八家醫院。

「你也夠辛苦的,兩個孩子都腦癱。」一天,一個腦癱孩子家長問正在發愁的任菲莉。

「唉!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任菲莉說。

「孩子現在治得咋樣了?」腦癱孩子家長問。

「我感覺我家大毛要好一點,小毛病嚴重些,她各方面都很有問題,說話什麼的都不知道。」任菲莉說。

「那是智力有問題呢,治這病最好是用針灸,因為扎針灸對智力有好處,還可以吃點智力寶什麼的。」腦癱孩子家長說。說著,她還拿來一本扎針灸的書給任菲莉看。

聽到在說扎針灸,另一個家長插話說:「在琉璃廠有個老中醫用針灸治療腦癱很有效,去看病的人很多。」

「是嗎?琉璃廠離這兒遠不遠?」任菲莉問道。

「嚯,那離這兒老遠呢。」那人說。

「有多遠?」

「具體多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在和平門外,那裡是一條著名的文化街,經營古玩字畫的店鋪很多。」那人說。

於是,任菲莉只得攤開北京地圖找琉璃廠。第二天下午,在小毛不治療時,她背著小毛到城內去找琉璃廠,去找那個老中醫。坐311路公交車來到蘋果園地鐵站,然後坐地鐵1號線到復興門再換乘公交車。此時,她感到從復興門地鐵站到出站口,過道是那麼那麼的長,台階是那麼的高,那麼的多。身材瘦小的她實在是走不動了。讓她更為費勁的是,因為小毛的痙攣很厲害,雙腿分不開,夾在一起很緊,背在背上的時候兩條腿只能直著,極不好背。所以她只得直直地背著小毛,背得滿頭大汗,雙腿發軟。

讓任菲莉感到有點意外的是,那個老中醫給人扎針灸不怎麼收錢,基本上屬於免費的,他還為人和善。雖然很累,累得喘不過氣來了,但她仍被那時淳樸的醫德感染了。

從此以後,在十多天里的每個下午,在這條路線上,總會出現任菲莉母女艱難跋涉的身影。每次,當她一步一挪艱難地背著小毛爬完台階,她都感到自己幾乎已窒息,快要趴下了。可是,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不行,我不能倒下,必須堅持,為了女兒的康復必須重新振作起來,一步步地走下去,再苦再累我都要承受。」這是任菲莉心中最執著的信念,這份信念支撐她從曾經只知道風花雪月的浪漫女孩走向了一個真正的母親,一個堅強的母親。

當時的任菲莉身材瘦小,為了省錢給孩子治病,她每餐只吃一個饅頭,可她就是憑著這樣弱小的身體背著女兒來回於治療途中。因為隨著在北京時間的加長,任菲莉感到日子越來越艱難。由於錢緊張,她只得把錢掰開了花。南方人到北方最要命的是飲食一時難以習慣,她們覺得太貴的吃不起,不貴的又沒什麼可吃的。面對著餐餐的饅頭,她們真是有點頭痛。不僅她們兩個大人,就連大毛小毛也一樣。為了給孩子增加營養,任菲莉覺得那個白色的小粉絲挺好的,於是她把它煮了,再將一根香腸切成片放在鍋里,沒想到孩子們特別喜歡吃。於是,她每餐就弄點小粉絲摻點香腸,有時煮點蛋湯給女兒吃,而大人只買點榨菜,喝點孩子們吃剩下的沒有什麼「內容」的湯。當時為了方便給孩子加餐,她自己還特意買了一個小煤油爐子,打了點煤油。

在北京蘋果園那邊的紹家坡大概治了個把多月,任菲莉覺得收效甚微,總感覺那是假的,有被騙的感覺,便準備將目光投向其他醫院。也就在這時,有病友告訴她:「在北京還是有幾家專治腦癱的醫院,海淀區西苑那邊就有一家,也就是新建宮門路上的海淀區神經傷殘疾兒醫院,採用導平、按摩、針灸、吃益智康、痙癱片等方法,治療效果不錯。聽說那家醫院有個叫馬若飛的醫生專治腦癱。」

任菲莉來到那家醫院一看,發現這裡與紹家坡那家醫院確實不一樣,這家醫院是利用按摩、針灸治病,也吃藥,感覺沒有紹家坡那家醫院那麼虛,於是就帶著孩子在這家醫院治療。

這時任菲莉就改變了策略,她們改租民房了。因為她覺得在紹家坡的那家醫院裡住著,多花了她不少錢,這回得吸取教訓。為了方便送孩子去醫院,她乾脆買了一個老北京用來帶小孩的竹搖籃。那東西不貴,但實用,雙胞胎,每邊坐一個。不看病的時候,還可推著大毛和小毛到街上轉轉。

然而,當任菲莉覺得孩子治療有一定效果時,矛盾卻出現了,她沒錢了,不得不終止大毛、小毛在北京的治療。於是她跟馬醫生說:「等下一次我攢足了錢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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