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節

水蒸氣籠罩著我,但我沒法把洗澡水弄得足夠熱。寒冷滲入到了我的骨髓,也滲入到了我的精神里。

那間屋子是幹什麼用的?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擁有建築技術的奧維爾不用混凝土蓋屋頂呢?沿著隧道頂端通進屋子裡的兩根鐵管是幹什麼用的?如果屋子是一問倉庫,難道還有鑲牆壁、鋪地板和隔離的必要嗎?我無法講得通。除非……

「他們把我當成個囚徒關在地下室里。」那個自稱是我弟弟的男人這樣說的。不是派蒂,上帝保佑,是萊斯特·但丁。為什麼奧維爾和尤妮斯把他們唯一的兒子關在地下室里?這個恐懼的想法使我的頭打著旋兒。

一直使我困惑的屋頂的簡陋現在可以解釋清楚了,是利用屋子裡的燈光,在天黑之後乾的。這樣,奧維爾挖隧道和地下室時就不會引起開車經過的任何人的注意。在晚上幹活,他可以和些混凝土,用手推車運過來,修隧道和屋子的地板及牆壁。

但是,天花板就成問題了。要蓋得合適,他得需要用混凝土做個板。

然而,即使板做好了,他也得用一台小型起重機把它吊起來,放到合適的位置:精確的工作得需要更亮的光線,那樣外人會注意到,會很好奇他家房後在天黑以後用那麼多燈。用木頭做橫樑搭房頂更謹慎些,安裝也更容易、更快捷。或者也可能有一個最後期限。可能因為有時間表催著他,奧維爾被迫那樣蓋了房頂。

我很難受,往浴缸里加了更多的熱水,還是不能驅走精神里的寒意。

更加使我感到寒冷的是,我擔心我沒有找到我在那裡所能找到的一切。我肯定那裡還有更黑暗的事情。上帝保佑,我不想回到那裡去,但我知道我必須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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