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25章 休倫王的生孩子野望

父神對深淵希靈進行的虛空宣言其實也只是個預防措施,因為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一代的深淵希靈是在拯救所有的秩序世界,我們沒有立場也沒有動機對她宣戰,更何況雙方當前還是盟友關係,然而深淵希靈本身又是個極具危險性的個體:她的思維方式註定了只要她的「帝國」與其他秩序世界有衝突,那麼這傢伙立刻就會化身為虛空之災——就如在大業剛剛起步的那幾年一樣。

無關善惡,無關陣營,以完全中立且漠視的方式毀滅世界,這是比任何有著邪惡目標的「魔王」都要危險的,因為她沒有惡意也沒有善意,完全是一部除了自我毀滅就絕對停不下來的災難機器。

為了防止日後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並且考慮到深淵希靈的大業對墮落使徒的「晉陞效果」,父神才進行了虛空宣言——但說實話,恐怕現場所有人都不希望這宣言有實現的一天。

短時間的接觸讓我們重新了解了深淵希靈,這個一直以來被認為「邪惡、暴虐、充滿破壞傾向」的深淵統治者其實擁有一顆比任何人都純粹的心,在知道「大業」的真相之後,不管是新帝國還是神族那邊,都不認為繼續跟深淵希靈開戰是個明智的選擇。

「虛空宣言」的嚴酷內容讓現場氣氛略有點僵硬,儘管深淵希靈臉上仍然帶著那種淡淡的笑容,但我知道她這時候也不怎麼淡定。我爭取讓自己的語氣更平和輕鬆一點,對她說道:「架橋之後你的打算是什麼?」

「我不是說過么?繼續復興帝國。我要首先在對岸重建一切,然後想辦法用那邊的資料製造新的支族,通過長橋返回本岸……這可能是個非常漫長的工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有的忙了。」

「我知道,我是問你短期目標,」我看著深淵希靈,「你不會繼續破壞秩序世界了,對吧?」

「目前看來,重建帝國的過程中不需要再以秩序世界為祭品,」深淵希靈深深地看了父神一眼,「不是每一個計畫都如架橋這麼殘酷的,僅僅重建國度,虛空中有無盡的中立區域等著我去開發。你們也知道,在無必要的情況下我和我的節點都是能管束自己的:污染者雖然暴虐,但還不至於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破壞傾向,否則深淵區對外的戰爭就不是這幾年這麼小打小鬧了。」

「假如有一天你的『帝國利益』真的再次和秩序世界產生衝突呢?」希拉淡淡地問道。

深淵希靈這次思考了很長時間,雖然答案看上去好像是唯一的,但要她承認這個事實卻顯得很困難,幾秒鐘後她才嘆了口氣:「好吧,或許我會來尋求你們的建議……珊多拉曾經告誡過我一句話: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止一個,有些方法可能不是數學上最『精確』的,但可能是事實上最『合適』的,大概我要學著按你們現實世界的邏輯來思考問題了,或許你們的思考方式真的有道理。」

在虛空生物表明了底限和決意之後,這個頑固的傢伙終於第一次讓步了:我還真沒想到這傢伙的邏輯會有變通餘地,還以為她的思維過程是堅不可摧的呢。

「沒有變通餘地就是徹底的程序了,」深淵希靈聽到我的感嘆忍不住辯駁起來,「我只是一直在堅持一種最高效的思維方式罷了,情況需要的時候我也會自我修繕的。高效不一定等於合適。」

我咧嘴一笑:不管怎麼說,又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解決了。

「公事談完了,然後咱們談談私事吧,」這時候父神突然拍拍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陳,我想聽聽你失去記憶的情況——就是七萬年前那次『事故』。或許能對我有些參考。」

我頓時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於是趕緊回到長桌旁把當年的事情以及自己作為人類的那段生活完完整整地講述一遍,當然,當年的事情自己已經記不得,能講給別人聽的也只有通過古代資料、姐姐留下的日記以及奧蕾莉亞的回憶錄等方面拼湊起來的事情,基本上八九不離十吧。

「具體經過就是這樣,」我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把這些事情大致講述一遍,雖然說的是自己的事情可還是有點不真實感,「當年的情況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且作為人類生活的那二十來年也絲毫沒表現出異常的地方,從小到大我就連體檢都是普通的健康水平,校醫都沒發現我體內封印著暗黑魔龍之類的東西……哦,當初珊多拉還對我進行過肉體強化,當時就連帝國科技都檢測不到我的身體和靈魂有什麼異常,完完全全就是個正常的地球人。」

「外在的——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外在的表象都沒有參考意義,」希拉在旁邊提醒著,「因為萬物來自虛空,所以虛空可以表現為萬物,你就是以一塊石頭的狀態生活二十年也是正常的,關鍵在你開始蘇醒之後……這一階段你的肉體和靈魂仍然可以表現為凡人,但你的『本質』已經是虛空生物了,在這個過程中你一丁點記憶都沒恢複過?」

「沒有,」我使勁搖頭,這一點自己還是能肯定的,「別說恢複記憶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連怎麼在虛空狀態下開『口』說話都折騰了半天,跟冰蒂斯打了一架還差點把自己累死。」

「不但記憶全失,連本能都沒了,」父神摩挲著下巴,凝重的神情看向希拉,「我剛剛意識到自己存在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片空白,從頭學起,而且因為那時候沒接觸過任何外人,我用了幾萬年才搞明白自己需要一具身體。你的情況呢?」

「差不多,」希拉也點點頭,「剛醒過來的時候知道什麼啊,周圍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處於茫然狀態來著,後來才意識到這樣太冷清,然後才去尋找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存在』……我一直以為這是虛空生物誕生的正常情況來著。」

父神十指交叉撐在下巴下面,一臉沉思的模樣:「沒有記憶,沒有本能,茫然狀態下蘇醒,初看上去確實像正常的剛誕生的模樣,但根據陳的描述,在遭受重大損傷之後的復活也是一樣的狀態……再加上你我都是相當古老的虛空生物,在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混沌,沒有親友,根本不可能有人來提醒自己過往的事情,所以哪怕自己是剛剛『復活』過來的,也會誤認為是新生……」

「吶,」希拉拽了拽父神的袖子,「咱們都復活過吧,我是說常規意義上的『復活』。」

「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父神露出思索的模樣,「咱們都『死』過好幾次,或者準確地說是被『放逐回虛空狀態』好幾次,每次復活之後都不會出現什麼記憶損傷、本能缺失之類的問題,就跟正常的睡了一覺醒來一樣。但陳的復活看起來就嚴重多了,簡直是真的重生了一遍。虛空生物不管誕生方式如何,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所以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可能在咱們身上發生。我想這就可以把復活分為兩個級別:普通的『放逐』,就是你我這些年來經歷過的,睡一覺起來,什麼都不會改變。嚴重的是『潰散』,就像陳那樣,記憶和本能完全喪失,蘇醒之後就像剛誕生一樣空白。並且大膽猜想一下:或許咱們一直以為的『誕生』也只是一次從『潰散』狀態下的復活而已。造成這種潰散的大概就是上一季的虛空大災變了。」

「虛空生物也會『失憶』,光這一點聽著就夠新奇了,」這時候深淵希靈倒突然插了個嘴,「以前誰能想像還有這事兒發生啊。」

我沒搭理她,而是看向父神:「所以你覺得自己經歷過上一次虛空大災變?只是因為大災變的影響而失憶了?」

「以前不敢這麼想,但你不也有失憶的『前科』么?」父神點頭答道,「聽到深淵希靈帶來的消息,如果我們再不對本岸為何沒有上一次虛空大災變的記錄這件事情產生懷疑,那也太遲鈍了。」

希拉摸著下巴在那眼神灼灼地思考問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最後才慢慢開口:「星臣你說自己找到了自己經歷過上次虛空大災變的證據,而且你剛才的推論也都沒什麼問題的樣子,那我就姑且相信吧……你可能真的經歷過上次災變,但為什麼只有對岸的虛空生物把留言留了下來?話說你在那些『地方』找到的痕迹到底是什麼?你上輩子的遺言?」

希拉姐也是個說起話來沒輕沒重的性格,再加上跟父神關係匪淺,她有些話的含沙量快不比冰蒂斯那個女流氓差了。

「不是那麼確切的東西,」父神字斟句酌,「事實上我找到的只是一些『跡象』,一些可能是自己留下的氣息。那些古老的地方是類似上古深淵之門和世界殘骸的東西,按理說會被虛空慢慢吞噬乾淨,但就跟神界底部那個深淵之門一樣,它們一直倖存下來,而且隱藏在非常偏遠的角落,如果不是我在虛空漫遊狀態下有意識地尋找恐怕永遠也找不到。在那些已經冰冷死寂的廢墟裡面有些輕微的氣息,還有曾經被創造出來,但如今已經消亡的『資訊』,至於關於虛空大災變和架橋的具體『遺言』還真沒有。在這點上或許只有對岸那邊掌握了明確的留言吧。我現在都沒有『上一季』的記憶了,當然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沒留下點東西。」

「可能留下了但沒被發現,也可能是被虛空磨平了,對岸得到『架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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