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9章 死氣沉沉的工作站

「待會可能會很壯觀。」曉雪抓著我的手神神秘秘地說道,熊孩子臉上一臉神秘的模樣讓人大為好奇,我知道肯定是她通過自己那雙特殊的眼睛「看到」了什麼,不過我沒多問,因為自己知道這孩子跟她媽一個毛病:自己知道的從來不說,自己說出來的從來不全,說出來又表述全面而且描述生動多彩主謂賓靈活應用的,基本上是在忽悠人。

工程船開始在空間各處投放帶有躍遷功能的探針,這些探針瞬間抵達這個半徑只有上萬公里的小「宇宙」的盡頭,並形成無數組對稱分布的空間畸變發生器,這些發生器的作用就是將空間「反相」。空間反相是個聽起來很不明覺厲但實際上……實際上真的很不明覺厲的技術,它的最簡單描述就是:假設空間是一個魔方,它有無數階,而觀察者是一個只能理解整齊畫面的生物,如果魔方面向觀察者的一面被打亂,則這一面對觀察者而言就不可理解。正常的空間是有序的,相當於一個整齊的魔方,而觀察者就是位於空間內的有意識生物,所有信息在正常狀態下都會在同一個層面呈現在觀察者面前,比如質量,光,引力,大小等等這些你所熟悉的、可以用來描述外物的形容詞,它們正常情況下都位於同一個「層面」,這樣才能讓你感知到,這就是魔方的整齊狀態。而反相過程,就是把這個整齊狀態打亂,一個實體被反相之後就相當於魔方被打亂的面,所有信息都漂移到了別的地方,而因為觀察者是生活在「當前層面」的生物,因此對觀察者而言,被反相的東西就相當於消失了。

這樣做的過程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只需要輕輕偏移一個數值,就能讓魔方從「整齊」狀態跌落到「不整齊」狀態。這一操作通常用來隱匿和保護重要設施,因為它具備良好的加密性:只要你沒掌握演算法,就永遠不知道你要尋找的東西被翻轉到了哪一面,對低維度的觀察者而言,反相狀態的物體其實是進入了永遠比你的視角高一維的空間,而高維空間有無數種可能性(想想維度差資料庫),相當於一個有無數階、無數面的錯亂魔方,而你要尋找的東西就在這無數之中——因此只要你手頭沒有使用相同演算法的設備來進行破解運算,要找到被隱藏起來的東西,幾率就是無限趨於零。

因此儘管神族的技術實力不差,但面對一個被世界末日所固化、永遠處於反相狀態的帝國設施,他們也是摸不著頭腦的。碩博連讀的數學專業生牛X吧?但在不碰遊戲的情況下他能知道一個九十級裸裝法師不開BUFF每秒回藍多少么……好吧,不扯了。

空間畸變發生器已經完成同步,並開始將錯位的空間重新「拉」回原位,就好像將一個弄亂的魔方重新整理整齊一樣,接觸過魔方的人都知道,雖然它看上去非常令人頭大,但只要理解了魔方的原理,其實將它重整並不困難,不管魔方的階數有多高,重整過程的演算法都是不變的,頂多會極大增加工作量而已。帝國的反相技術說到底是一種防外不防內的加密方法,當初絕對沒人想到帝國會有分裂、自己對付自己的一天,所以不少採用加密演算法的東西都是可以用帝國設備自己破解掉的,我們眼前這個反相空間就是一例,僅僅兩分鐘不到,所有錯位的空間就都被標註了出來,然後逐一拼合。

一瞬間,被隱匿起來的真相呈現在我們面前。

一個空間巨大的、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掉的血色漩渦佔據了我們全部的視野……不,這不僅僅是漩渦,而是一道綿延上萬公里的風暴!錯亂而瘋狂的血色和黑色色彩扭曲著形成了風暴眼,而我們所有人,就在這道風暴的正中央站著!

前一秒,眼前還只有混沌陰暗的太空氣雲,下一秒,自己就置身於一個能把正常人逼出幽閉恐懼症和漩渦恐懼症雙症並發的風暴眼中,這份視覺衝擊是巨大的,饒是自己連霧神星那樣的風暴星球都去過,面對此情此景也是嚇了一跳,淺淺就更誇張了——刺溜一聲就消失在我們面前,幾秒鐘後才重新出現,後怕不已地拍拍胸口:「呼……切換成里人格回飛船上喝了杯茶,聽了會輕音樂,又睡了一覺看了兩場電影聽了兩段相聲,終於平靜下來了——人家有漩渦恐懼症來著。」

我:「……」

父神也傻了:「……就這麼一會功夫……好吧,跟你說的一樣,她挺厲害的。」

我不輕不重地敲了曉雪的腦袋一下,心裡知道這丫頭之前肯定憋著壞想看自己老爸被嚇到的模樣,但很可惜,雖然這道通天徹地的血色風暴確實很讓人肝顫,但我可是見識過比這更讓人肝顫的景象,號稱泰山崩於面前只要閉著眼睛就能面不改色的狠角色,豈能讓一熊孩子如願乎?

「這道風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看向父神,結果對方很光棍地一攤手:「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是你們的東西——我就是來帶帶路。」

好吧,自己給忘了這茬了。看來還是要聯絡專家團,專家團給的答覆是,他們已經派出工程機,進入風暴壁內查探。眼前這道血色的大漩渦讓專家們也摸不著頭腦,在他們印象中,帝國沒有任何設施會產生這種景象,因此不少科學家懷疑,這是原本假設在這個宇宙的正常設施發生暴走,導致產生了一次能量風暴,由於世界末日的影響,本宇宙所有東西都如同快照一樣被固定在末日發生的那數個小時內,連帶著這個能量風暴,也在反相狀態下盤旋了數萬年。

我們幾個就在半空中這麼懸停著,適應了一會之後,這道巨大漩渦對自己的視覺衝擊已經沒什麼影響了,只是它血紅的顏色讓人很不舒服,不過就在我考慮著是不是戴上墨鏡以保護身心的時候,工程機傳來了消息:他們在風暴壁內發現一個仍然有能量反應的工作站,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裡應該就是當年帝國在這裡建立的研究設施。

所有人立刻搭上工程用飛船前往目的地,很快,我們就穿過了那席捲不休的風暴壁,進入一片更加瘋狂的區域。我注意到,在穿過風暴壁的一瞬間,工程飛船的探測器上顯示了很高的能量讀數,並且讀取到的能量千奇百怪,從幽能到普通的電磁能應有盡有,讓人懷疑這道風暴會不會是世界末日的一個縮影:在宇宙坍塌的一瞬間,這半徑上萬公里的空間內所有的能量都被吸聚過來了。

在風暴壁內,席捲而來的能量洪流當然是比風暴眼要強大無數倍的,而且其中夾雜著大量已經無從分析的物質殘片和基本粒子洪流,或許世間萬物被撕碎到極致之後,就必然是一道紅黑相間的龍捲風吧。所幸這些席捲而來的東西對我們的護盾而言並不算什麼威脅,我們在看似很壯觀的能量風暴夾道歡迎下抵達了那個奇蹟般存活下來的工作站:它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六邊形建築,尺寸很大,估計內部有完整的居住區,根據其底部完整的平台判斷,這本來就是一個太空建築物。它的定錨系統一定還在運轉,因為整個工作站在周圍狂亂的颶風中仍然保持著穩定,就彷彿浪潮中孤零零的孤島一樣。工程船在六邊形建築所處的平台一端找到了適合接駁的通用鎖定口,但很快我們就發現這個鎖定口已經損壞,而且工作站本身也不再響應任何外部信號,於是最終方案是我們在距離工作站數百米的地方離艦,以狗刨式逼近目標。

……才怪!反正是個已經報廢的工作站,大不了強行接駁。在撞爛工作站平台的鎖定口之後,工程船和這個太空工作站形成了一個啞鈴似的組合體,我們通過扭曲斷裂的懸橋來到了站點平台。

整個迫降過程非常完美,讓我找到了大片的感覺——如果旁邊沒有淺淺舉著相機一路拍照的話就更完美了。

全身穿戴著防護輕鎧,頂著加強護盾的助理技師和工程兵們從飛船里下來,快速而有秩序地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開始對這座規模頗大的廢棄工作站進行檢查:事實上他們才是這次任務真正的主角,像探索古代設施研究舊帝國機器,在異世界的風暴核心裏面測量數據之類一聽上去就特別高精尖的工作,肯定不是我們幾個門外漢能對付來的——就連父神在這兒也不過是個湊熱鬧的而已,我們跟著工程船過來往好聽的說是領導親赴前線指揮工作,說難聽點就是……咱們就撿著好聽的說行嗎?

「它應該是一個更大的太空結構體的一部分,你看看平台盡頭那些斷裂的長橋。」曉雪指著平台遠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能看到工作站所處的平台延伸出數道灰白色的合金道路,但它們都已經被撕裂,道路對面的部分不知去向,只留下扭曲的金屬茬口,管線從那些茬口中探出來,在能量風暴的刺激下因某種共鳴現象而冒著吱吱的火花。

維斯卡一直在不斷地從隨身空間里往外掏探針,這時候已經在自己身後跟了一大群嗡嗡作響彷彿蜂群(我就不好意思說它們看起來更像蒼蠅)一般的小東西,隨後這些探針就整齊地消失在我們眼前,貓瞳蘿莉解釋著:「我把它們送到附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工作站,既然這個站點保存下來了,說不定還有其他倖存的部分呢——哥哥我聰明吧?」

維斯卡話音剛落,潘多拉就開始手忙腳亂地放探針——有時候潘多拉確實不如維斯卡腦袋靈光,這是因為前者的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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