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5章 累死人的密匙

時間線將兩個事件串聯在一起,而在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件事竟然會有因果聯繫,不能不因此感嘆有些時候人生的戲劇化:我們第一次與墮落使徒的正面接觸,最終繞了個大圈子,竟然和他們最深處的秘密聯繫在一起。

三年前的救世戰爭,最初是由於貝拉維拉、奧卡姆和薩維三人入侵艾澤拉斯而引起的,當年墮落使徒的勢力剛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蔓延到目前新帝國的疆域(當然那時候新帝國的勢力範圍還沒有延伸到艾澤拉斯),貝拉維拉還是一個墮落使徒頭目,她帶領一支軍團入侵艾澤拉斯世界,試圖尋找那裡的世界之心,但很倒霉地遭遇了神族遠征軍,儘管在激烈的戰鬥之後數量居於嚴重劣勢的神族部隊被全滅,貝拉維拉他們卻也只剩下了一點點殘兵敗將。正常情況下,己方人馬損失慘重,神族的後續部隊又有可能已經聞風而動,不論怎麼想這時候都應該放棄任務了,然而那時候他們仍然在繼續自己的任務,冒著被神族援軍堵截的危險滯留在艾澤拉斯,一開始我很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貝拉維拉自己也很是困惑:假如僅僅需要尋找世界之心的話,每個世界都有,他們好像也沒特定要找哪個世界的世界之心才可以,大可以先撤離已經不安全的艾澤拉斯。

現在真相大白:他們除了要尋找那裡的世界之心之外,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摧毀綠星,而當時墮落使徒的情報有誤,他們誤以為眼前的星球就是綠星。

他們是去摧毀艾澤拉斯星球的。

從三維圖上看,艾澤拉斯星球真的和綠星有類似之處,體積相當,有活躍的內部能量,而且可能正好處於某個可能性極高的「航線」上:根據林雪的說法,綠星在完整時期具備跨世界航行的能力,它是一個逃難的方舟,在舊帝國崩潰之後就漂泊在各個世界中,墮落使徒掌握的情報或許顯示綠星將在某幾個特定的宇宙路過,而他們抵達那個世界之後正好在預期坐標上發現了艾澤拉斯,並且搞混了一切:艾澤拉斯有一個大漩渦,當時被神族打的暈頭轉向的墮落使徒們將那當成了綠星大裂痕產生的海洋現象。這是一個史上最大的烏龍,卻差點讓整個艾澤拉斯遭受滅頂之災。

然而這整個事件恐怕貝拉維拉自己卻並不知情,她與我們已經站在同一個陣營,而且還有個腦袋不怎麼好使的希爾維亞每天賣隊友,基本上貝拉維拉知道的秘密都已經被我和珊多拉問出來了,卻惟獨沒有「摧毀綠星」這樣的記憶,這說明當年她在一開始就被算計了。薩維是個被珊多拉都很敬重的戰士,雖然站錯了立場,卻也不是狡詐的傢伙(狡詐的傢伙也不可能被扔出來打頭陣),那麼當時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只有一個:奧卡姆,那個狡猾的前帝國首席科學家。

我感嘆世事無常,昔日團結而榮耀的希靈使徒最後變成了一個狡詐、陰險而且充斥各種內部鬥爭陰謀詭計的卑鄙集團,貝拉維拉在墮落之後仍然保持基本的良知,導致她經常受到別人排擠,即便有著皇帝的身份,奧卡姆也敢以下級的身份算計她,從之前的幾次交談中我就發現,貝拉維拉對墮落使徒內部的各種機密了解都不甚清楚,這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記憶在重生為希爾維亞之後受到了損傷,還有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她始終被更大的集團排擠在外吧,墮落使徒是個能輕易將任何人當成工具使用的純利益團體:只要那人有成為工具的價值,而且能夠被控制。

維斯卡當年在完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被墮落使徒當成工具使用,貝拉維拉情況好點,恐怕也不過是個價值更高的工具而已。

而整個墮落使徒團體又何嘗不是工具呢?他們中百分之八十的成員連自己所奮鬥追求的「大業」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在白白送命,最終掌控一切的,恐怕只有那個神秘的「大人」吧。

「奧卡姆死的早啊,」大小姐悠悠然地感嘆了一聲(當然是在精神連接里,綠星表面只有極其稀薄的大氣層,甚至不足以傳播聲音),然後終於在一塊看上去與周圍沒有任何差別的「岩」壁前停下了腳步,「其實他差一點就找到綠星了,他的計算本沒有錯,在一些已經不會發生的歷史分支中,綠星確實應該出現在WOW的世界,甚至和艾澤拉斯星球位於一個太陽系內,那條路線中,達拉然的法師們會在奧術幻景中看到一輪綠色的新月從虛空裂口中探出頭來,然後後面是成群結隊追殺出來的墮落使徒戰艦,可刺激了,但一個微小的意外導致綠星的跨世界引擎故障,而且重啟失敗,最終它掉到一個完全不在航線之中的世界裡,落到了咱們頭上。嗯,就是這裡,岩壁是硬化的。」

說著,她取出了那個被珍而重之保存了三年的黑色立方體,在岩壁上比比劃劃:「這個立方體是導航鑰匙的複製品,不知道那個鑰匙原件是怎麼落在奧卡姆手裡的,他製造了大量鑰匙的複製品,這種導航鑰匙可以啟動某個訪問許可權,或許他們在摧毀綠星之前還想從這裡挖掘出什麼秘密,所以準備了這東西。但他們並不知道鑰匙該怎麼用,於是只好讓炮灰們帶著這些鑰匙滿世界亂竄,希望綠星能主動感應到鑰匙存在,嗯,大概是這樣吧,我得拿著鑰匙才能回溯到一些東西,但當年接觸過這個鑰匙的惡魔只是一些小頭目,從有限的歷史線中能拆分出來的東西太少了。」

「你知道這個鑰匙該怎麼用?」

我好奇地問了一句,結果林雪順手就把那個方疙瘩扔了過來:「我也不知道,拜託,第一個導航鑰匙製成已經有好幾萬年了,而且咱們手裡這個還只是個複製品,信息聯繫很微弱的。」

好吧,看來即便是先知也沒辦法全知全能,不管是窺視未來還是回溯過去,她都要起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才行,而且得有作為關鍵線的信息聯繫,鑰匙就是個關鍵線,只不過這個黑疙瘩只是導航鑰匙的複製品,它所能聯繫到的信息截止到奧卡姆複製這些鑰匙的時刻為止,再往前的東西,即便林雪功率全開,也只能看到些大概了。

不過她告訴我們的東西也不少了,現在只要找到這個鑰匙的用法就萬事大吉。

我擺弄著林雪丟過來的黑色方塊,以前我也擺弄過這東西幾次,它其貌不揚,表面摸著有點粗糙的感覺,好像沒有上漆也沒有磨光的鐵坯,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號稱是鑰匙,卻看不到任何凹槽和突起,就是四四方方一個金屬疙瘩,深色的表面倒是能看到一些含義不明的花紋,可惜這些花紋看著更像是裝飾品而非功能性的。要說這東西唯一能引起人好奇的地方,就是它的一條邊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小孔,在另一條邊上則有幾條狹長的窄縫。這完全看不出鑰匙的功能。

嘗試著用少量能量激發,毫無反應,來回亂摁,手都摁疼了,淺淺用它在牆上砸了兩下,牆也沒打開個通道,珊多拉抱著黑疙瘩咬了一口,皺著眉頭表示口感不好——嚇了我一身冷汗吶。

塔維爾將黑疙瘩拿在手裡,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掃描了幾分鐘,對我們搖搖頭:「裡面是空的,外殼沒有結構,是用單一組分直接鑄造成型。」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找到了大門,手裡拿著鑰匙,但沒發現鑰匙孔,而且理論上也沒人知道這個鑰匙是不是要插進鑰匙孔里才能用。大家都十分鬱悶,嗯,已經不僅僅用鬱悶倆字就能形容了,畢竟與自己一步之遙的就是事關帝國興衰的終極秘密,而阻擋在眼前的卻只是一個比叮噹搞不了多少的方疙瘩,這讓人咬牙切齒都不為過,基本上等同於剛和女朋友開房就被一千四百多個戴紅箍的破門而入,而且帶隊的是自己未來老丈人……

你們看,我這著急的說都不會話了。

莉莉娜捧著黑疙瘩東摳摳西摸摸,小臉上滿是嚴肅,然後抓了抓我的袖子,仰頭問道:「老大,這些小窟窿是幹什麼的?」

我剛才就注意到那些小孔了,不過塔維爾表示這個所謂的鑰匙只有一個單一組分的瓷實外殼和一個中空的腔,這些小孔後面既沒有一串齒輪也沒有一堆線路,所以只能搖搖頭:「興許是當年那個惡魔閑著沒事用針捅出來的……」

莉莉娜白了我一眼,朝黑疙瘩邊緣那一排小孔吹了幾口氣,當然,沒有聲音發出,但她卻突然眼睛一亮,大聲叫道:「塔維爾,塔維爾,空氣!給我一個空氣環境!」

塔維爾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只是微微一愣就露出瞭然的神色,然後命令助手就近展開個小實驗室,實驗室里充填了相當於地球標準大氣壓的空氣環境,我們興沖沖地跑進實驗室,莉莉娜這次將黑疙瘩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頓時傳出一聲尖銳的鳴響。

她顯得興高采烈,又換了幾個小孔,吹出好幾個不同的聲調,淺淺也被調動起了興趣,比比劃劃地去按方塊另一條稜線上的幾條狹長窄縫,隨著她的手指在這些窄縫上移動,方塊中傳出的鳴響開始有了圓潤的變化。

儘管由於吹奏者是莉莉娜,這些音調組合起來宛若地獄。

「這是一件樂器,老大我厲害吧!」莉莉娜開心地說道,滿臉都是求表揚的神色,我也不負她望,親切地摸著這個腹黑蘿莉的腦瓜:「知道了,下次讓別人吹吧,忒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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