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5章 砰

這個世界上總是存在很多讓人遺憾的事情,這些事情將這個美好祥和的世界點綴的格外色彩斑斕,拿破崙因為痔瘡發作沒能親自指揮戰鬥而輸掉了滑鐵盧,曹孟德因為不相信醫療科學而死的十分不科學,我們幾個……則因為淺淺一個心血來潮的建議而吃掉了叮噹的新產品。

恩,沒吃光,還剩下一點,但對叮噹而言,毫無意義——她快在我腦袋上咬出清明上河圖了。

叮噹一邊啃還一邊念念叨叨的:「吃掉了,吃掉了,被阿俊吃掉了,只剩下骨頭了……」

「你給我留點地兒啊,」水銀燈抱著我的腦袋,看著正在上面咬來咬去的叮噹,小心翼翼地打著商量,「左半拉給我……」

我頭一次發現,水銀燈壞起來比莉莉娜都出圈兒多了!

另外,這小丫頭明明也吃了吧?為什麼最後受罰的人必須是我呢?

「誰讓你是家長,」沙發對面,一臉無奈的姐姐大人伸手在我腦門上用力點了一下,「阿俊吶阿俊,你怎麼也是她們幾個領頭的吧?要沒有你跟著添亂,我可不相信淺淺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就能引起所有人同意。」

林雪坐在我旁邊,也是老老實實地低著腦袋,這時候聽見姐姐大人的話立刻小聲嘀咕起來:「還真別說,這次還真是所有人都同意了。」

「對不起。」淺淺坐在另一邊,這時候在姐姐大人的威壓下氣若遊絲(這個詞兒沒用錯吧?),「可是釣魚挺好玩兒的。」

就沖這句話,姐姐大人就對淺淺的理解能力和邏輯思維徹底絕望了。

現在客廳裡面還真有點三堂會審的味道,我,林雪,淺淺,珊多拉,還有明明也是嫌疑人卻顯得比誰都神氣,毫不客氣地對著我的腦袋指手畫腳的水銀燈,五個人坐在沙發上,另一面坐著的則是作為大法官的姐姐大人,作為原告的叮噹,作為原告智力輔助人員(好微妙的職務)的莉莉娜,作為陪審團順便過來喝茶嗑瓜子的冰蒂斯等神族條子五人組——你說這麼多人是怎麼擠在一塊的?

順便說一句,從審判開始之後,叮噹就竄到了我的腦袋上,並一直咬到現在,可以說,這是一場在持續不斷的刑訊逼供中進行下來的不公正的審判——但是任何抗議都是無效的,我用腦袋上不計其數的小牙印起誓。

會審是從莉莉娜頂著哭哭啼啼的叮噹回來之後開始的,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當跟我們前後腳一起回到家中的叮噹主僕二人出現之後,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只能跟祥林嫂一樣稀里糊塗地重複三個字:「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這直接導致冰蒂斯差點根據小東西這三個字給我腦補出一套驚天地泣鬼神的鬼畜.avi來,而莉莉娜則將仙女湖畔發生的那次慘絕人寰的燒烤行為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姐姐大人。我們都知道,這個家裡外事不好說,可內事方面,姐姐大人是當之無愧的最高領導人,她老人家一指沙發,就連珊多拉都要老老實實地坐在那不吭氣的。

然後就……就這樣了。

姐姐大人苦口婆心深入淺出義正詞嚴地指出了這次以淺淺為首、某不負責家長煽風點火、某飯桶變本加厲的偷獵行為是多麼糟糕和錯誤的大事件,冰蒂斯為首的流氓組合則從神族嚴格的考試製度角度為犯罪嫌疑人講解了這次嚴重的事件會導致多麼可怕的後果——那就是叮噹不知道第幾次造物學補考還得掛掉。而作為叮噹智力補充要素的莉莉娜則代替描述能力不足的叮噹將整個「犯罪事件」講述的日月無光天地變色,說到情深意切之處甚至忍不住聲淚俱下——被我擰臉擰的——說到最後,假如不知道事情經過的恐怕都能將我們幾個跟世界末日聯繫起來,以為我們剛剛去摧毀地球了還是怎麼的,我就不明白了,吃一條魚是怎麼跟全球五六億婦女未婚先孕產生聯動的,這丫頭又是怎麼將烤魚用的孜然面兒跟當今社會零零後少女墮胎同時討論的。反正有一點很顯然:好不容易輪到自己露臉,能借著姐姐大人的威壓教訓我們幾個家長的她,現在已經自我膨脹到近乎綠巨人。

而我們幾個「嫌犯」,這時候只能蔫頭巴腦地垂首聽訓。

「唔,這次怎麼辦啊,只剩下十幾條,根本就不成種群啦。」

小不點有氣無力地趴在我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拽著我的頭髮,「阿俊是個大笨蛋,為什麼要吃掉啊!」

「問題是魚不就是用來吃的么。」淺淺低聲嘟囔了一句,她是釣魚計畫的提出者和第一個實施者,這時候也蔫了。淺淺缺心眼兒不假,但還沒徹底缺到一點不剩。

「哦,倒也是。」叮噹愣了一下,突然坐直了身體,抱著胳膊上下點頭,「說起來,那些魚好像確實是用來吃的誒。」

「喂喂,你是生命女神吧,這麼給自己的創造物定義你覺得合適么?」林雪伸手捅了捅叮噹的小臉蛋子,差點把小東西戳下去,「典型的生命女神不應該是對所有生命都悲天憫人把自己造的蒼蠅蚊子都當成孩子平常踩死只螞蚱都心疼仨月看見誰偷獵都恨不得上去拚命嗎?」

叮噹讓林雪一套說辭說的一愣一愣的,腦筋著實糊塗了一下,然後揮舞著跟牙籤般的手臂嚷嚷起來:「才不是呢!那都是神界那幫子非主流才有的想法!那對整個生命體系是非常有害的!所有生命的循環都應該是理所應當,食物鏈是必須的,循環也是,在自然規律下的正常生命消亡是生命之河流轉的一部分,它們沒有消散,而是回到了世界體系——而且叮噹也不會因為踩死只螞蚱而心疼仨月,因為叮噹試過,叮噹根本踩不死螞蚱……」

我們一圈兒人都被小東西突然的一套話給鎮住了,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頭上的不點兒,心說這傢伙不是受刺激過度結果正好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此智商達到兩位數了吧,結果剛一伸手就慘嚎起來,等收回來的時候手指頭上就多了個小東西:叮噹再次施展絕學,咬著別人的手指在空中打起了鞦韆。

看來寵物的屬性還是沒改。

冰蒂斯驚訝地看著剛才突然說出了高深道理的小叮噹,良久才幽幽道:「造物學的分支參考資料,《生命是怎樣煉成的》,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版,第9章第十六節的話,考試重點知識——真沒想到你也有記住課本的時候。」

叮噹噗哈一聲鬆開我的手指,在半空中來回翻著跟頭:「當然當然,叮噹可厲害啦!當時這段話沒答上來,女神姐姐讓叮噹抄了好幾百遍呢!」

我:「……」

叮噹的厲害是體現在她最後能把這個知識點記下來還是體現在她要把一個知識點抄幾百遍才能記下來呢?

「等等等等,怎麼回事,這公審大會到這就算完了啊?」看到氣氛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從對偷獵分子的公審轉換到討論叮噹的知識點上去,還打算繼續湊熱鬧添亂的冰蒂斯頓時嚎起來,「叮噹你不心疼你的造物了?還有他們吃……」

「行了行了,好事從不上心,壞事兒瞧把你樂的,」我看姐姐大人沖這邊投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就知道今天這關算是結束,於是大獲解放地站起身來,順手隔著茶几給冰蒂斯扔過去一個堅果,「叮噹都沒事兒了你還操什麼心。」

眾人紛紛起身該幹啥幹啥,只有冰蒂斯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坐在那發愣,看來雖然在這裡混吃混喝也有一段日子,她終究是和我們接觸的時間不夠,她對這個神奇的家庭某些需要深入了解的東西還不清楚,比如我們風風火火的批鬥大會:其實就是為了讓叮噹重新開心起來,這個跟哄小孩子樂呵是一個道理,因為自己的錯誤而把孩子弄哭之後大人千般賠禮道歉都是應當得份,但只要孩子不哭不鬧,你還能真跟當初承諾的一樣找個狼外婆把孩子她爸弄死拉倒?

不怪我們把叮噹當小孩子這麼哄,你看看這個已經徹底將自己那堆倒霉的小魚兒忘到腦後的小不點,除了按小孩子來處理你還能怎麼著?

大大小小一幫圍觀群眾作鳥獸散,伊爾森看這邊沒什麼事兒了,立刻再次從屁股下面抽出撲克牌來,招呼著眾人打撲克,肯瑟嘿嘿笑著熟門熟路地在茶几上鋪開了棋盤,在邊焚上一爐香,放著二泉映月,跟莫妮娜這個老棋友相對而坐,沒一會就聽到了大叔沉穩有力的聲音:「軍長!」

冰蒂斯眼神發愣地看了周圍一圈,終於確定這折騰了半天的公審大會已經無疾而終,於是聳聳肩從隨身空間裡面掏出了龍鱗麻將,咋咋呼呼地招呼:「誰來誰來?一缺三啊一缺三!」

我看著眼前這幫在一分鐘內從陪審團轉變到撲克軍棋麻將三毒俱全的神族友人,心中老懷大慰:事實證明,他們五個在第一家庭全方位、立體化、短周期、高頻率的污染之後,已經從一群流氓成功晉級成了……資深流氓,他們現在會蹲在沙發上嗑瓜子,搓麻將,下軍棋的時候出老千,打撲克貼紙條,而且伊爾森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偷看別人的牌,考慮到他們每個人名下那不計其數的信徒以及這些信徒對自己所信仰的神明那毫無條件的盲從,我幾乎可以想像自己在跟這幾位神仙認識之後究竟造成了多麼惡劣的深遠影響——第一家庭恐怕已經在無形之中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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