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0章 令人失望的教皇

我們原本的打算是直接領著十幾艘帝國戰艦在教皇城上空出現,在引擎轟鳴和霞光萬道中來一場極端華麗的聖賢降臨,冰蒂斯將在這一過程中擔任總導演,作為幾千萬年前就開始當神棍的專業女神,她有著能把兩塊廁紙擺弄出死海文書效果的驚人本事,我也毫不懷疑她能把這場精心導演的聖賢回歸策划出創世紀的氣氛,但在教皇城上空等時間的這會功夫里我和珊多拉看了看那個所謂神聖教皇的故事,突然就對他產生了興趣。

一個在三百年前橫空出世的傢伙,領著十二個人形戰車橫掃了整個世界,姓名出身種族全都是謎,就連那十二騎士的名字都被蒼藍教會列為最高機密,更別提這個教皇本人叫啥了,事實上已經三百年了,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名字是「神聖教皇」。這可以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神棍分子,在裝神弄鬼這項事業中,那位神聖教皇表現出了比我更專業的忽悠技術。

於是我們打算在艦隊露面之前先下去接觸接觸這個神秘人物,這沒什麼意義,僅僅是處於好奇——主要是淺淺的。

教皇宮的大門緊閉,附近設置有各種基於希靈科技的反潛入裝置以及數不清的教廷騎士,但那對一幫帝國元首而言是形同虛設的,泡泡打個哈欠的功夫就解除了整個教皇宮的安保設備,然後我和珊多拉以及淺淺一行三人就傳送到了它最大的房間里。

眼前的空間瞬間扭曲了一下,隨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滿臉驚愕鬚髮皆白的老頭,看周圍華麗的仿希靈風格室內裝潢我知道這應該就是教皇的房間,那麼眼前這個身穿黑色長袍、臉型跟耶穌基督似的瘦老頭應該就是教皇本人。

也沒什麼特殊的嘛。

看著眼前滿臉驚愕的老大爺,我頗有點失望地聳了聳肩,然後整頓表情準備按著原定計畫來個光輝萬丈的聖賢降臨出場式,結果這頭好不容易連淺淺都整頓出肅穆表情了,我剛要說話呢,前面的老頭就先開口了。

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神聖教皇,在這種驚愕的情況下也要掌握主動,他指著我們一聲大喝:「啊!」

然後就躺那沒動靜了。

我跟身旁的兩位少女面面相覷,珊多拉連連搖頭:「別看我!我絕對沒放精神衝擊什麼的!」

「也不是我!」淺淺也趕緊擺手,「阿俊你交待過不能隨便拿人開玩笑的!」

於是我們都覺得這個老頭倒下的十分匪夷所思:難道這是他神聖教皇的某種秘而不宣的特殊功法?

但是很快我就排除了這個猜想,因為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是暈過去了,我們幾個無奈地對視了一下,萬沒想到「神聖教皇」竟然就這點出息。不過現在趕緊的是叫醒對方,要不我們仨在這就太尷尬了。於是仨國家領導人上前開始手忙腳亂地折騰那老爺子,我們掐人中,撓咯吱窩,拔鬍子,灌涼水兒,在他耳邊放高分貝的月亮之上,假如這裡有老虎凳我應該也用上了,最終在淺淺已經開始往出掏流星錘的時候老頭悠悠醒轉——不過看到淺淺的流星錘就又暈過去了。

第二次折騰的輕鬆一點,倒霉的老爺子再度醒來,而且意識到假如他再暈一遍的話恐怕就不用醒了,於是精神抖擻地看著我們這一幫窮凶極惡的傢伙,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們是幹什麼的!?」

淺淺不知道哪根腦神經正在佔據主動權,開口就是一句:「查水表的!」

老頭愣了愣,從懷裡掏出個小本來:「我記著這個月水費交了啊……」

我:「……」

我在那凌亂了一會,劈手奪過老頭的小本子,大聲問道:「你是教皇嗎?」

老頭眨巴眨巴眼睛:「啊?怎麼可能!我是來送報告的!」

我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把老頭再度弄暈——萬一一會他反應過來了大聲嚷嚷呢——然後抬頭問了個迫切的問題:「珊多拉,你說那個教皇長什麼模樣來著?」

珊多拉眨眨眼:「跟十二騎士一樣,都帶著個圓溜溜的面具,而且那面具就和長在身上的一樣,他們從不摘下來,當時滲透到這裡的探針潛伏了三天,發現他們一直都戴著那東西。」

我現在特好奇教皇已經幾年沒洗臉了。

所謂的神聖教皇臉上永遠戴著一個光滑面具,這在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秘密,我一開始還以為眼前這個老頭是教皇終於摘下了面具呢,結果產生了誤會。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怎麼稍微帶點神秘感的人物就那麼喜歡給臉上罩塊殼子呢?魯魯修是這樣,克魯澤也這樣,蝙蝠俠,蜘蛛俠,路易十四都這樣!這都是一群露臉就死的人物么?

我這頭剛嘟囔兩句,旁邊珊多拉就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阿俊,你別讓奧拉知道了,她得想不開嘍。」

我:「……」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輕輕滑開,我們仨一愣,同時循聲望去:一個帶著光滑面具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門前,與我們無聲對視。

這次我估計查水表不好使了。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我正彎腰保持著把剛才那老頭放倒的姿勢,珊多拉在旁邊抱著我的胳膊,淺淺則在不遠處的牆上寫到此一游,我們仨以一種非常後現代的方式闖入了教皇宮,而且目前的舉止令對面的面具男十分費解。一開始醞釀好的嚴肅情緒和威嚴感早就在老頭出現的一分鐘內蕩然無存,事實證明我和淺淺擁有無與倫比的將一切事情拖到溝里的天賦,而原本應該威儀天下的珊多拉這是被我們牽連了。

「入侵者。」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門口的面具男嗡嗡地開口了,聲音嘶啞低沉,而且帶著一點迴音效果,但聽不出任何驚慌,就好像只是在陳述事實一樣,這讓我判斷不清他是早就知道我們到來還是剛才推門才發現有人在自己房間,「說出你們的來意。」

我還沒開口呢,那邊淺淺已經蹦了過來:「沒事兒,就是對你很好奇,我是過來玩的。」

我真是愛死這個丫頭了,你們見她打剛才開始干過一件正事兒么?!

教皇慢慢走進房間,身後竟然沒有任何隨從,隔著面具我也不知道對方臉上有什麼表情,是不是真的如現在表現的那樣鎮定。對方只是自顧自地坐在書桌旁一副寬大華麗的座椅上,拿起一塊浮動著微光的水晶板,似乎在閱讀什麼。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了出來:「是么,無聊的理由。」

然後他就沒聲了,坐在椅子上專心致志地看著面前的水晶板,我們仨包括珊多拉在內都保持著風中凌亂的模樣呆立當場,淺淺輕輕捅了捅我的胳膊:「阿俊阿俊,這個……這個人是不是希爾維亞親戚啊?」

考慮到淺淺的思維狀態,我就當這句話沒聽見,但眼前這面具男詭異的反應確實讓自己有點不知所措,而更重要的是他這一弄讓我們都很被動。

「你似乎很冷靜。」珊多拉是唯一一個在這種情況下都能保持沉著臉冷靜開口的人,這就是人鍛鍊出來的本事:過往的幾千萬年里指不定她對著多少奇形怪狀的生物發表過演講呢。

「神聖教皇」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水晶板,那張面具朝我們微微偏了一下:「我不需要知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只要保證你們出不去就可以。這是一個單選題,沒必要和你們交流什麼。」

這已經是巨大的挑釁——最起碼在珊多拉看來是這樣,但女王陛下仍然保持了淡然,她只是奇怪地打量著眼前的面具人:「你不想知道我們的身份?」

「神聖教皇」站起身來,似乎在掃視著看上去沒有任何武裝的我們:「沒有必要,我需要思考更重要的事情。或許你們有什麼特殊的力量,這並不少見,也曾經有人像你們一樣躲過外面那些無能的衛兵來到我面前,但他們也止步於你們現在的位置。那幾次經驗讓我意識到一件事情——」

面具男平靜地說著,聲音中帶著一點點輕視。

「普通生命帶有不可避免的缺憾,目光的短淺讓他們意識不到我所從事的事業對整個文明而言有多麼重要,於是我厭倦了對他們解釋什麼。我是教皇,繼承上古遺產之人,聖賢已經為未來的每一代凡人制定好了道路,我只是個被選中的領路人而已。」

顯而易見對方已經搞錯了什麼,而且在教皇這個位置上太長時間,長久掌握著遠遠超出普通人的力量,已經讓這傢伙真的以為自己超出凡人了。也是,三百多年的壽命啊,身邊又不跟我一樣有珊多拉這樣的專業人士引導,他要不出點精神狀況那都對不起前面一千二百多字的鋪墊!

面前的「神聖教皇」將我們當成了在這種動亂狀態下前來教皇宮試圖謀反的「自以為是者」,按照他過往三百年的經驗這種判斷是很合理的,而且他似乎自認為自己有著充足的力量來搞定任何形式的入侵者。這個男人自詡為聖賢的繼承人,三百多年過來他也一直是這麼催眠自己,於是現在他真的以為是聖賢親手選中的他了,可見人一旦被捧到不合適的位置呆久了多半都得癔症,正可謂中二不分年齡腦殘不論歲數——雖然眼前這位恐怕也不算腦殘。

我看著眼前這位有點飄飄然的面具人有點嘿然,這就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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