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行田佑太郎下午3點離開醫院去了東京都政府公害局,為的是借閱有關公害的一些資料。
「幾點鐘回來?」律子送院長到汽車旁,問道。
「辦完事後還要同有關人員一起吃飯,也許要晚些。」
「這麼說要到9點或10點嘍!」
「這要看對方情況,說不定。」
「地點是公害局的總務部,對吧?」夫人再三叮問,佑太郎有點膽怯了。
「總之,盡量早回。」
司機叫野村,是個27歲的小夥子,來到東方醫院已有3年之久,對於醫院及院長家屬熟悉極了。
「開到都政府嗎?」汽車駛出以後野村問。
「走吧。」
汽車沿著青山大街徑直向東京都中心駛去。陰雲低垂,今天的車道又不順暢。
院長掏出記事本寫著備忘筆記,看看錶。車到三宅坂時,已經是3點30分了。
「到都政府辦事只需30分鐘,等我一下!」
「是。」司機兩眼凝視前方,低聲回答。
佑太郎在都政府辦事的時間正如所說的一樣,只用了20分鐘。他從正門像小跑似的跑到車前上了車。
「您到哪兒去?」
「對不起!」臉上本無汗,院長卻從兜里拿出手帕來揩了揩在頭,「開到惠比壽 去!」
司機不動聲色發動了車子。
「雖然到了11月,可仍是這麼熱。」院長宛如向司機討好似的說,「這樣陰沉沉的下午,最容易發生交通事故。」
「可不是嘛。」司機的答話毫無修飾。院長一邊瞧著汽車長龍,一邊時時——每隔10分鐘看一次表。駛過天現寺,來到惠比壽車站時已是4點30分了。「是第一高級公寓吧?」
「對,對!」
從車站前的M銀行旁的巷子開進去,越過兩個交叉路口,道路開始上坡。跑完坡道,到達高頂就是第一高級公寓。這套公寓的特徵是:渾厚的白色牆壁,藍色屋頂,黑色鐵柵欄的陽台,人們讚譽它為「北歐風格」的建築物。
車子停在了高級公寓的樓前停車場。
「你辛苦啦!」院長向車門邊靠了靠身子,順手遞過一張一千日元票面的票子說,「這個,給你。」
「不,用不著。」
「好啦,拿著吧。」院長把票子拋到司機座席上,青年司機有點兒猶豫了,「不過,嘴要嚴哪!」院長使了個眼色,走下車,朝著鑲有彩色瓷磚的公寓樓正門走去。
這公寓里的818號室的門上,掛著一塊只寫著「植草」的姓氏橫牌。佑太郎按了按門鈴,等待裡面的人開門。
房內聽見了鈴聲,但沒有立刻出來開門。他又按了一次,並且從鑰匙孔朝里窺視了一下。這時,一個女人從里問:「哪一位?」
「是我!」
一陣鑰匙聲,門打開了。
「天哪,原來是爸爸 !」女人把頭髮向上挽起,然後兩手按著睡衣前襟,「嚇了我一跳!」
「原來你在洗澡?」
那女人轉到佑太郎身後,鎖好門。
「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來?」
「不,什麼事也沒有。」佑太郎一邊脫去大衣,一邊賊目鼠眼地四下觀察。
這房間的門口有一套沙發,右手有電唱機和電視機,左邊幔簾後面有個小廚房,裏手還有一個16平方米的日本式房間,浴池在廚房左手裡間。由於這公寓才建起半年,所以牆壁雪白,再加上只有一位女人居住,裡面擺設得更是整整齊齊。
「來之前,打個電話多好。」
「偶爾來個突然襲擊也不錯嘛!」
「天哪!你還懷疑我?」
佑太郎摟過只用睡衣遮掩著的女體。
「別忙,剛剛洗到一半兒。」
「我就喜歡洗到一半時的。」
女人踢踏著兩腳,但她身材矮小,一下子就被佑太郎攔腰抱起,拖到裡間卧室去了。
「聽我說,等好好洗完再來嘛!」
「這樣就行。」佑太郎把女人撲通一下拋到床上。
「大白天,不行!」
卧室的另一面是三扇鋁製玻璃門,門外是陽台,太陽正從西方照射進來。
「哎,會讓人看見的!」
「沒人看見。」
這房間在最上層的八樓,近處沒有與它同一高度的樓房,佑太郎很清楚這一點。
「哎呀,不行,混蛋……」
女人兩腳踢蹬著,佑太郎用側腹壓住女人右手,用左手捺住她的左手,撩開睡衣前襟,把手指貼近女人的隱處。
這女人也許對白晝偷情過於興奮,她一邊反抗一邊嬌聲媚氣地喊叫,正像她所說的那樣,佑太郎來之前她正在澡盆里泡著,身體還未十分干透,所以有點兒熱乎乎的。
很可能是因為在明亮的光線下,遇見一個只有一層睡衣的女人的緣故,佑太郎禁不住春心激蕩了。
「媽的,老狗,住手!」女人把污言穢語不斷拋來,這對於佑太郎來說反而成了一種刺激。倘若沒有三個條件,即:相當長的休息時間,猥褻下流的手法,女人的淫蕩反應,他很難勃起。然而,今天可真夠順暢的。
佑太郎抓緊有利時機,闖過關口,因為能夠猛打猛衝的時間並不太長,一旦貽誤戰機,它就不知何時才能蘇醒。剛才略有抗拒的她,現在已經服服帖帖。這時,在夕陽照射的卧室里佑太郎的長滿老人斑的身體同一個剛從澡盆里爬出來的微帶紅潤的身體擁抱在一起。
「你這個狠心爸爸!」
事情辦完後,女人吐了一口長氣,懶洋洋地坐了起來。
「怎麼樣,投降了沒有?」佑太郎乜斜著睡眼望著女人,回味著很久以來不曾獵取到的滿足感。
「您瞧,連澡盆的水都涼了。」
「那就再加一次熱水嘛!」
「多費事呀。」女人一邊嘟囔著一邊試水溫。
「爸爸洗澡嗎?水不太熱,可也將就著。」
「你先洗吧。」
「可也是,爸爸的身子大,能把水溢出一半多。」
女人叫真弓,但這也不是真名,是她在銀座阿羅尼加酒吧時的花名。真名叫植草真知子,本來是個很瀟洒的名字,但對佑太郎來說還是叫真弓聽起來順耳。,佑太郎在兩年前就認識了真弓,那時她還在阿羅尼加以前的奧德爾酒館供職,半年後,真弓和佑太郎就混熟了。
真弓23歲,而佑太郎55歲,儘管年齡相差懸殊,但作為靠山,她毅然選擇了他。佑太郎越老越喜歡起年輕姑娘來,他認為多麼年輕都不要緊,特別是這個矮小身材,小翹鼻子,活蹦亂跳的真弓,正是他的意中人。只是真弓今年才23歲,同他女兒三樹子年齡相同,這一點或許也算是美中不足之處。
佑太郎從浴盆里出來喝啤酒時,已經是5點30分了。
「天哪,壞事啦,要來不及啦!」真弓戴上乳罩,穿上襯裙,坐到鏡台前圓椅子上開始梳妝打扮了。
「今天到店裡去嗎?」
「當然啦,您今天有空?」
「不,7點鐘有個約會,要會見一個都政府的官員。」
「是嗎?」真弓面朝鏡子說。
「可你在8點之前到店就行唄,對不對?」
「那倒也是,可必須在6點30分之前到美容院。」
「太不方便啦!」
「梳理完我們一起吃頓飯該多好!」
「那就一起吃嘛!」
「能行嗎?」
「我請客,即使和你在一起也無妨。」
「真的?事後讓律子夫人查出來,挨頓罵,那可犯不上。」
「怎能讓她察覺呢?」
「若是讓她瞪上一眼我都會嚇癱的。」
真弓一邊擦粉底霜一邊皺起眉頭。
「你見過她?」
「上次我扭了腳脖子,到醫院去照x光片。那時,有個人在走廊里正同護士談話。我觀察她時,辦事人員們都管她叫太太,我這才明白。」
「還有過這種事?」
「怪不得爸爸那麼迷上她,真是個大美人喲。看上去真不像48歲。」
「你連年齡都知道啦?」
「怎麼還問我呢?不是您告訴我的嗎?」
佑太郎只穿一條大褲叉,又喝了一杯啤酒。
「不過,太太的臉倒像有點歇斯底里。」
真弓在鏡子里吐了吐舌頭,「您生氣啦?」
「不,一點也不。」
「我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兒。」
真弓一邊貼假睫毛一邊聳了下肩膀。
佑太郎站起來,穿上襯衫,真弓化完妝,又往肩膀上噴了些香水才回過頭來。
「我說,爸爸,有點事想跟您商量。」
佑太郎正往他的粗脖根兒上纏領帶。
「我眼看就2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