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賜來死亡 第七章 追蹤

這次,搜查總部刻不容緩地採取了緊急行動。

蘆高公司總社在六月十曰發生爆炸,當天傍晚,幾名刑警便來到了位於目黑區的千野宏家,進行了仔細的搜查。

事到如今,警方不得不全力戒備下一個犧牲者的產生了。

如果真有第四個襲擊目標的話,千野宏的可能住最大。

千野宏今年五十歲,是白藤隆太、興二、起人三兄弟的姨表兄弟。大學工業學系畢業後,開始是在電機製造廠工作;蘆高公司創立的第三年,他辭去了那家公司的工作,來到了自己家族的公司里,不久便升任董事。

千野宏是個性格溫厚的技術人員,對起人的遭遇一直抱有同情,據說好幾次充當了他和隆太、興二的調解人。

因此,千野宏和起人沒有過不去的怨結。

但對起人而言,也許會憎恨所有的公司的高級幹部,他要執意殺死每個高層領導人物,導致企業破產,這也許就是他復仇的最終目標。

這樣的話,下一步襲擊目標當然就是千野宏了。他在隆太死後升任了專務董事,興二也死了,由他繼任經理的可能性最高。

到了這步田地,專案小組的意思是七比三地認為兇手還是白藤起人。

在千野宏家的搜查側重以下三點。

一、有無安置爆炸物的形跡;

二、有無放置蓖麻子白阮的形跡;

三、有無安置其他危險物的形跡。

千野宏的家是兩層的建築。上下共有六個房間,有和式和西式兩種。

在警方對其搜查時,千野宏在公司里忙得不可開交,分不開身,無法回家。只有佐知子和透子兩個人在家,帶著不安的神情看著刑警們忙碌著。

下午五點鐘開始的工作,三個小時之後結束。

特殊犯罪搜查組的主任來到佐知子和透子面前,「從屋頂到地板下面都仔細搜查過了,沒有發現爆炸物。」

「那就好了,謝天謝地。」佐知子嘆了口氣。

「另外,也沒有發現類似危險物的裝置。至於蓖麻子白朊,由於您先生不戴戒指,因此不必擔心會發生市原女士中毒死亡的事件。聽說千野宏先生也沒有戴其他佩帶物的習慣。」

「是的,他只戴手錶。」

「關於這一點,在蘆高公司的刑警已經詳細檢查過千野先生的手錶了,沒有發現異常。」

另外,家中的三塊手錶也被刑警們檢查過了。

「因此,關於千野先生,最好注意口服的東西了。」

「口服的?」

「對,蓖麻子白朊是一種經血液造成劇烈反應的毒藥,但口服也可以致命。只是量要大一些而已。不過,這樣的手段更加隱蔽了。」

這位主任拿過了兩個藥瓶,擺在了佐知子面前,「這瓶是維生素C粉末,這一瓶是維生素E膠丸。這是二位每天要服的營養劑吧?」

「是的。每天一小匙維生素C粉劑、一粒維生素E膠丸。據說這樣可以消除疲勞和防止機體老化。」

「是從大夫那兒取得的嗎?」

「是的。千野先生的弟弟在大學醫院的內科工作,每次都是他給配取,我們比較放心;而且這樣的製劑一般市面上沒有。」

維生素C的粉劑是五百克一瓶,維生素E膠丸也是三百粒袋的大瓶。

「多長時間買一次?」

「四個月左右。每次快吃完時便打電話,他弟弟便送來。」

「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

主任邊問邊仔細看了看瓶子裡面。維生素E膠丸已吃了半瓶了,而維生素C更少,僅有三分之一了。

「二月中旬各買了一瓶,後來我不小心打碎了維生素E的瓶子,裡面凈是碎玻璃,我就全都扔了,又重買了一瓶,那是……三月中旬的事了。」

「也就是說,兩種都是白藤起人死亡之前就買下的了?」

「是的。」

「還有沒有其他這樣的營養補劑了?」

「不是食品類的……還有護髮素和剃鬚乳液。」佐知子說著,回過頭看了看透子,「萬一剃鬍子皮膚破了,蓖麻子白朊進了進去……」

「那麼,洗髮劑、浴液等也都有危險了!」透子在一旁加了一句。

「而且我們洗澡時一定用浴液的。」

「這個嘛……要是糊裡糊塗地喝下了洗澡水才會有生命危險哪!」

主任苦笑了一下。但為了慎重起見,他又派人全部都查了一下。

「還有,我想知道一下給你們配藥和送葯的那位先生的姓名和聯繫辦法。」

於是,這位主任認真地記下了佐知子說的人。然後把必要的東西拿走,全體人員便撤走了。

「一發而不可收拾了!」透子面色發白地盯著母親說道。

「不要緊。」佐知子意外地十分輕鬆地說道,「我們家是不會有那種事的。因為你爸爸從沒有和起人叔叔過不去,因此他不會報復我們家的。」

「可警方認定他的目的是要毀掉整個蘆高公司呀!」

「如果那些事都是起人乾的,但從目前他使用的手段來看,他狙擊的目標都是特定的某一個人,決不危及他人。而且,他也不可能在咱家的維生素里下毒的呀!因為我也可以吃,這就違反了他的殺人原則了……」

「不,起人叔叔可是個天才呀!如果他真的想害死我們,我想他會想到我們能想到的手段,但警方的專家都找不到,表示他並沒有下毒。」

佐知子的這番話,也使透子放心了不少。

但是,第二天早上,事態卻發生了意料不到的轉變。

六月十一日上午八點半。千野宏家的門鈴響了。

佐知子打開門後,看到昨天來過的兩名刑警在門口。

這時,千野宏也在家裡。喜歡睡懶覺的他今日起得早了些,父女倆正在餐廳里。

「昨天打攪了。」一進大門,其中一名刑警說道,「從維生素E膠丸里檢查出蓖麻子白朊了!」

「什麼?!」

三個人幾乎同時驚呼道。

「只有一粒裡面有。這粒的外形和其他的一模一樣,分量足以致命,而且放在了瓶子底部,開始我們認為,兇手等著千野宏先生總有一天會吃下去的……」

這位刑警緊緊地盯著千野宏的表情。

「還記得是什麼時間買的嗎?」

「不,歷來是夫人去買,我可記不清楚。」

「我記得是三月中旬的時佞。」佐知子連忙答道。

「那就是白藤起人死之前的事了。」

「啊……」

「其實不然——昨天我們主任按夫人說的地址和當內科大夫的先生聯繫了一下,他肯定了交給夫人葯的日期。那天正好是他的老師母親的喪禮,他是去參加喪禮回來的路上把那瓶葯送來的。」

「啊……是有那麼回事兒……」佐知子沉思了一會兒喃喃說道。

可這名刑警冷冷地說道:「那天的喪禮是三月二十八日,星期六。也就是說,是起人先生死後的第四天!」

於是,這兩名刑警的視線再次盯到了千野宏的身上。

「因此,我們有話要問千野宏先生,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一家夾在石磚牆建造的西式小樓之間的三角屋頂的咖啡屋。它是用麻栗樹材修建的帶玻璃門的建築。

今天播放的是莫扎特的鋼琴協奏曲。

六月十三日,星期六下午四點。

透子和秋人面對面地坐在上次坐的圓桌邊。

今天是星期六,客人卻意外地稀少。

「事情變得複雜了……」透子盯著大街,喃喃地說道。

自從特殊搜查組於十日傍晚到家裡,帶走藥品後,結果演變成了今天的局面,真是做夢也沒有料到。

「聽說令尊今天也去了搜查總部?」

秋人一邊問一邊端詳著滿面愁容的透子。

「嗯,從前天早上開始,每天早上八點半,丸之內的警察署就派車來把他接走。」

「不過,也可能是為了調查有關爆炸事件的事情,不一定是令尊——」

「不,聽爸爸講,在這以前對起人叔叔的懷疑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轉到了爸爸的身上。也許是他們查不出來太著急了,想從爸爸身上追出什麼名堂來。」

「也就是說,那些維生素E膠丸是從家父死後才送到你們家的,因此判斷家父沒有做手腳的機會,對不對?」秋人問道。

今天下午,透子打電話給秋人,希望能馬上和他見一面,昨天和今天透子覺得有點感冒,便在家裡沒有上學。

當時透子提議去這家咖啡屋裡見面。因為這兒基本上碰不到同學,可以和秋人安安靜靜地交談。

一見到秋人的面,透子就忍不住激動起來,含著眼淚他傾訴了家中發生的異常事情。

千野宏成為嫌疑對象一事,尚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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