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5 心甘情願被撲倒

不要對我太好了,我已經很愛很愛你,可我還是會怕我的愛配不上你對我的好!

湛藍的天空,蔚藍的大海。

一隻灰黑色的小船漂浮在海中央。

海面上沒有一絲風,海浪溫柔得猶如嬰兒的搖籃一般,輕輕地一搖一晃。

我在海里游弋,那麼快樂、那麼自在,就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鳥兒飛在藍天中。

突然,爸爸、媽媽又開始吵架,我一著急,腿抽筋了,海水灌進了我的口鼻,我雙手無意識地揮舞掙扎著。爸爸、媽媽卻忙著吵架,誰都沒有留意到我。

我向水下墜去,我不停地掙扎,卻越掙扎越下沉。

我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失去了呼吸,整個人像一縷白雲般,一直飄向海底、一直飄向海底……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不停地大口喘著氣,就像是真的差點窒息而亡。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平靜下來。自從我克服心理障礙,敢穿著救生衣下海後,就很少做溺水的夢了,但偶然做一次,總是讓人覺得好像真死了一次般的痛苦。

為了儘快擺脫這種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不愉快感,我下意識地去想快樂的事……我想起了昨夜吳居藍的求婚,總覺得幸福美好得不像是真的,不會只是黑夜裡的一場美夢吧?

我急急地舉起手,看到了我連睡覺都捨不得摘下來的藍色戒指,才確定一切都是真實的。

吳居藍確確實實向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

我凝視著手上的戒指,微笑著說:「早上好,吳夫人!」說完,我用力親了下戒指,精神抖擻地跳下床,去刷牙洗臉。

我下樓時,吳居藍已經在吃早餐。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抬頭看向我。

我走到餐桌旁,笑著說:「吳先生,早上好!」

他被我的稱呼弄得有點莫名其妙,疑惑地盯著我。

我背著雙手,看著他,甜蜜蜜地笑著,沒有一絲要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面無表情地起身,把準備好的早餐放到我面前。坐下時,順手在我腦門上敲了下,「吃飯了!」

我坐到他身邊,一邊喝牛奶,一邊神神秘秘地問:「想不想知道我在高興什麼?」

吳居藍瞥了我一眼,完全看透了我的鬼伎倆,淡淡說:「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告訴我。」

我懊惱地說:「不管我要說什麼,你都應該先說『我想知道』。」

他配合地說:「我想知道。」

我愉快地說:「我不會告訴你!」

吳居藍一邊用刀叉切著培根,一邊表情淡漠地說:「真難以想像,我竟然和你進行這麼無聊的對話。」

我瞪著他,「吳先生,你什麼意思?」

他頭也沒抬地說:「難以想像的不是對話無聊,而是,我竟然甘之若飴。」

我就像是突然掉進了蜜罐里,從頭到腳都冒著甜蜜蜜的泡泡。可那個說著甜言蜜語的人卻好像完全沒覺得自己是在說甜言蜜語,不管表情,還是語氣,都如同陳述客觀事實般淡然平靜。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越看只覺得越開心,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吳先生」,吳居藍抬起頭,對我說:「我在這裡!」然後,他轉頭看向走道,淡淡地問:「你們看夠了嗎?」

躲在牆後、只探出一個腦袋的巫靚靚和江易盛訕訕地走了出來,巫靚靚急急忙忙地解釋:「我是怕打擾你們。」

江易盛沒有那麼多顧忌,走過來揉了一下我的頭,坐到了我身旁,大大咧咧地說:「我就是想看一下某個臉皮超厚的女人臉紅的樣子。」

我得意地掃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江易盛咬著麵包,不懷好意地說:「是嗎?吳夫人!」他非常有意地加重了最後三個字。

糟糕!小秘密暴露!我立即心虛地去看吳居藍,沒想到吳居藍也正看向我,兩個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我的臉唰一下就變紅了。我忙說:「江易盛胡說的!我叫你吳先生才不是那個意思!」

江易盛哧哧地笑,「拜託!吳夫人,你智商能再低一點嗎?這種解釋和招供有什麼區別?」

我再不敢看吳居藍,轉頭瞪著江易盛,簡直恨不得把手裡的牛奶潑到他頭上,青梅竹馬什麼的最討厭了,一點秘密都藏不住!

江易盛不但不懼,反而拿出手機,迅速地給我拍了幾張照,笑眯眯地對吳居藍說:「吳先生,想要贖回吳夫人的惱羞成怒照,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就發朋友圈示眾了!」

我氣得要捶江易盛,「你敢!」

吳居藍平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照片發我手機,條件隨你開。」

江易盛愉快地說:「成交!」他對我做鬼臉,「吳先生已經擺平了我,吳夫人請息怒!」

我心裡又尷尬,又甜蜜,悻悻地放開了手,低下頭,做出專心吃早餐的樣子,沒有一點勇氣去看吳居藍。

早餐快吃完時,巫靚靚問:「Regulus,你今天的安排是什麼?需要我做什麼?」

吳居藍問:「船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一艘配置齊全的小遊艇,有兩間卧室,非常安全、也很舒適。」

江易盛詫異地問我:「你們今天要出海?」

我抬頭看吳居藍,今天是陰曆十五、月圓之夜,吳居藍肯定自有安排,我不敢擅自做主。

吳居藍說:「我要帶小螺出海,你們不用去。」

巫靚靚忙說:「Regulus,我和江易盛一起去比較好,我知道您會駕駛船,但我有開船的駕照,而且熟悉這艘船的所有設備,多一個會開船的人總是安全點。」

吳居藍想了想,說:「好!」

巫靚靚看吳居藍答應了,轉頭叮囑江易盛:「待會兒收拾行李時,多帶一點衣服,我們要在海上過夜,晚上會很冷。」

江易盛驚訝地問:「這麼早出門,還不能當天往返,要去的地方很遠嗎?」

吳居藍說:「紐約附近的海水太髒了,我們要去深海。」

「哦!」江易盛以為我們是為了看到好的風景才要去深海,我卻明白吳居藍的意思,他是真嫌棄紐約附近的海水臟。

淡藍色的天空、深藍色的大海,白色的遊艇行駛在海天之間,放眼望去,藍色幾乎成了唯一的色彩,無垠又純粹。

我靠坐在背風處的甲板上,曬著太陽,愜意地舒展著身體。

江易盛和巫靚靚卻身體僵硬,神情凝重地盯著船艙,因為我可愛的老古董吳先生根本沒有駕駛過設備這麼先進的船,他又傲嬌地拒絕了巫靚靚的幫助,竟然一邊翻看著說明書,一邊開始學著開船。

但凡看到說明書上某個沒有見過的功能,他立即像小孩子試駕玩具船般,興緻勃勃地試驗起來。

江易盛眼含熱淚地說:「我們這是真船,我也是真人啊!」

白色的遊艇像喝醉了一樣,歪歪扭扭地行駛著,時不時還會突然發出響聲,冒出一個新鮮的功能,嚇人一跳。

江易盛不敢再看,無力地癱靠在艙壁上,哭喪著臉問巫靚靚:「這真的是他的船?」

巫靚靚也沒有勇氣繼續看了,小心地說:「是老闆的船,只不過……他是第一次開。」

江易盛用腳踢我,「你聽到了嗎?」

我點頭。

江易盛說:「你能不能去勸勸他?考慮一下我們的人身安全吧!」

我乾脆利落地說:「不要!我覺得他的開心比你們的安全重要很多。別緊張,就算船翻了,他也會救你,不會讓你淹死的。」

江易盛恨恨地罵:「沈螺,你這個有異性就沒人性的傢伙!算你狠!」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哪裡有你們狠?早知道吳居藍的身份,卻不告訴我,讓我一個人蒙在鼓裡!你們還想繼續愉快地做朋友嗎?」昨天晚上我太高興了,顧不上找他們算賬,現在開始秋後算賬。

巫靚靚忙撇清了自己,「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Regulus是我的老闆,老闆的命令,我不能不聽啊!」

我悻悻地說:「好吧!算你理由充足!可是,江易盛,你呢?」

江易盛冷嘲:「是你自己太笨,那麼明顯都看不出來,關我什麼事?」

我默默檢討了一下,的確有不少蛛絲馬跡。只不過我被吳居藍的第一面印象給迷惑了,總是把他想成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卻忘記了,我那兩塊從海里撿來的石頭就賣了幾百萬,他能在海里來去自如,相當於坐擁一個無窮無盡的寶藏,怎麼可能會窮到一無所有?

我問巫靚靚:「你去海島做醫生,是特意去尋找吳居藍的嗎?」

「我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了那段斫魚膾的視頻,覺得視頻里的男人有點像奶奶收藏的老照片上的老闆,就立即趕去確認了。」

吳居藍的老照片只能是1865年以前的照片了,我吃驚地問:「你是說……吳居藍的老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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