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些被我誤會了的真心 3、心疼

晚餐很簡單,少了章大少平時擺譜的豐盛,都是青素美味。章御吃了不少,看他吃的高興,我也胃口大開。

「章御,你這個人有時候還是蠻不錯的!」除了那些脾氣不好、罵我笨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的時候。

「既然知道我不錯,還不趕緊以身相許?」

又來了,這個人就是不禁誇。章御嬉皮笑臉地盯著我。真不知道,他在公司是怎麼面對自己員工的,哪天要好好問問圓圓。

「……等我腳好了吧。」我平心靜氣地說。

「你腳好了就對我以身相許?」章御一個鯉魚打挺,叢沙發上坐起來。

真是無奈到了極點,還是忍不住大聲吼他:「等我腳好了,踢你!你個二師兄。」

別墅很寬敞,光房間就有十來間,章御讓我選一間休息。

我問章御:「你沒事兒買這麼多房子幹嗎?」他在市中心那個豪宅已經夠四世同堂了。

「我也不知道,裝修完了也沒來過幾次。」章御只是笑笑,神情里有些失落,「也許,只為了狡兔三窟吧。」

「難道你在其他地方還有住處?」天,我面前的人是怎麼一個富豪?

「在洛杉磯還有一處,比這個大點兒。」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有錢人啊!」我再次感嘆,也只是單純的羨慕,因為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睡下以後,聽到窗外噝噝的風聲,便推開陽台的門,向外看。

章御書房的燈還亮著,透過玻璃,看到他在窗前踱步的剪影,那吸煙的姿勢和仰頭的嘆息都說明他心事重重。

這不該是我認識的章御啊,那個坐擁萬貫家財、在某個特殊領域能呼風喚雨的翹楚人物,難道也會有煩惱和無奈?

第二天一早,我吵著回家。章御似乎沒睡好,沒什麼精神,捧著筆記本瀏覽早間新聞,邊看邊跟我說:「一會兒要變天了!」

我根本不明白他說什麼,外面艷陽高照,正是一季秋高氣爽。

過了一會兒,別墅里有人進來,是上次在潭柘寺見過的小鬍子。看到我在,他拉著章御進了書房。

我知道,他們可能談很重要的事兒,不想讓我知道,於是回房間躺著。

我房間陽台的門沒關,那邊,章御書房的窗戶沒關,隔著一個小廳,我能清晰的聽到章御和朱鵬的對話。

「為了那塊地,老狐狸已經急了,可能要動用最後一張王牌。」

「你收集的那些證據如何了?可有人願意出來指正?」

「證據沒問題,都在這裡了。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到時候你拿出來,也夠他吃不了兜著走的了。還有額外的收穫,上次算計你淹死的那個人,是肖乾光的司機的一個遠房親戚……」

「這事兒肖遠知道多少?」

「難說,肖遠那性子跟他父母不一樣。咱們都一起長大的,多少知道他的為人……」

我聽見章御一聲長嘆。

朱鵬和章御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朱鵬還和我打招呼,逗趣地問:「前幾天見你是頭不好,今天見了又是腳不好,上次去潭柘寺沒燒香啊?」

香是燒了,可不是為自己燒的,不知道那幾炷香能不能保了我想要保護的人的平安。

從18號院出來,外面變了天,剛才還晴空萬里,陽光普照,頃刻間狂風肆虐,飛沙揚塵。

我的車還停在香山公園的停車場,章御說:「我一會兒讓司機給你開了送回去。」所以,我坐他的車回了家。

小區里異常安靜,好像一個戰場突然停了戰,顯得蕭條和寂寞。

我一拐一瘸地回家,章御在我身後,突然將我抱起,「我送你上去。」

「別!」我掙扎著。

「如果不想別人看了誤會,你就動。」

我只能老老實實地窩在他胸前。

小區的拆遷又毫無動靜了,我聽到傳聞,開發商被人告了。

這塊地就像章御他們說的,肖乾光不能輕易吞下,儘管他位高權重,不可一世,但這畢竟是一個有天理的社會。

如果不是肖遠來找我,我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肖遠的話很含蓄,如果不是事前聽過章御他們提起,我根本不會明白肖遠在說什麼。

上班時間,肖遠找到我辦公室來,隨手鎖上了門。他的神情很平和,可是眼裡卻隱藏著太多傾頹和憂傷。

「可,對不起!我要走了,來跟你說一聲。」彷彿嘆息,又彷彿嗚咽,從沒聽過肖遠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是戀戀不捨,也是不能不舍的無奈。

「走去哪兒?回英國嗎?」我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不是,去另外的地方。」肖遠的眼裡有朦朧的霧氣,看的我也跟著辛酸起來。

「另外的地方是什麼地方?」我問。

「一個你我都沒去過的地方。」

「遠嗎?」

「嗯,很遠。」這不是肖遠第一次跟我道分離,我雖然已經能坦然面對,可那種異樣的心疼卻不能忍,「肖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肖遠先是一愣,後來終於嘆了口氣,「你知道了嗎?這樣的事兒並不光彩,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他們居然背著我做了這些……」

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心疼了,本來樂觀開朗的肖遠,居然那麼懦弱的在我面前掉眼淚,那份傷心和失落可見一斑。

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過的人面前哭得像個孩子,怎麼能讓人不心疼。

「可,對不起!」他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泛濫,又無法發泄自己的委屈和不平。

「肖遠!」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他面前,「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事情也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我想找章御問問肖乾光的事兒,於是約了他去吃日本料理,章御爽快地答應。

我不知道章御能跟我透露多少關於肖乾光的事兒,但是,我敢肯定是他在背後操縱著大局。

「能主動請我吃飯,這樣的機會真是不可多求。」章御促膝坐下。

「怎麼不可多求了,我請你吃的還少?」我反駁他。

「比起我請你吃的,可不算多。」他不是愛計較的人,怎麼今天卻開始跟我斤斤計較了呢。

「我們今天先不算這個賬吧,太亂,一時搗鼓不清。」我趕緊轉化話題。

「那算什麼賬?」章御笑笑,「情賬?要說我對你可是仁至義盡,你至今都沒對我表示點啥呢!」

「那個……哥們兒之間說這個見外!」我陪著笑,親自動手給他斟了清酒。

「那還說什麼?」章御撇撇嘴,「聊別的本少爺沒什麼興緻!」

「夠了,章御,好好吃飯吧!你說的,本姑娘好不容易請次客,吃不夠本可不能怨我。」看來章御根本不想跟我說其他的事兒。我懷疑他早知道我找他的目的。

吃完飯出來,我心裡罵章御狐性十足。這個人太狡猾,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等於讓男人懷孕生孩子——不可能。

夜色很好,街燈下有些賣東西的小商販,沿街叫賣,把一段路搞得像個小市場。

一對賣花的夫妻吸引了我的注意,並不是他們的長相有多特殊,而是他們之間那種融洽和相濡以沫讓我羨慕不已。

兩個人正在吃一塊烤紅薯,男人小心的將紅薯皮包了,湊到女人嘴邊,女人吃了一口,趕緊推給男人,「你多吃點,今天進貨累了。」

章御在前邊停下來看著我,「怎麼不走了?」

「啊……沒什麼。」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對夫妻,平凡又普通的幸福是多少人終生可望而不可即的。

「你是羨慕人家的親密,還是想吃那熱騰騰的烤紅薯?」章御挑著眉問我。

「烤紅薯……」可是,我自己怎麼能吃出愛情的滋味。

「等著!」章御拿了百元大鈔去烤紅薯的小販那裡排隊,人很多,他擠在裡面顯得卓爾不群。這個人中龍鳳本來就跟我們小老百姓不一樣,那穿著,那氣質,那談吐間不經意的文雅,那舉手投足時的果斷……

我納悶,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怎麼會把他當成了賓館的服務員呢?他哪裡像服務員了?肯定是當時的我根本就沒帶眼睛出門。

章御托著一塊紅薯獻寶似的的回來,「香甜可口哦!」

剛吃完飯,根本沒心思吃別的東西,我將紅薯握在手裡,軟軟的,暖暖的,有一股濃郁的香。

章御問:「怎麼不吃?」

「沒人給包皮啊!」我故意為難地說。

章御拿過烤紅薯,小心翼翼地包起來,邊包邊說:「呵,真香!」這個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衝動,容易做出怪異的舉動,「吃吧!」他遞給我。

我不忍拒絕他的好意,裝模作樣的吃了幾口。

章御直看著我笑。

如果不是在為肖遠擔心,這樣的時刻我肯定也會笑逐顏開吧!

可此時此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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