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棄你是我做過最笨的事 3、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失敗

周五,和班長去工體看籃球賽。緊張、激烈、刺激的球賽讓我們熱血沸騰。

比賽結束,班長想拉我的手,我不露痕迹地掙脫,他又來搭我的肩,我蹲下身假裝綁鞋帶。

班長說,「前面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我們去嘗嘗!」

「如果,你想對我說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站住,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章騁頓了頓,說:「既然和肖遠分手了,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我笑,「班長大人,您別老跟著起鬨行不行?」

「我是認真的!」他很嚴肅地說。

我還是笑,「從大一開始,學校里追求你的女生都可以用卡車裝了。我要是跟你在一起,還不成了女性同胞的公敵?你的粉絲們非拿刀砍我不行!」

「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往後退了幾步,「不要跟我開玩笑!」

「我從來沒這麼認真過,」他說,「這麼多年一直沒跟你表白,是因為知道你愛的人是肖遠。現在他訂婚了,你為什麼不給我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我難過地看著章騁,「愛情很微妙,不是說給誰一個機會就給的了。愛,是一種感覺,如果感覺不對,給再多機會也沒用。你在我心裡是班長,這種感覺已經定型,所以你永遠只能是班長!」

「那肖遠呢?永遠都是你愛的那個人嗎?」章騁問。

「不,我已經決定不再愛他。」

「你不愛他了,也不會接受我,對嗎?」他自嘲地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不要逼我……」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不是我不想接受你,而是我無法接受你……愛情讓我恐懼,尤其是愛一個太優秀的人,會讓我身心疲憊,再次傷痕纍纍!」

章騁輕輕擦拭我臉上的淚痕,輕聲說:「對不起!」

「不,是我不好!怪我,都怪我!」我不停地後退,踩在一塊大石頭上,腳面向外一翻,清晰的聽到喀嚓一聲。

強忍著痛回到家,腳面腫起了老高。

用紅花油敷後,給圓圓打了個電話,圓圓直罵我笨,「趕緊去看跌打醫生啊,給我打電話有個屁用!」

難道外國人聽不出來她在用粗俗的中國話罵人嗎?這個小妮子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圓圓說:「你等著,我叫郭品敘去看你!」

「郭品敘?你們這麼熟了?」

「他是我爸爸的學生,沒想到吧。有機會跟你詳細說。」

「現在就說吧,我等不及了!」

「白痴,你腳明天就走不了路了!」

「哦,你還是先叫郭醫生來給我看看吧!」

郭品敘給我揉了幾下,喀嚓一聲把骨頭正了回去。我疼得直叫,他說:「忍著點,這次不正好了,下回還容易崴。」

我忍著,忍著……忍了半天還是有一件事沒忍住,說:「你跟圓圓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小潑婦在我老師面前告我狀!」

「小潑婦?」我敢肯定,讓圓圓聽到會請他吃鍋貼。

「就是陳圓圓小姐!」

「說到圓圓就咬牙切齒?」我問,「為什麼一臉甜蜜的樣子呢?」

郭醫生一副狼狽樣,「你腳再擦點紅花油,休息兩天幾沒事了!那個……那個,我先走了!」

有問題!

幸虧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把腳伸到椅子上看電視,高高地「供」著它!

《藍色生死戀》,已經重播過無數回,我依然愛看,每看必哭。

手機瘋狂地叫喊起來:我是一個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來來,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我一隻腳跳著去拿手機,不小心磕到凳子上,小腿擦破了點皮,血順著腿流到腳上。我捂住傷口,輕輕揉周圍的淤血,要不明天又是一塊青。

電話是章御打來的,自從那天在新九龍跟他鬧的不愉快至今,有好幾天沒聯繫了。他不會是來找我道歉吧?如果是,新仇舊恨就一塊兒算!

「田可樂,你對章騁做了什麼?」他清冽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我渾身不自覺地發冷。

我能對章騁做什麼?難道我能打他罵他,還是我能把他強暴了?

那天看完球賽分手的時候,他還笑著跟我說再見呢。不過,當時我腳疼得厲害,想對他笑都笑不出來。

「說話!」章御喊。

「章騁怎麼了?」我也關心班長,不想他有任何事兒。

「他跟你看完球賽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有兩天了!」

我也不吃不喝兩天了,自從腳崴了就沒下過樓,一直靠速食麵和芝麻糊維生。看來親情永遠勝過友情,怎麼就沒人關心關心我怎麼樣了。

班長的事兒我很抱歉,也只能抱歉而已。我尊重他,他一直是個熱情豪放、誠實穩重、禮貌周到的人,我喜歡他身上那股陽光的味道,清新宜人,但是我不愛他。

「田可樂,不管你有沒有聽我在說,麻煩你來看看章騁,有什麼話最好當面跟他說清楚!」章御命令的語氣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還說什麼呢?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不該說的永遠也說不清楚。我不去!」

我關了手機,拔了家裡電話,把門鈴的電池也卸下來。我躺在床上,蓋了兩床棉被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睡覺。

我知道,章御會殺過來質問我,但是沒想到那麼快。

聽到外邊瘋狂的敲門聲,我嘆了口氣,心說:「有本事就把那扇門給卸了!」

「田可樂,快點開門!我知道你在!」我當然在,如果不在那剛才是鬼在跟他說話嗎?

為了防止打擾到鄰居,我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乖乖開了門。早知道這樣的結果,我就不做鴕鳥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那麼可怕。在開門的一剎那,清楚地聽見章御的咒罵聲,「活見鬼了!」

我瘸著一隻腳蹦回屋裡,如果他是來為替章騁討回公道,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章御打量了我半天,問:「你的腳怎麼了?」

我沒說話,用力把睡袍往下拉了拉,蓋住小腿上的擦傷。這樣的小把戲沒逃過章御的眼睛。他一把將我的睡袍掀起來,我睡袍裡邊只穿了一條蕾絲的內褲全被他看到了。我清晰地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這個色狼。

我彎下身,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撈起,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裡,「笨蛋,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醫院這個地方嗎?」

「郭品敘來幫我看過了。」我用眼神警告他把我放下來。

他識趣地將我放到沙發上,「別亂動,我看看。」

「你又不是醫生,能看出什麼?」我撇撇嘴,「你不是來質問我章騁的事情嗎?」

章御停在我小腿上的手一緊,沉聲問:「你跟章騁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沒事你會相信嗎?」

章御無奈的搖搖頭,「你跟肖遠的事兒沒扯清楚之前,別去招惹章騁!」

他提到肖遠,令我岑寂的心頓時鮮血汩汩。肖遠早已經是別人的了,我與他還有什麼扯不清的,再不舍不都要舍掉……

眼角一陣溫熱,章御,你真殘忍,難道非要揭開我的傷疤,讓我血流不止嗎?

「章御,你根本沒有權力干涉我的私事!我對肖遠牽纏不斷,對章騁快刀斬亂麻,都是我自己的事兒,你章御又什麼立場來質問我,來要求我?!」

「好,我不干涉,我吃飽了撐得才理你!」章御憤怒地盯著我,吼道,「這個自私又懦弱的傢伙,趕緊給我上醫院把腳看好!」

章御走後,我狂哭不止,又感動又傷心。

感動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人關心我,真好;傷心的是,我卻把最後一個關心我的人給得罪了。

田可樂,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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