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審訊

我們以四十多分鐘、第二名的成績抵達了郊區小屋,這一帶還真是人煙稀少。小偉一直待在屋裡沒有出去,見我們過來,也沒有打個招呼,而是在電腦前調試什麼東西。

我走進去,把房門帶上:「小偉,搞什麼呢?」

「屏蔽信號,萬一他們把這個地方泄露出去了,那咱們會吃不消的。」

「行了嗎?」

「你拿出手機試試就知道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可撥打緊急電話。

「今天上午怎麼沒看到你呢?」

「我早上就在這兒忙活了,累了一整天,你怎麼著也得表示表示吧。」

「表示?一會兒再表示,先忙完再說。」

在我們抵達了蠻長一段時間之後,人終於全部到齊了。

大門緊閉,窗帘拉死,只是手銬只有七副,另五個人被綁得不倫不類的,並且是還被二十幾個人圍著——都帶著傢伙,有的還拿著槍。這陣式,我估計他們也是頭一回看到吧。

「誰叫老吳?啊?誰叫老吳?」師叔沖他們喊道。

一上場就這麼大的火藥味,不會出什麼事吧?

面對師叔的喊話,他們選擇了集體沉默。

「不說是吧?不說我一人廢你們一隻手。不信的就試試,我數到三。」

師叔從一個兄弟那兒接過一把刀,卻被熏子攔了下來:「你不能動手。」

熏子知道師叔現在的身份,一旦製造了這種惡性事件,將帶來不良的後果,故把師叔的刀拿了下來。熏子二話沒說,拉過來一個小夥子,將其踢倒在地,然後又扶他起來,把他的手摁在桌上:「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可就沒機會再拿筷子了!」

冰冷的刀刃挨著手銬,隨時準備手起刀落。

「我說,我說,吳叔我對不起你。」

說完,熏子放開了那個小夥子。小夥子向站在後邊的第四個老頭鞠了一躬。其實我是認識老吳的,但這個過程總要走一遍才好。

幾個兄弟過去,把老吳架了起來。

「給你一分鐘考慮一下,當年你們千過一個叫陸老六的,並廢了他一隻手,是誰動的手?」

站在後邊的幾個人都是一臉無辜。裝起來還挺像,好像從來沒有過這件事情一樣。

「還有五秒,五、四、三……」

可能老吳並不相信熏子真的會動手,覺得破點財消消災就好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談到那個環節。

「是我。」後邊一排人中,站出來一個。

「是你?是你很光榮是吧?」小吉走了過去,直接拽著他的頭髮往牆上死磕。兩下之後,血流不止。

我不知道他們能把這夥人整到什麼程度,就想出去打個電話。推開房門到了外面,六兒問我幹什麼去,我說打個電話。

走到外邊還是沒有信號,又走了一段,我撥通了小禮的電話:「喂,小禮啊,陸伯在旁邊嗎?」

「誰啊,方少啊,有事嗎?我爸在隔壁呢。」

「是我,你叫陸伯接一下電話。」

「喂,陸伯,老吳我抓到了,他們幾個都在我手裡,你看怎麼辦?」

電話那頭嘆了口氣,似乎在醞釀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邊傳來了聲音:「孩子啊,你聽我說,罷了,這麼多年了,淡了,不是他,我今天還不一定過什麼日子呢。」

「可是陸伯,這事……」

「你聽我說完,兩個孩子現在也長大了,聽話,懂事,你說我還去求什麼呢?錯事做多了,用一隻手就可以彌補,上天已經很照顧我了。算了吧,孩子。」

「現在放了他,他同樣還是會去害別人啊,我這不做好事嘛。」

「他們會有他們的報應。聽我的話,算了吧。對了,小貌也過去了吧,你不能讓他犯什麼事啊。你自己也小心點,聽到沒?」

「哦,我知道了,您休息吧。」

掛斷了電話,良久我才回過神來。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們正在做的事情,誰能保證不出事呢?我能放了他,誰又會放了我呢?

我待在原地思考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不知從哪兒刮來的風,讓我打了個冷戰,我才往回走。路上我就想,事情變成什麼樣我都不管,讓他們去處理好了。

進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什麼叫作報應,老吳和那個出來動手的人,嘴裡都塞了一團布,兩個人都倒在地上,手腕都流著血,顯然是被挑了手筋。

我想,這就是陸伯說的報應吧,他們已經有報應了,從此再也不能當老千。

「正提反脫風火除謠,八將齊堂,堪稱罕見,幾位是前輩,我作為藍道中的後人,理當敬畏,但你們做過的事情實在讓人不能釋懷。當年你們千的那個人叫陸老六,我相信你們廢掉他的手,並不是沒有目的。一報還一報,今天你們同樣是我的盤中菜,錢我拿了,你們自重。」殿下義正詞嚴地說。

在我出去撥電話的時候,他們對這夥人進行了審訊,得到如下信息。

首先是幾個人的分工:正,老義;提,老吳;反,老羅;脫,老段;風,老米;火,老林;除,老譚;搖,老孫。

我並不認為終結了一個縱橫藍道三十餘載的老千團伙有什麼過錯,只是不應該出手傷人。

「小偉,把你那收拾一下,閃人了。」殿下安排道。

六輛車絕對不能同進同出,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和殿下一起把范爺接了出來。再見面的時候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大家都到了南京。通過電話聯繫,大家又重新聚合,幾位負責人都把各自帶來的人馬進行了安置。快到早上的時候,大家全部分散隱匿在了酒店裡休息。

我們房間兩張床睡了四個,熏子和殿下,還有師叔和我。殿下把錢丟在桌上,然後向我們說道:「這次來了二十幾個人,除去我們自己的錢,大概每個人三萬多,你們看怎麼個分配法。」

「這樣吧,你把錢點點,按人頭算,然後包起來,我們這就先睡覺了。」我說。

「你怎麼不來呢?這種差事就交給我,我成你們家會計了都。」殿下抱怨道。

「你就委屈一下,我們都累了。」師叔也幫著我說話。

「行,你們累,我活該。哎,命不好啊,天生給人幹活的命,沒辦法啊。哎,誰叫咱沒錢沒勢的……」

「都起來吧,不然今天是睡不成了,他不念得你頭昏腦漲是不會住嘴了。」熏子說。

迫於無奈,我們三個人又都起來幫著他分錢。把錢均勻地分好之後,我們才安安靜靜地睡了個踏實覺。

我們幾個人合計了一下,那麼多人湊一飯吃飯肯定是不合適的,但大家又這麼久沒碰面了,不去吃個飯那簡單直就天理不容了。帶了人馬過來的幾個領頭人,把分好的錢拿回去分給了自己的弟兄,然後讓他們先回去了。現在剩下師叔、殿下、我、熏子、小吉、梁子、六兒、車哥、小偉和范爺。

我以為他們之間可能還有不認識的,想做一番介紹:「這樣啊,我先給大介紹一下哈,誰介紹晚了別介意哈,都是自家兄弟。」

「你積極個什麼勁啊,誰不認識誰啊。這不六哥和梁哥嘛,你跟我說他們的事也夠多了。這不小偉嘛,電子領域的驕子,能不認識嗎?那不小吉嘛,有勇有謀的悍將。這還有誰不認識的?」殿下是個自來熟的角色,好像沒有跟他合不來的人。

大家都已經在短暫的時間內有了一個互相的認識,我像是一條紐帶,將他們連接了起來。後來聽說他們之間的聯繫比和我還要密切,這讓我想不開啊。

「六哥和梁哥這些日子在哪兒發財呢?」我問。

「發什麼財啊,都瞎混。你梁哥開了個鋪子,有個營生,賺幾個安穩錢。我呢,也沒以前那個衝勁了,你梁哥就幫我介紹了個女朋友,這也準備成家立室,正想著找份正經工作,養家糊口呢。」六兒說道。

「那好啊,這些年江湖上風高浪急了,大家都保個全身而退,很好了就,咱們也算是玩過了嘛。」

熏子插了一句:「聽方少說,小偉你小子還在賭場里混呢?」

「是啊,沒辦法嘛,做我們這個也不犯法,沒什麼風險,收入也還可以,現在還沒有跳的想法。范爺還擱那寫書呢?」

「他不寫書能幹啥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強烈鄙視他。

「我說哥兒幾個怎麼老喜歡拿在下開玩笑呢,有道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立馬定乾坤』……」

小偉又調侃范爺道:「你別擱這兒酸了,『百無一用是書生』,你沒聽過啊?就他媽會瞎叨叨。」

范爺也不甘示弱:「啊,你好,你有能耐怎麼不帶我發財呢?」

「對,小偉你這話不對,罰兩杯。」熏子一臉的正義感。

等小偉喝完之後,他又說:「范爺你也不對,罰兩杯。」

范爺也沒想,端起酒杯喝了一杯,但倒第二杯酒的時候忽然感覺上當了:「小偉,咱這喝得不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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