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陷入迷局

我一生在尋找著三個人,一個是我師叔,一個是熏子,他們都找到了,唯有一個叫老吳的,尚逍遙法外。

老吳押下去一千,他牌面比莊家要小,也就是要賠錢。我已經感覺有點不能自持,想搞死他。我又轉念勸自己,局還在,人就跑不了,不要急於一時。

右手邊這會兒吵鬧得不可開交,但我的世界裡出奇地安靜。我聯想到了很多事情,下面四個站崗的,一個守門的,上面兩個,千門八缺一。哦對了,唱賬的這小子,大約是新加入的成員吧。

莊家理完了上一家的錢,開始到我這門進行點算,我勉為其難地該笑笑,該吵吵。這一門我押的是兩千,算下來我得賠一萬八。

「義叔,你這點兒氣怎麼這麼旺啊,你這是想我把我們給做了吧?」我說。

「哈哈哈,小夥子,贏你一手就不行啦,一萬八,夠數。哎,你的呢?」他們繼續著這個過程,我則偏離了重心。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撈錢了,我也要參與到他們的遊戲中,而首先我必須解開他們遊戲的玩法。

莊家各個細節、動作都很規範,沒有無緣無故地晃動,也沒有怪言怪語。他沒有動用太多手法,只是偶爾出個二張。這種賭法要莊家出千,一般都會叫人占空門,或者是牌往自己家裡派,總之要以各種方式,將錢流到自己人的口袋裡。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並沒有什麼破綻。都是比我要老上一兩輩的先輩前人,能夠走到今天,沒兩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謀略跟他們相比,肯定還是相差甚遠的。雖然都歷經了風雨,但他們那才叫練出來了,至於我,擺他們面前還真是有點嫩了。局肯定不能在短時間之內解開,這點我對他們有信心。

下邊占空門的目前只知道有老吳,而且沒有找到他們之間聯繫的密語,這讓我很是頭痛。這個時候大順已經順著大勢繳械投降了,座位也讓了出來。我一直保持著贏錢不多的狀態,但拼起來著實累人。

散局的時候,場面很混亂,我根本分不清哪些人是他們的,哪些人是賭徒,因為一直沒能解開他們之間的聯繫方式,也沒有摸索出他們走的是什麼邪門歪道。

一個個揉著血紅的眼睛往樓下走,討論著剛才那一把應該怎麼怎麼押。這個說應該這麼押,那人就說本來想這麼押來著。我也跟著他們隨聲附和。我腦袋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差一點就直接往三十七棟的方向去了。

後來眾賭徒散去,相約晚上再一較高低,我才想起來原來我是住酒店裡的,急忙招了輛車,轉了幾個圈圈之後,繞到了三十七棟的樓下。

我輕叩房門,但無任何回應。本想讓他們迎接我這歸來的戰士,結果還得自己開門,看來他們已經睡死了。我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把錢扔在已經收拾妥當的茶几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熬了一夜,累壞了。

坐了一會兒,見還沒人來待見我,我叼根煙,打算「看望」一下他們。結果,五雷轟瞎了我的狗眼:「你們倆王八蛋怎麼還有這興趣?!」

不知道他們那是怎麼個情況,兩個睡著睡著抱團了。希望他們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天太冷了,而被子又掉地上去了,迫於無奈。

范爺先拽開了他的眼皮,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樣睡不好嗎?挺和諧的。」

殿下也跟著醒了:「你在酒里下了葯吧你,我他媽懷了可怎麼辦?」

「捉姦在床這是,你們這對狗日的。」

我一晚沒合眼,也累得不行了,床夠大,我就一個虎撲,伴隨著「咔」的一聲,床斷了兩條床腿,高度也立馬下降十幾公分。

以我們的智商,這種問題實在不是問題,不就斷了兩條床腿嘛。殿下從廚房抄起一把菜刀,把另外兩條好腿也給砍了。砍在床身,痛在爺心啊。

這個時間睡覺是不合適的,還有太多的問題要先解決。再說剛才把床腿都弄斷了,我也醒了一半。我先和他們一起吃了個早飯。

「收穫不大,但買個新床是足夠了,這個局我打不下去了。」我說。

聽著我說這話,好像有點故弄玄虛的味道,殿下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又漏了嗎?」

「你丫的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個叫老吳的不?」

「老吳,哪個老吳啊?以前咱樓下那個?」

「不是那位,是那位。」

范爺一聽急了:「到底是哪位啊?」

「他千了方少的師父一家,找他有些日子了。碰上了還是怎麼著?」殿下問。

「對,這個局就是他們設的。」

「那有什麼打不下來的,拿了錢再揍他一頓唄。」殿下說。

「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我解不開他們的套,下不了手。」說話的時候,我顯得猶豫不決的,激起了殿下的怒意。

「下不了手?你媽了個X的,當時他是怎麼下手的?解個屁啊解,釘子碰錢,誰硬誰說話。」殿下顯得很氣憤。

「可就咱們三個人過去,也鬧不了他們個底朝天啊。再說,萬一動靜鬧太大,雷子來了怎麼辦?還不同樣是被人收拾?」

「我說你這個狗腦袋怎麼變得就這麼不開竅呢。這局這兩天散不了吧?咱們拉十幾二十個人不算費事吧?」

「你叫人家千山萬水地過來就辦這點事?妥當嗎?再說,人家來了怎麼也得表示一下不是?這拿什麼跟人表示?我們拿檔子里的錢就變成了搶劫,性質完全變了。」

「哎,方少,我插一句啊,要是叫人來呢,我來負責打點,畢竟你們兩個過來,彈藥帶的也不夠,至於搶劫這事,我認為有待商榷。聽殿下說的意思是,當年他們也不是用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把錢拿走的。」范爺說。

「那你倆的意思是就地辦了他們?」我問。

「難道你的意思是還要在精神上制裁他們不成?」殿下反問我。

「行!那辦了!但容我想想。對了,昨天晚上下邊的人有沒有什麼動靜?」

「四個人通信很密切,這有點不對勁。下邊一直沒發生什麼情況,守門的好像沒什麼太大的異常,有人過來就帶上去,沒別的。上邊的動靜呢?」殿下說。

「上邊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我知道這個局不幹凈,並且還沒有解開。樓上有三個人,首要的任務是查出他們各自負責的工作,尤其火將要密切注意,殺傷力肯定很大。」

殿下歪著腦袋想了想,又笑了笑:「比徐子勛還大嗎?」

「這樣啊,我看你現在亂了,我來安排任務。首先是人員的安排問題,這個我來負責,人員到達之後的具體事情,就由范爺來安排。方少你就別管這塊,局那邊的錢要掏出來,具體怎麼掏那是你的事了。還有就是,不能驚著了,不要搞得雞飛蛋打,划不來。」殿下說。

「好吧,那就各自開工吧,都把自己負責的事情落實到位。我先負責睡覺。」一晚沒睡覺,我感覺眼皮很沉,可躺床上之後,想著這邊的事情,又睡不著。想著是不是通知一下小禮或師叔,還是等事辦完了再聯繫他們。後來又覺得分析不出個一二三來,想也沒用,就懶得再去想了,然後就睡著了。

睡覺的時候,夢見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們一伙人把他們綁在一個角落裡,他們哭爹喊娘地求饒,我一臉漠然地回絕了他們提出的交易。後面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傻笑什麼呢,睡醒了就來幹活,就你一個日子舒坦。」殿下抱怨道。

要做的事情和昨天晚上的一樣,不同的是,今天晚上老吳沒來,換了另一個叫作老段的,看起來跟他們也是一夥的。我一上去就坐上了一張椅子。除了負責撈錢之外,我還想解開他們之間的聯繫方式。

在莊家洗好牌,下邊切好牌之後,莊家把牌摞在一起,然後下邊的人開始押錢,再發牌,開牌,點錢。每個地方的賭法都會略有不同,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每一個看似與莊家無關的閑雜人等,都是我懷疑和排查的對象。能作為我的切入點的,是昨天晚上一個叫小龍的賭徒。兩季豐收雖然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但也只能以此作為突破的線索了。

可惜我坐的位置並不是那麼理想,小龍在我右手邊第二個人的背後,觀察起來極不方便。要是換個角度來看,問題好像也很簡單,只要盯著莊家這方,破局指日可待。

時間又在喧鬧中過了大半個小時,我依舊是一無所獲,莊家根本不會發出任何暗示性的指令來聯繫下邊的賭徒。我立即調整了探索的角度,想從莊家與閑家的聯繫方式上來解開這個局。這就好像一段看不見的繩子,如果首先摸到的是中間,再往兩頭展開,那速度就快了。不過現在好像不行,只能從繩頭的位置開始,也就是解開他們的出千方式。

這種條件下出千,大致的方法有兩種:一是莊家用手法將牌派到自己那一門或是自己人那一門;二是知道順序,然後通知下邊的人或後邊的人偷換牌。讓後邊的人偷換牌這一項可以否定,因為小龍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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