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問一點關於這個局的一些情況,以擬定好計策,畢竟范爺就住在這裡,抬不抬頭都要見,萬一我們那邊整出事來,第一個掛的就是他。
「進局要有什麼熟人嗎?」我問。
「錢是通行證,熟人都是假的。」
「好,那就好,你們過來。」
他們來到陽台那裡,范爺卻打算把窗帘拉開,殿下則小聲地說了一句:「業務不精!」
我把窗帘拉開一小道縫隙,說:「四十九棟左上角,有一個崗哨,七十三棟右上角一個,這邊二十二棟右下角一個,還有一個在這棟房子的邊上那棟的左下角。這是他們的位置。」
「然後呢?」殿下問。
「今天晚上我一個人過去,看看情況,殿下負責觀察樓下的情況。注意,不要去瞄人家女孩子洗澡,我昨天掃半天一個沒見著。」
「那我呢?」范爺問。
殿下打趣道:「兄弟,我倆打場子不計其數了,你就放心地玩你的遊戲就OK了。其他的事情,我們來解決。」
「不不,范爺有事乾的,真的。昨天我記下了一個車牌號,是一輛的士司機的。車上的人下來之後,守門員塞給了司機一百塊錢。不管用什麼方法,但是必須在今天晚上之前,拿到這個的士司機的手機號,有沒有問題?」我說。
「那萬一人家要是黑車呢?」范爺問。
「那你的前途將會更光明。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我問。
「我這沒有。」殿下說。
「我這也沒有。」范爺說。
「行,那就開工吧!」我下了命令。
不算精心,卻也籌備了一下,身份和錢都到位了,只等天黑。
天黑得真他媽晚,我從一點多等到五點,天還沒黑呢。
因為怕暴露了身份和位置,我們也不好出去閑逛,就待家裡,而家裡僅有的娛樂項目被殿下佔為己有。我沒有看人家玩遊戲的習慣,就坐到了沙發上,玩起了撲克牌,自娛自樂。
終於到了晚上,我用心地裝扮一番,期望不要因為自己的形象太過光輝,而引起小區里的騷動。果然,下樓之後我發現,情況與預期的相差無幾。
范爺的任務雖說挑戰性極高,但也難不倒他。通過交管部門的幫助,他以丟失東西的名義,拿到了那輛車的車主手機號。基本上,這一個階段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我摸上了一輛的士,然後打車到了一間酒店樓下,照著那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喂,找哪位?」
「你好,請問你是蘇Exxxxx車的車主吧?」
「是我,有事嗎?」
「你好,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號碼呢。我今天啊坐你的車到市裡,你還記得吧,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包里的一張名片好像落在你車上了,那上邊有個客戶的手機號碼,能麻煩你幫忙找一下嗎?」
「那行,我找找,一會兒打電話給你行吧?」
他肯定是找不到的,因為我壓根沒坐過他的車。目的只有一個,借他的車,到賭場裡邊去。
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我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次打電話過去。
「你好,我剛剛給你打過電話,請問名片找到了嗎?」
「對不起啊,先生,我仔細地找了一遍,沒發現有名片,您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掉的吧。」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哦,對了,這樣吧,你過來接我一下吧,我正在Xx酒店。」
坐上車之後,他如所想的那樣,說出了心裡話:「好像面生啊先生,你今天坐過我的車嗎?」
「有啊,上午的時候。哦,好像不是你開的啊。」
「啊對,上午是另一個夥計,我們下午的時候交接班。」
「請問,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紅燈區可以玩玩的?」
「這裡啊,附近是沒有,遠一點的地方有。」
我又順水推舟地問道:「那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大一點的牌館子之類的地方?」
「那要看你玩什麼了。」
「隨便啊,撲克、骰子都行,麻將不大愛,忒麻煩。」
「賭得大一點,行不行呢?」
「多大算是大?我邵某人去過那麼多地方,見的大場面多了去了。」我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喜歡吹牛X,但又有點小能力、小作為的青年。顯然,他懂我了我的意思。
在車上,我們接著聊天。
「請問那個地方能刷卡嗎?」
「刷卡好像不行,要不我帶你到銀行里去取點錢吧。你什麼銀行的卡啊?」
「服務的範圍這麼大啊。」這我也就在心裡念叨。
「建行。」
取完錢之後,我還是繼續演著我的角色。
「哎呀,這上頭派過來開會,又沒什麼熟人,找個地方玩不容易啊。」
「嘿,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這一片兒,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想去哪兒,掛我電話,一會兒就到。」
「行。」
下車的時候,為了彰顯自己的牛X,我一甩手給了司機大哥二百塊。司機跟下面的守門員又聊上了:「老段,這我一朋友,想過來玩玩,帶上去吧。」
老段就是下邊那個守門的。我不知道他們聊天的內容是不是有雙關之意。老段看起來好像會意了司機的話,把我領了上去。
來到房間內,裡邊一如往昔的別有洞天。那房子看起來還不錯,外面的樓道很安靜,絕對聽不到裡面賭徒的廝殺聲。
我提著一袋子錢就這麼乍乍忽忽地走了進去,裡頭一看有人進來,抬了下頭又低下去了,繼續工作。我滿以為這地方局大不到哪兒去,結果那桌上的錢是一堆堆的,跟冥幣似的。
老段把我向各位介紹了一下:「邵方,年輕有為的機關幹部是也。」介紹完畢之後,他像熟人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下去了。
有的賭徒點了點頭表示歡迎,有的賭徒則是一臉的漠然。我呵呵地笑著,在心裡祝願他們輸個家徒四壁。
我站在桌邊,若無其事地把錢丟在桌上,先是瞄了一眼眾位來賓,加我一共九個人,玩的是撲克鬥牛。坐莊的是一位老人家,大家叫他義叔——首先有一個賭徒這麼叫,我還以為是干叔叔的意思,後來大家都這麼叫,我才明白原來人家叫什麼什麼義的。
原本依計畫,我可以坐一方椅子看牌,誰知道範爺壓根沒根我講,這裡賭得這麼大方,一千一手,一萬封頂,牛一是一倍,依此遞增,到牛牛都十倍了。我要是押一萬下去,莊家出個牛牛,一把我就可以下崗了,搞毛啊。
當然咱既然來了,就不能有失身份,既要低調,也要有風度。我站在一個中年哥們後邊扔石頭。這哥們叫大順,東北的哥們,手氣還不錯,沒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還跟著賺了筆小錢——我來這裡就是撈錢來了。
顯然跟著大順走不是什麼上策,畢竟他這個叫手氣。我總想找機會坐一方桌子。
該表現的時候,我還是會去爭取機會的,比如切牌什麼的。雖然重點不在這,露個臉是必須的。
莊家旁邊還站個配賬的,我心裡本來還想著押押假錢,這會兒一看,估計沒戲。情況尚不明朗,萬一外頭有他們的人,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坐在大順右邊的那哥們似乎滿腹牢騷,卻找不到地方發泄,一直在那罵,什麼內容都有,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不過聲音越大,賭資越少。
看著這哥們即將退出歷史的舞台,我心裡那叫一個興奮,心想著上任的日子終於到了。
在他即將輸光的時候,我已經進來半個多小時了。就目前而言,沒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下放心不少。我自以為這還是一片沒有被開墾的處女地,只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我一邊不動聲色地和大家聊著,一邊往那兄弟那邊挪,可這樣挪過去好像也不大合適,顯得早有預謀似的。於是乎,我起了個身,去了趟廁所。
再回來的時候,我接近敵區,準備伺機下手。
我們用歡聲笑語表達了對那位哥們的惋惜之情。他下崗了,我就業了,大家樂得其所。坐下來之後,第一把我就上頂,以昭示我方實力之雄厚。開牌之後,我就後悔了,莊家鐵面無私地把我的錢拿走了。我才發現自己沒這個必要,那麼多東西擺上了桌,白送人家一個人情,人家竟然笑臉都沒給一個。
說說我右手邊那位,看上去年齡跟莊家差不了太多,裝備得還算比較精良,實力也都擺在桌上了,大家都叫他吳叔。
「吳叔手氣不錯啊。」拍馬屁這門手藝,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別落下了,這也算是行走江湖的必備品了。
「還好,年輕人,你也贏了不少啊。」
「我這都是小打小鬧,吳叔幫忙指導著點啊。」我油腔滑調得完全跟自己這一身公務員裝扮不相符。好賭就這德行,上了桌還管你在社會上是混什麼的?都是賭棍。
這個鬥牛出千,直接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