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這才熱鬧

田三比較衝動,跟吃了「偉哥」似的,動不動就上頂,這讓人很是欣慰。當我也開始走上坡路的時候,出現了一把很有趣的牌。

那牌是老鄧發出來的,可以肯定他沒有動任何手腳。我瞄到田三是一個豹子,三張10,而我自己手裡拿的不是什麼好牌,心想隨便上點錢就走人,湊個熱鬧,別把場子搞冷就行,再不行最多有人與他叫板的時候給他加加油,意思一下。

人多的時候,一般兩家牌都是豹子的情況很少出現,一個晚上也就那麼一把。殿下拿了三張K,跟我一樣,他也看到了田三的牌。第一圈下來,風平浪靜,基本上沒有翻開牌去看的,都是往死里悶。殿下有點犯迷糊了,問我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把他拿下?現在也不是時候,其他幾家的錢都還沒有過來,我們雖然已經不露痕迹且勢如破竹般地將錢掏過來大半,不過能拿走就沒有理由不要,不是嗎?如果這個時候跟他扛上一把,對方倒不存在什麼戒備心理,畢竟牌也不是出自我等之手,正常的輸贏也是有的。

不把他拿下吧,等會兒我們得自己製造機會來弄他。雖然我現在在眾賭徒的眼裡是一個「三好」賭徒,沒有什麼不良記錄,以至於我開始走上坡路了都沒有人感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過打到後面,以我的估計場上只會剩下幾個老千而已,即便斗下去也會不歡而散,何不趁此良機,大撈一筆,等對方叫散場,豈不痛快?

我回了殿下一個「沒問題」。理所當然的,這些都是在大動作的掩蓋下進行的,還進行了二次加密,順便又撓了一下頭髮:通殺!

所有的賭徒都聚在這張桌子周圍,包括退賽了的。一圈悶下去之後,就有人拿起牌來仔細端詳。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每個人都到了什麼程度、其心理承受能力如何等,我都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我只需要跟平時一樣,悶幾圈再跟上幾把,若是還有人硬挺,我再丟牌不遲。

牌發得很巧,老馬和福總手上的牌也很好,這一點我並沒有注意到。再就是,牌剛換掉不久,還有幾張牌我沒有完全把花掛上,有的花更是看不到。盯著人家發牌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人家問你看什麼,你不能說那牌背上的花紋勾起了童年的回憶吧。我先確定了自己的牌點,然後等其他人對陣的時候,再去瞄他們的牌。

兩圈過後,老程扔牌了,其他人繼續前進。只有老鄧看了牌,自我感覺良好,又上了一手。反正我知道這基本上是上多少賠多少的買賣,也樂意湊個熱鬧,所以也沒看牌就跟大家繼續悶。

一般悶不過三圈,場上就只剩下兩家牌一直悶到底,最後悶開。現在人多,三圈意思一下就夠了,再多也不好看,畢竟這一局會是殿下收底,我一直挺他,恐怕難以服眾。我忽然間想到了一個玩法,行內稱作二鬼抬轎。

說的是如果場上還有三個人,而A和B是一夥的,其中A的牌大於對家C,B的牌大小不計——一般都是比對家要小。這個時候,如果B一直跟(通常為悶)下去的話,C會捨不得自己的牌,跟到死都不丟牌。而A的牌不錯,也知道比C的要大,就等著吃他。而這種賭法有一個規定,場上有三家人的時候,且一家為悶牌的狀態,則不允許開牌。不過後來有賭徒專門制定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的規則,只是這裡沒有。

如果把形勢轉變成殿下和老馬錶面上都針對福總的話,那田三就有一種螳螂捕蟬的心態。如果田三告訴福總他的牌才是最大的,那福總一定捨命相陪。只是這個暗號該怎麼打呢?平時壓根沒玩過這個套路。

殿下不用說,我一個眼神過去他就能明白,但老馬不懂這個啊,他又沒玩過。事情變成這樣,只要殿下發個暗號過去,叫老馬硬上,然後表面上殿下再將老馬誘導成與福總對抗的局面,這樣不就好了嗎?

第三圈時,基本上大家都看了牌,龍套甲感覺熬不住,見桌上還大有人在,就下線了。這我不在乎,畢竟他不是目標,我沒能解開他們之間的暗號,卻從老趙押錢的方式感覺到,他們之間已經溝通好了。我也從老馬下注的方式感受到了這個對抗賽的激烈程度。還有這麼多人,第三圈就上了頂,搞大了。

我撥開牌角看了一下,沒戲,利落地把牌扔了看熱鬧。這局不管玩成什麼樣子,我都已經脫身了。老馬再挺幾圈,也可以功成身退。殿下沒出手,最適合負責收尾。好了,這麼玩下來,今天晚上的節目就基本上到此結束。這一局下去,估計也沒什麼後戲可以看了,高潮都過了,還搞什麼搞?

老馬手上是一個金花,不管大小下幾把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老趙的牌我只能看到一張,無從判斷,估計也只是來熱場子的,能贏殿下的牌,只有三張A,而四張A都被我掛上了特殊的記號,為的就是能從側邊認出來。我手上有一張A,扔了,另外三張可以確定牌堆里有一張,福總手上有一張,還有一張下落不明,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桌上剩下五個人,殿下、老趙、田三、福總和老馬,其他人投了一小部分資之後都沒往下砸。這場面少見,四輪下來居然還剩下五個人。我示意老馬跑掉,在這一局上他已經有點雞肋了。老馬是和老趙一起退出的。第六圈,桌上還剩下三個人。

殿下額頭上滲出了汗水,我不知道是由於緊張還是演成這個樣子的。桌上的錢得有好幾萬了,不管是桌子上的還是外圍的,都知道這一把搞大了。討論的聲音也小了下來,大家都專心地看著桌上局勢的變化,生怕漏掉了一個細節。

殿下抹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輪到他押錢了,他很鎮定地故作思考,大家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他的手上,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千塊錢放到了桌上。田三也假裝猶豫地將錢放了上去。再是福總,他看了一下牌,我也盯著福總。這個時候,殿下和我都傻了。

本來福總手裡拿的牌應該是一張紅心A和紅心K,另一張則看不清楚,因為還沒有被掛上花。但這個時候,很明顯能看到,他手裡的牌是三張A!

福總手裡的三張牌上面都有我的記號,表明牌是從剛才換掉的那些牌里拿過來的,為的是以備不時之需。我能看到,殿下急了。

我先示意他別急繼續挺進,三張K是不能扔的,難得老鄧發牌時一片心意。看著桌上那散亂的鈔票,我將自己的錢整理了一下,放到自己面前,又假裝積極地整理了一下撲克。

看來都有貨,這麼搞下去沒意思。我提議:「一手五千,你們看呢?」

田三開始耐不住了,歪著個嘴巴一副鳥樣。

「兄弟你呢?」福總對殿下說。

他媽的,要死鳥朝天!殿下這是對我的信任,雖然很盲目,卻沒有其他辦法,我不能讓第四套計畫再次失效,哪怕要開干又怎麼樣?連本帶利老馬那邊都有了,他們肯定不會去動老馬,我與殿下能不能走出去,這要看命了——這是一個老千應該承擔的風險。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下老馬,他抽煙時竟然有點哆嗦,或許不只是現在的情況,今天晚上的起伏足以讓他難以平靜了。不過此時他已經不再是大家關注的對象,哆嗦也沒什麼。

我合計了一下,一旦開戰,如果我們表面上占理,或是讓他們陷於不義的境地,那賭徒會站在我們這邊。就算是求援,他的人也一時到不了這個地方,渡船的老伯早就下班了。

不一會兒,福總點燃了根煙,我一看機會來了,一臉巴結的樣子,向他借打火機。做到這個不算神奇,修好個火機不容易,搞壞卻也不難。

他把火機遞給我,我接過來也點上煙。這個時候,我想殿下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拿起一沓錢,大約有近萬的樣子,往桌上一扔:「提個價,一萬!」

他只能給我製造這麼短的時間,時間再長一點就不行了,說不過去。

我坐在福總的下邊,趁著這個時機,我將火機還給了他,並用改良過的手法將掌里的一張牌替代了福總那三張牌的頂牌。我自己也非常緊張,這種事情畢竟太冒險。福總在我的上方,按常理我得用左手去還他的火機,但我從來沒用左手偷換過牌,只能用右手。他的牌這麼大,一旦有什麼東西接近他肯定會注意。

萬幸,他沒注意到。我把牌換掉之後,用衣袖稍微帶動了一下撲克。我換過去的牌跟牌放的位置有點差異,如果不弄成一樣,就容易被發現問題。

在桌上能換牌的人都知道,桌面是硬的,除非牌有弧度,或者桌面是絨布的,如果這兩個條件都不存在,基本上就做不到這種快速地換牌。

這個工夫也就兩秒的時間,很短。福總把香煙與火機擺正,火機重新放在牌上面。剩下的,全靠殿下了。

還有就是我身上的這個定時炸彈得先解決掉,不然不道德的就是我們了。本來我想瞬逝飛掉的,但這個空間里地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撲克,要是往地上一扔很顯眼。我用腳抵住鞋根,抽出一隻腳,然後把撲克放進了鞋子,萬事皆休。

向殿下示意這邊搞定,同時他也知道可能要開干。老馬完全不知道情況,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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