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她卻來了

從房東那裡回來,上了樓梯,發現有人站我房門口,往貓眼裡瞧著。

「哎,你幹嗎呢?」

「我找人。」

我實在記不得自己在哪兒認得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於是說:「你找錯了吧,這是我家。」

「我就找你,來好幾次了,你都不在。」我一想,找我?打牌啊?

「但我不認識你啊?」

「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你請我吃過一頓飯,記得嗎?」

「哦,那請屋裡坐吧。」一時還真沒認出來,今天她穿一身雪白的裙子,背個小包包,還提了不少東西,與那天在賭檔中認識的女人,真不容易聯想到一起。

一開門,我腸子都悔青了,因為練「瞬逝」,撲克撒了一房間。「你等會啊,房間很亂,我整理一下。」把門關上就開始撿撲克,拿了個掃把全往床底下掃,揚起滿屋灰塵。等了一下,請她進去。

這麼看她的確是很漂亮。「我叫健兒,還沒問你叫什麼呢?」「你不是叫賓什麼來著嗎?怎麼成健兒了?」「健兒是我的乳名,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哦,你就叫我方少吧,名字就不需要解釋了吧。」她笑了一下,然後在客廳里走了一圈,「還有兩間房呢,女朋友也住這吧?」「女,女朋友?沒有什麼女朋友,這本來是住了一個小姑娘,她嫌我的作息時間沒有規律,後來搬走了。」想來也是的,別人都睡著了,我還在廚房叮啷咣當地做飯吃,晚上經常三五成群地放聲大叫,偶爾還在客廳跳個繩什麼的,受不了是正常的。

她似乎不是很在意,將東西放到了廚房,問:「吃過飯了嗎?」我心想,你不是看著我剛回來的嘛。「沒有,要請我吃飯?」「嗯,我來做飯。」「要不上外頭吃吧,家裡做太麻煩了。」「不用,菜都買好了,就在家裡吃吧。」奇怪了,這裡什麼時候成她家裡了?

她的飯做得很好吃,也應歸功於食材的豐富。她把碟啊、碗啊什麼的刷完之後,叫我出去逛街。可能那天運氣真的不好,這件事情也是我最不喜歡的之一。為了一件衣服,女同志們可以把整條街逛下來,然後去買第一家看見的那件,還會告訴你,這叫貨比三家。

我的眼中流露出無奈的神情,吃人家的嘴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她逛街與我如出一轍,為此我頗為高興。一路上逛下來,又是大包小包的。我一路上都在打瞌睡,今天起得太早了。下午打了輛車,我當是送我回家呢,結果車直接開到了她的別墅里。

「上去看看吧,我家。」不就有一別墅嘛,顯擺什麼?

房子確實很大,是那種歐洲的建築風格,環境什麼的就跟咱的鄉下差不多,只是看上去有條理一些。樓下停著一輛四輪小車。

房間裝飾得很奢華,大廳里的吊燈開起來能當空調用,客廳也挺大的,裝修用的材料估計夠我蓋一棟房子了。雖然看上去挺奢華的,但我想這也是為了一種新鮮感,住久了也差不多。說實話,這種房子我還真是住不習慣,生怕一不小心就給弄髒了碰壞了。電視機小得有點離譜,她說那叫電腦,是個與人方便的高科產品。倒確實與人方便,只要是上點規模的賭檔賭場里,監控、分析,都離不開電腦,發展到後來,廠家直接將這種儀器微型化,做成了可以單人操作的變態殺人武器。

我打開電腦,摸索了半天也不會弄。她握著我拿滑鼠的手,髮絲垂落在我的臉頰,有淡淡的清香,然後她說的什麼Windows,什麼硬碟文件的,我基本都沒大聽,正當我準備做點什麼的時候,萬惡的水燒開了。

她在廚房裡準備晚餐,我打開電腦全情投入遊戲。在我將要睡著的時候,飯菜做好了。

她拿過一瓶紅酒,那是我第一次喝紅酒,據說是很有情調,但我只感覺很苦。我走遍大江南北,喝全了紅黃白青,最受不了的還是這個。

我倆有很多事情可以聊,因為我知道,她除了婚姻什麼都能聊,而我除了賭博什麼都能聊。飯吃了一半的樣子,她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下,然後掐斷了。過會兒電話又響了,她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徵求意見,我問幹嗎的,她說是朋友,估計是叫她去逛街什麼的。我示意她掐掉,然後心裡琢磨,是不是得把手機關掉呢?本來是兩個人的晚餐,結果一個人在那眉飛色舞地講電話,另一人估計就會食不知味了。默契是個好東西,能讓手機自動關機。

電話果然沒響了,不得不說那是頓愉快的晚餐。我躺在沙發上拿著遙控一頓亂按,心裡計畫著看會兒電視就閃人回家。她整理好了之後也坐了過來,同我坐在一張沙發上。

畢竟喝了不少酒,又頭回這麼孤男寡女地坐在一起,搞不好只要眼神一對視,就能大戰一場。「飯做得好吃嗎?」她問道。我都沒敢看她,直接說:「嗯,味道很不錯啊。」她有一會兒沒說話,我覺得情況似乎不對,正視了她一眼,原來她一直在盯著我。接下來的事情很自然,這不能叫無師自通,應屬自學成才。

我摟著她的脖子,聞著她的發香,她輕啟朱唇,輕聲囈語。按照國際上的規定,我先褪去了她的外衣,吻著她的臉頰,將她平放在了沙發上,然後……門鈴響了。

此時,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門,是阻擋人類文明進步的終極殺手。

有人敲門,她很淡定地問:「找哪位?」此時我們一起祈禱著門外的傢伙是敲錯了門。可惜,這兒是高檔別墅區,一般是沒有人跑這來敲門玩的。

「健兒,是我,淼淼。」

「哦,你等一下,我就來給你開門。」

我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她一邊走到門口,也一邊穿好了衣物。

那叫淼淼的一進屋看到我坐在沙發上,嗲嗲地說:「喲,難怪不接我電話,原來是金屋藏嬌啊。」我被她這個比喻弄得很火大,媽的,壞了人家事也就算了,還說些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屁話,心裡將她好個蹂躪。

健兒說:「介紹你們認識下,這位是我朋友淼淼。」我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健兒說:「這位叫方少,也是我朋友。」

然後淼淼坐到了我的旁邊,將手指放在我的下巴處,勾起來。就像是那電視里土匪玩妓女一樣,沖我笑盈盈地說:「帥哥,哪裡高就啊?」我心裡的怒火似乎遏制不住了。健兒解圍道:「淼姐,你別開他玩笑了,他很害羞的。」

她倆一直聊著,我也抽不開身。她倆的話題後來竟然講到了打牌上,她們也不直接叫賭錢,叫玩兒。健兒說她不去了,不知道是因為我在這,還是她真的不願意去。

她倆的關係似乎不錯,淼淼一直嘟囔著說要出去玩,還一邊埋怨著我的不是。我心想,你感謝神吧,要是我去了你以後都不用再去了。

健兒在她們的牌局裡應該輸了不少錢,只是那段時間我對打牌提不起半點興趣,不管有事沒事都不願意去,健兒也不想去,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還沒完吧。

好在她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要不然可能會拉著我去湊個熱鬧。我說:「健兒,晚上反正沒事,要不你就去吧,我有點事,就自己回去好了。」

「喲,帥哥,這就安排起家裡的工作來啦,借你家健兒用用,姐們幾個出去玩玩,放心,不會太久,不耽誤你的正事。」淼淼說,嗲得令人起冷痱子。

健兒還是說不去了,表示要送我回家。我和她倆一塊下了樓,想來蒼天都同情我的遭遇,竟然大哭起來。健兒將傘撐開,與我並肩而行,淼淼開車走了。健兒也打開車門,我坐在車后座,雖然咱不認識什麼車,但寶馬這一類的還是略有耳聞。心裡不是個滋味,這其中不包括剛才沒辦完的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以什麼身份坐在這車裡邊,算下來最多也就是借了點錢給人家,自己吃飯的時候順便叫上了別人,便宜也不是這麼撿的吧?像這種上流社會的人,一向都是我敬而遠之的對象,並非惹不起這些人,只是感覺他們一個個都太麻煩,事多。

我讓她靠邊停一下,將車門打開,對她說:「我想走回去,你回去吧,謝謝你的晚餐。」對她苦笑了一下,然後就往前走。她下了車,直接追了上來,然後將傘撐開,問:「你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嗎?」我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說:「沒有,只是感覺自己需要被沖刷一番,沒事,你回吧,我能走回去。」

直到感覺走了挺遠,回身望了過去,車,還停在那裡。

下雨是個好現象,避免了多少場火災啊。

筆直向前,永不回頭。

路上忽然想起兜里的手機沒有淋浴這個愛好,這麼走回去內褲都要濕透了,趕緊把手機放到了傘里,期望它不要因為天氣而感冒。

現實永遠那麼讓人感到無奈,不知道回家的路雖然不是什麼罪過,卻也是個令人很抽風的現象。虧了,剛才沒抄塊肥皂什麼的,一邊走一邊洗,省水省時。暗自佩服自己的聰明之餘,也為那曖昧的關係感到揪心的疼痛。我思考著,這算失戀吧?應該算,僅是能讓我感到這般壓抑,就應該算。

每當遇到一些錯綜複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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